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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苏暖暖说。
“我也是。”
“这都几点了，你还不睡觉？”说着苏暖暖拿出手机，解开屏锁看了看时间——晚上十一点半。
她将手机随手捏在手里，这时，桌子上的矿泉水饼子掉在地上，估计是刚才拿手机碰的，万一下地时踩上滑到就不好了，于是她随手侧身拾起来。她侧身的时候碰到了手里那个还没锁键盘的手机，不下心拨了个电话出去，而号码正是昨晚给她打最后一个电话的杨琪睿。
此刻的杨琪睿已经回到a市，到家洗完澡，准备上床睡觉，见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瞄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苏暖暖的，然后按下接听键。
“喂——”他说。
那边没有声音。
他接着说：“喂？”对方还是没有声音，接着他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衣服的摩擦声。他便知道这是她无意间拨出来的，刚要挂断却听见苏暖暖的声音。
“你和方达怎么样了？”
“前两天去看了新房，我觉得他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准备开春结婚。”
“真好。”
苏暖暖根本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拨出了电话，已经把手机重新放回了旁边的床头柜上。
“那你呢？”管怡问。
“我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你这样对杨琪睿挺不公平的？如果他真的喜欢你，知道真相后，他会怎么想？”管怡说着就坐了起来。
苏暖暖沉默了良久，没有说话。
而这边的杨琪睿也在听，他想听听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管怡又说：“你早就知道他是谁，甚至还认识他那么久，而他却不知道你是谁。你接近他，难道不是因为季准吗？大学时是，现在也是。”
“我没有。”
“别说没有，梦琪不知道，难道我还不清楚吗？你觉得他很季准很像，对不对？”
“不像。”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长相。你在日光山上，他帮你。就跟在老家，季准帮你是一样的。你难堪时，总是他来救你，哪点不像了？你就是在他身上找季准的影子，要不是他跟季准像，大学时你会每次都留意学校的大型活动？要不是他跟季准像，在日光山上你会上他的车？会下山给他送东西？你这辈子不和季准有关系，就活不下去吗？你能有点骨气吗？”
说到最后，管怡越来越大声，越来越生气，甚至把赵梦琪都吵醒了。
听到这里，杨琪睿按下红色的挂断按钮。他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躺上床闭着双眼，强迫自己立刻睡觉。
这是他以前练就的特殊技能。在医院值班的时候，没时间给你酝酿睡觉的时间，也不能遵循作息规律和生物钟。如果只有十分钟，而你只睡了九分钟，那么余下的一分钟就被浪费了，因为你可能随时随地被叫起来，完事之后才能睡觉。
可是，这一次似乎失败了。
赵梦琪拉开灯，眯着眼睛，看到坐在旁边眼眶微红的苏暖暖，还有坐在沙发上气势汹汹地管怡，问道：“你们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呢？”
“没看见吵架呢吗？！”管怡气不打一处来。
“咱们都多少年没吵过架了，吵什么呢，说来听听？”赵梦琪很有兴趣的问。
管怡把刚才的事情重复一遍，这下赵梦琪才知道杨琪睿和苏暖暖的关系。
“就为了这事？！”她有些惊讶地问，但是没人接话。
她捞起一个枕头朝沙发上砸过去，指着管怡的鼻子道：“管怡我说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杨琪睿是你亲哥还是季准是你亲哥？你在这装什么圣母，那个杨琪睿，他给谁看病不好，偏给暖暖看。他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暖暖。大学认识怎么了？现在认识又怎么了？不公平怎么了？谁让他喜欢的，活该气死！还有那个季准，不是说好不提那个贱男人了吗？我们暖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们管的着吗！”
