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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庸如你，竟没有发现。
“不管怎么样，在她伤愈之前，求恨楼不关心清庭之人。”
不动声色的将眼角近乎要掉下的眼泪抹掉。
“紫墨，送客。”
陌琉染太固执，他从不欠谁的，梨雪如此对他，他一定得用自己的方式还回去，谁也拗不过他。
“那，你最起码让我看看她。”
陌琉染没有拒绝，引着他来到求恨楼的后堂。
软塌上的花梨雪睡的很安稳，比清庭严寒的净雪宫安稳多了。
“清寒哥你瞧，她睡得多安稳啊，想必登上清庭的这长久日子里，没有哪一天，能让她安稳的睡吧…”
多久不得听他叫一声“清寒哥”了，溢清寒竟默默了良久。
“或许你说的对，清庭真的是一个‘不得见人的去处’罢了。”
陌琉染看了看他，没有说话，郜紫墨也只静静的站在陌琉染的身后。
清寒哥，你忘了吗，这话不是我说的，是你说的啊。
最后叫你一声清寒哥，可能之后不会再有机会了。
“我不会伤害你的徒弟，还请宫主回去吧，日后，别再来我这求恨楼了。”
我再也不想用这种方式见到你了。
“紫墨，送客。”
郜紫墨点点头，摆手委婉的下达逐客令。溢清寒轻叹一口气，转身御剑离开。
“楼主，都送上门了，又这么放他走了吗？”
郜紫墨心有不甘，楼主绝非优柔寡断之人，却唯独对待溢清寒下不了手，可是镜菱月那一层爱屋及乌，在这么多伤害和背叛之下，早就应该不值一提了啊！
“我现在杀了他，还有意义吗？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原谅他，可是也不会主动的出手。何况，当时你已经灭门倚梅阁，还想怎样？”
陌琉染冷漠的看着他，他知道郜紫墨入楼就是为了报仇，为了清庭覆灭，可是那真的有意义吗？覆灭了又怎样？曾经的都回不来了。
“请恕属下不恭之罪。”
言下之意，就算陌琉染不出手，他也会自己动手。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恨洛寒水？明明是他灭你门中弟子，你为什么不恨他！”
陌琉染默然看着他。
你对溢清寒的很？可曾有我十中之一！况且当年，洛寒水才是灭紫宸门的元凶巨恶，溢清寒只不过是没有出手帮他而已啊。
“僧多粥少，想必当年圣月仙人就是如此教导溢清寒的吧。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郜紫墨深吸了一口气，他一直认为，当初清庭不肯出手相助，完完全全是因为溢清寒的阻止。
当然，这也是事实。
陌琉染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的事他经历的多了，纵然心中有再多的不忿，都得忍耐啊，否则战火一起，生灵涂炭，不正是他们最最不想看到的么！
“我知道你心里不平，但是比起这人世来说，我们这一点点个人的仇恨和委屈，不过是一粒飞灰罢了。”
纵然已经成魔，在世人心中永远堕入邪恶的深渊，但是，陌琉染永远永远都是最爱这人世间的那个啊！
“我知道了，放心吧楼主。”
最委屈的，不就是你么？明明深爱，却不能说出口，这个女子和这个世间。
“我该去给她煎药了，楼主休息会儿吧。”
下意识的握了握自己的手腕，崭新的伤口还有些渗血。
陌琉染点点头，示意他下去，自己却盯着他离开的背影，良久都回不过神。
“紫墨，终是我对不住你。”
－－－－－－题外话－－－－－－
累啊哭还有一个月才放假，简直要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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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斜揽残萧】
“你又放血给那个花梨雪疗伤啊！”
茯苓从药里闻出一丝极淡的血腥味，急忙牵起郜紫墨的手，查看他的伤口。
