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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不是假话，其实直到现在他还有些疑惑，封将军是脱胎境，而之前跟她交手的无面鬼王实打实的脱胎巅峰，距离超凡只有半步，而且其气势远非封将军可比，但交手的结果却令人震惊。
不是无面鬼王占上风，反而是封将军压着他打，虽然刚开始有鬼尊的警告，以及他自己的轻敌，但后来他的确尽了全力，最终却只能凭借轻身功法脱身。
方小昊哪里知道灵气和真气，一字之差，威力却是数十倍甚至百倍的差距，不巧的是封将军丹田运转的不是真气，而是灵气，还比一般的灵气要纯粹精炼的多，灵气本来应该是圣境化灵期才能初步掌握转化的，而封将军却是在脱胎境就有了灵气，不敢说后无来者，但绝对是前无古人。
听到方小昊的夸赞，封将军呵呵傻笑起来，一双大眼睛眯成一弯月牙儿，可是不久又有些懊恼了，摇着方小昊的手臂，“哥哥，我要飞，你教我飞，好不好呢？”
飞？
这还真把方小昊难住了，他自己好像都不会啊。
直到现在他才蓦然发现，原来他自己的一切都好像是与生俱来，记忆里没有师父，也没有修炼，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自己的肉身赋予的。
他能做到的，譬如缩地成寸，跨山越海，譬如撕裂虚空，来往无踪，似乎都是理所当然！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忘掉了什么？
方小昊一时怔住，头疼欲裂，识海里，绿焰乘势凶猛燃烧，咔咔作响，终于使得封印之力迅速减弱，与此同时那一抹绿焰也消散一空。
自己到底是谁？方小昊？还是……
小猫儿？？？
方小昊双眼通红，眼前景象变得模糊，模糊的鲜血，模糊的火光，模糊的电闪雷鸣，模糊的中年妇人，还有模糊的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儿，还有……
“噗”，方小昊大口吐血，仰天栽倒。
与此同时，远在鬼岭深处，黄泉大阵之中的鬼尊，神情突然变得狰狞，“哇”的一声，一口黑血喷出老远，神色萎靡，还一边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
第二十七章 天才与疯子
方小昊悠悠醒转，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充满自责担忧梨花带雨的小脸，以及一双浮肿通红，惊恐的大眼睛。
方小昊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心里刺痛又感到欣慰，识海剧烈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不少，不自觉地伸手轻轻搽拭着封将军眼角脸颊的泪痕，“将军不哭了，是哥哥不好，又让你担心了！”
如此温柔的话语没有止住封将军的伤心，本已止住的泪珠又滚了出来。
“哥哥，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学飞了，呜呜……”在她看来，如果不是她当时缠着方小昊要学飞行的话，那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方小昊知道封将军年纪小，心思单纯，她把他这次受伤归咎到自己身上了，“傻丫头，这不关你的事，是哥哥以前就受过的伤还没好，之前也发作过的，你忘了吗？”
“真的吗？”封将军闻言，倒是收了眼泪，哭红的大眼睛里满是怀疑，“可是哥哥不是好了吗？是不是前几天那个坏人又把哥哥打坏了？”
被坏人打坏了？
“算是吧，他很厉害！”方小昊苦笑，“不过也多亏了他，当然我还要谢谢将军，是你让我想起了很多东西！”
如果没有鬼尊在他识海里放一把火，一直消磨着封印的力量，如果没有封将军突然提出想要飞的要求，他也不会对自己产生疑惑，想要知道自己的出身来历，他也不会不知不觉地就放开了心神，而没有了自身灵魂力量的压制，识海中的那团绿焰突然暴起，坚固的封印终于被撕开了一丝缝隙，许多过往的模糊的画面纷至沓来，变得连贯清晰。
阴差阳错，歪打正着，不外如是。
