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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盖早年无心问学,却总想着学得一手好剑,做一个义薄云天、救人于水火的豪侠,也早日为父母报仇。后来,他功夫初成、侠名鹊起,也总算在骆宾王的帮助下,把坏人送入大牢。这以后,他一发不可收拾,专心修炼剑枪技法,终成一代大家。后来,张盖又追随骆宾王入塞多年。血雨腥风,金戈铁马,骆宾王几度救他于危难之间。睿宗文明元年'公元684年',武则天篡唐,徐敬业起兵讨伐武氏王朝。骆宾王加入义军,草《为徐敬业讨武氏檄》。连心高气傲的则天皇后,也叹服其胆识过人、才调卓异。徐敬业兵败被杀。一次大战后,张盖与骆宾王失散。他更姓改名,远遁岭南,最终落脚扬州。他最后于专注刀法,被江湖人奉为刀王。四海之内,数十年来张盖独服骆临海,至今未敢淡忘其人其事。——那天在长乐坡“歇仙楼”酒家,张盖生生将厚重的铜觞捏成了个铜疙瘩,即是由骆宾王而起。李白这一番引骆宾王为知己的慷慨歌吟,直听得张盖五腑俱热。一时间,万般酸楚涌上心头,以至于不禁老眼泪湿。而那李白又哪里知道这番缘由。
齐浣走的是另一条道。
自与张盖结交后,齐浣时来运转。他不但进士及第,还官运亨通,一直做到了吏部侍郎的高位。尽管如此,他很在意张盖这个江湖朋友。说来也怪,此前隔个三年五载,这老哥俩总会有个机会聚上一段日子聚叙叙旧。眼下,俩老朋友倒是又有十来年没见面了,却不曾想在京城的大街旁,撞在了一块儿。
187。有局
这老哥俩都是好酒量。
要细论起来,那身量个儿只有常人大半的齐浣,还稍胜胖大的张盖一筹。有一回,张盖请齐浣在那他屋后的一家小酒肆喝酒时,没带足酒钱。结果,这小不起眼的齐浣,竟一个人就喝掉了大半坛绍兴老酿,差点要张盖当了宝刀才付了酒帐。今儿这酒还没过三巡,俩人已把身前那足有三十斤的一甏酒,喝了个底儿朝天。
此时,就听门外有人敲了敲门。
随后,也没等房内的张盖和齐浣应声,早已袅袅婷婷地飘进俩女子来。走在前面的,是个怀抱琵琶、薄施粉黛的半老徐娘;瓜子脸上稍有几点雀斑,使她平添一份忧郁感。她身后紧跟着的女子,只十六七岁年纪,却是体态丰盈、举止灵动。她有一张清甜的圆圆的脸,两只乌黑的大眼盼顾流转、满透着机伶劲儿。她的手里,是一个青布包袱。这领头的女子走到张盖跟前,敛身一拜,道了个万福。随后,又朝齐浣拜了一拜。瞧得出,张盖这以前听过这小女子的歌唱。
没等张盖开口,那齐浣已扭过身子朝他发话了:
“咋地,你我之间也来这一套!”刚说了这两句,他的脸一沉,嗓音顿时冷了下来。又道,“这突然袭击差点儿把老夫弄晕了。早听说你张大侠近些年是贿赂公行,难道连本官也不卖个面子、放放过么!。”
张盖忙道:
“您老有所不知。嗨!——您老眼前的两位,也是绍兴老乡。还是先听一听嘛。这唱的,还是一个朋友的新词哩。”
“谁?”