赵梦琪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到最后她自己和管怡都忍不住，笑了。
苏暖暖也轻笑出声，“你们俩唱双簧呢，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的。”
过了一会儿，苏暖暖的笑渐渐淡下去，喃喃道：“其实我有好几次都想跟杨琪睿说，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觉得太对不起他了，自己竟然在他的身上找季准的影子。”
“不想说就不说了，你有什么义务要告诉他这些？”赵梦琪说。
“而且他不会喜欢我的，你们放心吧。他大概只是觉得我可怜才都帮我吧。”苏暖暖又躺回枕头上，“有一次我擅自给他带去个病人，都没挂号，他当时二话没说马上就看了，你看他对素不相识的人都能出手相救，更何况我还是他的病人呢。他好像就是这样，外表冷冷淡淡的，其实骨子里善良的要命。”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善良，也许他们也不会有这么多交集。
也许这个秘密会永远埋在她心里，他也不会认识她，也不会有那么多麻烦。
她还可以偷偷摸摸去医学院听他的课，悄悄地享受他的声音。
想到这里，苏暖暖不由苦笑一下。
“不说这个了，咱们说点开心的吧。”管怡说：“赵梦琪，你今晚输了多少钱啊？”
“我呸—你就专门寻别人的不开心来哄自己吧！”赵梦琪唾弃道。
三个人聊着聊着，终于睡觉了。
………………………………
第三十八章 真相
黑暗中，杨琪睿合着双眼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可仍然睡意全无。他的心从没如此烦躁过，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煎熬，仿佛要捞起什么东西，可是却一次又一次的让它从指间溜走。
他起身，下楼，出门，开车。
车子开上了高速，他点起了一支烟，按开天窗。
车速有点快。
抽烟就想起来季准，当年他在曼哈顿留学，因为房租太贵，所以选择住在离学校很远的郊区。他本来是一个人住，但是后来经人介绍，说是一位中国留学生找不到住所，问他能不能一起合租，后来一打听又是老乡，杨琪睿便同意了。
那人，便是季准。
一开始他开的漫无目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后来居然在路边看见了日光山的提示牌，于是变换车道，进了日光山的路口收费站。
每年元月到了母亲的忌日，他都会来住上几日。
可是今天，却不是为了这个而来。
车子经过古镇，一路往山上开。这几天都没下雪，路面上仅剩的残雪也被环卫工人清扫的干干净净，所以山路很好开。
夜风徐徐，月亮也越来越亮。
车子开过华严寺依然向前，直到依稀能看见假日酒店的星星点点的灯光的时候，才停下来。他拔掉钥匙，熄火，下车。
路边，是一条长长的石凳。
上回他坐在这里时还是那个下雪的夜里，当时他发着烧，浑身乏力，是在挪不动步子，便在这里坐着休息，不一会儿就看见急急忙忙赶来的苏暖暖。
那个比一般人都胆小怕黑的苏暖暖，遇见尴尬难堪会脸红的苏暖暖，被别人欺负也不敢出手还击的苏暖暖，在那个时候，却孤身一人赶着夜路来找他。
他突然想起电话里，应该是苏暖暖好朋友说的一句话，“要不是他跟季准像，你会下山给他送东西？”
杨琪睿把夹在指间的烟放到嘴里，猛地吸了一口，而后，青色的烟雾随着他的呼吸从鼻尖慢慢散去。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低电量警报。
他下意识的拿出来看，又情不自禁地点开收件箱。他平时有个习惯，就是从来不留多余的短信，只要是没有价值了，通通都删除，不管是话费通知还是日常联系。但是只有苏暖暖发的他全留着。
他打开信箱里唯一的一栏，里面是苏暖暖给他发的所有短信，大部分都只有三两字，最长的是那条新年祝福，最后一条是今天他送她回去后，她发了一条“谢谢。”
杨琪睿又点燃了一支烟，透过指尖的烟雾，他蹙眉盯了屏幕很久。
最后，抽了口烟，对着那些短信点击了删除。
第二天早上，她们三个睡眼朦胧的起来，看见赵梦琪的爸爸正在厨房里炒菜，身上还穿着警服。
“叔叔好。”苏暖暖和管怡齐声说。
“醒了？”赵爸爸回头看了一眼，又转过身接着准备早饭，“你们别介意啊，梦琪她妈回娘家了，我工作又忙，没时间给你们做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