那一小段画面既温馨又痛彻心扉，方小昊知道那可能是自己走投无路之下的自我封印，所以借助外力干扰，很容易冲破。
此时的方小昊不再是浑浑噩噩地觉得鬼岭之中有东西呼唤着他，而是确定，他也知道了是什么，下意识地拿双眼看了看身边那把属于封将军的怪刀，那把一度让他怀疑是自己曾经所有，而感到熟悉的刀，因为这把刀，他醒来的第一时间赶去的地方，就是与封将军初见之地。
方小昊看着封将军，格外温和！
这应该就是所谓天意吧。
不过令方小昊诧异的是，当他是小猫儿的时候，他只接触过两部功法，一部是元青给自己的天妖炼体，一部是娘亲留给自己的养魂诀，至于其他的，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中的那些功法来历，他却没有一点头绪，也就是说，他识海里，居然还有更为强大，更为久远，也更为可怕的封印。
再比如说方小昊这个名字，也就是说在自己叫“小猫儿”以前，自己曾经叫方小昊？
连方小昊自己都感到吃惊，从他醒过来后，大脑就从来没有此刻这么清醒过。
是的，此时的方小昊知道他已经不在无为仙山的大青山，他不再是大青山里的小猫儿。
记忆中，小猫儿“至死”没有离开过大青山，所以方小昊不知道他如今身在的灵阳大陆到底是何处，但他知道了他该往何处。
“娘亲，忘忧，等着吧，我会来救你们的！”方小昊内心变得坚定。
短短时间，方小昊身周弥漫的气息很是诡异，一时温暖如春日阳光，须臾又显悲怆令人潸然泪下。
“哥哥，你……真的好了么？”封将军紧紧抱着方小昊的胳膊，看着恍惚有如神魂离体的方小昊，不由得再次忐忑不安起来，眼看着泪水又有盈眶之势。
“哦？哦！没事，”方小昊回过神来，一边思索，一边说道：“不是将军让我想起很多以前事情吗？我刚刚在想到底要教将军什么好呢？嗯，将军想飞是吧？有了，就这个了！”
御风术！
其实方小昊此前传授的诡刀，其中就有御刀飞行的法门，不过他一想到封将军折腾得诡刀似是而非，也就放弃了。
虽然御风术只是一门简单的修道入门法术，但也与此界的轻身功法也有着天差地别。
此界的武者修行，大多都是不断粹练自己，打磨肉身，让自己变得更加轻盈，同时按照法门，令真气依特定的线路运行，从而使自己身轻如燕，可以短时间滞空，或者短距离高空飞行，但消耗极大，一旦时间太长，或者距离太远，中途又无借力之处，所谓的轻功就不堪大用了，除非入了圣境。只有圣境高手才能凌驾世间万物，掌控了所谓的法则，方能凭虚御风，一步万里。
御风术则不一样，修炼简单，其效果却比凡俗轻功好了很多，唯一的要求便是修炼者自身拥有灵力，而非真气或者真元。这一点，封将军恰好满足，虽然她灵力量不大，胜在精纯。
方小昊自己也尝试了一遍，确实可行，而且简单有效，这才传授给了封将军。
结合自己的记忆自己之前鬼尊的手段，方小昊完全相信他掌握的功法绝对真实可行，可几次修炼都无法成功，他心中极其不甘。
以封将军修炼诡刀的情形来看，方小昊本以为她需要尝试很久，正欲静心再次尝试修炼天火神诀时，却又目瞪口呆起来。
天才！
方小昊无法形容此时自己的心情，在封将军兴奋、惊奇又略带惊恐的哇哇大叫中，她真的飞了起来，虽然飞的踉踉跄跄，歪歪扭扭，甚至于手忙脚乱，但她确实飞了起来！
让方小昊吃惊的是，封将军飞行时，还背着那把几乎不离身的大刀。
要知道，大刀重逾千钧！
与封将军上蹿下跳，欢天喜地不同，方小昊陡然惊觉，貌似自己认下的这个妹妹，有些与众不同，尤其是她的体质和天赋，似乎非是针对凡俗武学，譬如她修炼诡刀时，始终不得入门，与之相反的，她与灵力的契合度高的吓人。
换言之，封将军不适修武，更长于修道！
在方小昊破妄之眼下，他能见到天地灵气丝丝缕缕环绕在封将军周围，随着她的飞舞，这些不可见的灵气有若无形的大手托着她，任由其驱使，以致于她本身的灵力消耗并不是太大，甚至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方小昊不由得想起之前鬼尊看封将军的眼神，如见至宝，或许，正因如此。
虽然与她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也曾为她梳理过几次身体，方小昊一直没有多想，也可能是他之前一直懵懂，没有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