张盖道:
“李太白。”
188。一对老顽童
“哦?”——
齐浣斜了他一眼。张盖被他瞧得大不自在,忙把在长乐坡遇见李白的事儿说了遍。——回到客栈,他烦人找来李白的一大堆诗作,饶有兴致地呤咏了好一阵。他学养不甚高,眼光倒也不俗。齐浣盯着他又“哦?”了一声,没再表示反对。这一来,虽然对李白的疑虑没见减去多少,好感却大增。
此时,那年岁大点儿的怀抱琵琶,“叮咚嘎戈”、抑扬顿挫地弹将起来。而另一小女子,一边幽幽地唱,一边翩翩起舞。她唱的是李白的《长干行》:
“妾发处复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这小女子一阙还没唱几句,齐浣干枯的老脸,早舒展起来。只见他频频点头,嘴里“喃喃”自语道,“不错,不错”。也不知是赞他的老乡表演的好,还是说李白诗写得棒。张盖见状,朝那俩女子拍了拍巴掌。于是,琵琶声突然急促粗重地扫过众人的耳旁。再瞧那女孩,已连连旋转起来,动作也一变而成大开大合的北派舞蹈。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十五始展眉,原同尘与灰。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十六君远行,瞿塘滟滪堆。五月不可触,猿声天上哀。门前迟行迹,一一生绿苔。苔生不能扫,落叶秋风早。八月蝴蝶黄,双飞西园草。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早晚下三巴,预将书报家。相迎不远道,直至长风沙。”
齐浣大为惊讶。
他其实也没少出入声色场,却从未听过这等曲子。更出乎他意料的是眼下,就在那女孩舞动起来后不久,老张盖便腾然起身,加入到歌舞之中。他身形胖大,舞蹈里揉入了不少拳脚动作,腰肢和臂膀却很柔软,柔软过后的身体更显得威风凛凛。与那纤秀的女孩凑成一对,咋一瞧颇有荒诞感。几个回合下来,他的刚韧与那娃儿的阴柔,互衬互补,特别令人赏心悦目。齐浣不会武功。不过自古以来,绍兴那一带尚武之风盛行。耳濡目染,男人都会耍个几下拳脚、走一趟剑步。齐浣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学啥都一学就会。只不过就武道言,瞧着招式有点儿象,只会一点皮毛功夫而已。今儿难得高兴,于是从那小女子的青布包袱里拿了一根长竹笛,也把身子一扭、凑到那女孩与张盖之间缓缓跳动。他把笛子当作剑来舞动。因为招式不熟练,加之他久不动腰腿,动作特别笨拙。就连在一旁伴奏的女子,也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良久,这小女子才唱道:
“烛龙栖寒门,光耀犹旦开。日月照之何不及此,唯有北风怒号天上来。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幽州思妇十二月,停歌罢笑双蛾摧。倚门望行人,念君虎文金鞆靫。中有一双白羽箭,蜘蛛结网生尘埃。箭空在,人今战死不复回。不忍见此物,焚之已成灰。黄河捧土尚可塞,北风雨雪恨难裁。”
189。另起炉灶
张盖更是得意。
他暗自好笑,“老小子,还真不怕你不就范呢”。眼下,他是一心两用。一边就舞,一边不时瞅一眼尽情投入的齐浣。
这到底是咋回事?
趁着这空儿,我先交代一下张盖二度进京后的情形。
自从在长乐坡让印西桥逃过一劫,张盖就把找到他的希望,寄托在李白这边的陆申身上。结果两天来事情毫无进展。今儿黄昏时分,杨开、袁方道骑快马从长乐坡进京,带来了有关印西桥的来由和去向新消息。——
晌午前,司马无疾在小镇闲逛时碰巧遇见一个老同乡。此人是个厨子,昨晚下乡给东家弄新鲜野味的。他的东家,是左领军大将军葛福顺。而此人的的表姐夫,便是一家汤浆铺子的老板。于是,由司马无疾做东,请此人在隔壁一家汤浆喝酒聊天。席间,那人多喝了两杯,无意间透漏出长乐坡血案的真正的缘由。听府里那与他要好的护卫头领说,这案子的起因,是太原府的一个大官儿,托印西桥回京传递一封与北门禁军某大佬有关的秘密文件。那豪商陆申被杀,也是因为卷入了这事儿。司马无疾起初没觉着这与印西桥的踪迹有关。回到“隆盛”客栈与杨开、袁方道一说,俩人都觉得有意思。司马无疾受此启发,推测那印西桥此次进京,如果真是传递一封与北门禁军某大佬有关的秘密文件,多半为的是给太原府少伊严挺之送信。如果真的是告发甚人,那十有**是官拜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内外闲厩兼知监牧使、霍国公的王毛仲。而找到收信人,不就能逮着他了吗?于是他们仨一合计,留下司马无疾继续追寻印西桥,杨开、袁方道去给张盖通报消息,并在京城布下眼线,设法弄清那严挺之在京城所信赖的人都是些谁。由此及彼,有可能查获印西桥落脚在何处,或在印西桥与其在京城某地接头时动手。
190。渔翁
接下来咋办?
张盖暗忖,严挺之与王毛仲斗法,真可谓是鱼蚌相争,该由他这老渔翁来得利了。如果此消息属实,印西桥此番要找的能将秘函递入禁中的首要人选,应该就是严挺之的同事、太原府伊元勤呆在京城安兴坊府邸的公子元演。此外,滞留京城的齐浣和宦官高力士,也有可能。他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