“知道你们都紧张那个女子，但是也不能这么对待自己啊，一次次放着多伤身体啊！”
郜紫墨反而朝她温柔的笑了笑。
“我不是为了她。”
只有她病愈，陌琉染才能放下一直悬着的心，他并没有真的一心要救花梨雪，只不过是看不得楼主如此肝肠寸断罢了。
“可是你这么做楼主知道吗？”
放血一事，可是结结实实的耗损他自己的灵力。
作为灵师，他对于灵力的运用必须有精细的策略，岂能亲自胡作。
“我没告诉他，也不需要告诉他。何必呢，只是更让他为难罢了。何况，我将养几天也就罢了。”
他深知陌琉染的难处，不愿意再让他为难，何况…
如果陌琉染能因此宽慰些，也算他这血没白流。
“你这又是何苦…”
茯苓拿来自己的创伤药给他敷上，她不是不理解他，如果自己的血可以救花梨雪，想必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放血做药引。
因为求恨楼的人都是一样，看不得楼主难过啊。
“长久以来，一直有人比我更苦，所以我就还不算苦。”
药煎好了，郜紫墨吩咐茯苓给花梨雪送过去，他现在不能见陌琉染，否则一定会被他察觉出他血气的异常。
虽然，也许他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为花梨雪放血煎药这件事。
陌琉染看着茯苓端来的药碗，心里隐隐一痛。
“喂她喝下去吧。”
轻轻吩咐了声，便转身离开。
“楼主你去哪儿！”
没见他离开过花梨雪的身边。
“对清庭的人，我陌琉染仁至义尽，我不希望，清庭的人痊愈了，我的人却倒下了。”
言下之意，花梨雪纵使对于他再重要，始终还是比不过郜紫墨和求恨楼啊。
茯苓微微一笑，不在追问，扶起花梨雪柔软的身子，一勺一勺将汤药喂进她的嘴里，然后看着她吞咽下去。
“你以为你瞒得过我吗？”
郜紫墨脸色苍白，嘴唇更是没有丝毫血色。
“我也没想过要瞒着你。知道瞒不过，可是我必须这么做。”
郜紫墨懒得跟他解释，他们足够默契，不用说，陌琉染也知道他的意图。
轻叹了口气，牵起郜紫墨的手腕，运起灵力，医治他的伤口。
“要不是这血还能救人，我真觉得跟在你身边，我就与废物无异。”
陌琉染看了看安静，甚至有些伤感的他，无奈的轻笑。
“傻不傻，你用血救完人，还不是得我帮你医治。”
陌琉染顺了顺他额前的碎发，脸色惨白，额角微汗，却仍然掩盖不了他这惊艳世人的绝色。
“怪我，没能早点摘下你的面具。”
话说的没头没脑，却让郜紫墨默默了良久。
“不怪楼主。面具摘了也并没有用，如果是那丑陋已经长在了心里的话。”
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和着远方不知名的箫，醉人。
“琴瑟又在弹琴了。”
离桐花池最近的郜紫墨每天都能听到这琴声。
自从听到不知何处传来的箫声之后，七侍女中最善音律的琴瑟便像是迷上了这箫，无时无刻不在等待着用自己的琴技与他唱和。
“求恨楼再安逸也终归孤寂。由她去吧。”
陌琉染倒是无所谓，他从不干涉侍女的生活，可是求恨楼终究是太凄惶了，入求恨楼者，非死不得出，也就是除了陌琉染入郜紫墨，其他求恨楼之人，只能被困在求恨楼里，孤身至死。
他们心里的苦，别人理解不了，更体会不到啊。
“这箫声我知道。这个人世间，只有一个人，能吹奏出如此宛若天籁的箫声吧！”
陌琉染看了看他，他知道他说的是谁。
“说起来我也好久没有见过他了。”
陌琉染轻轻一笑，经久不见的故人啊。
“楼主知道我说的是谁？”
他有些惊奇的睁了睁眼，他陌琉染什么时候这么把一个不相干的人放在眼里过？
“当然，溢清寒的师弟，圣月曾经的弟子，现在凤箫山的掌门，箫凤群。”
这个人世间，要说箫，不得不承认，他是一绝。
何况他文武双全，虽然是溢清寒的师弟，灵力却并不在他之下，却从父亲手里接过了凤箫山印之后，再也不出山门。
“当年他心灰意冷离开清庭，执掌凤箫山，我也离开抛下奄奄一息的紫宸门，我们再也没见过。”
曾经他们是朋友啊，很好很好的朋友。
“所谓正邪不两立，道不同不相为谋。”
陌琉染也不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