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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白纸落地,宋应星弯腰将白纸捡起,道:“刚才大家应该都到了,白纸下落很慢。”
宋应星一边说,一边将手中本来展平的白纸揉做一团,道:“大家看好,老夫要再次放了。”
这次揉做一团的白纸,快速坠落,只用了很短的时间,落到了地面。
宋应星捡起纸团,问众人道:“同样的一张纸,为何两次下落的时间不同,你们想过为什么吗?”
“啊?”不少人发出惊讶声,以他们的思维,似乎想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薛泽宇也不明白,施礼道:“还请先生相告!”
宋应星抚须道:“这是因为空气阻力的缘故!”
“空气阻力?”薛泽宇疑惑道。
宋应星详细解释道:“不错,因为纸张重量很轻,所以空气阻力不可忽略。正是因为有了这股阻力,所以展平的白纸下落很慢,至于为何揉做一团以后,白纸下落变快,则是因为形状发生改变,空气阻力变小的缘故。
无论是先前的铁球,还是木球、石球,它们在空中都会受到阻力,不过因为阻力太小,相对于它们的重量而言可以忽略不计。假如没有了这股空气阻力,即使白纸和铁球在同一高度放下,也会同时着地。
至于其中详细的缘由,接下来大明日报还会刊登,老夫相信你们仔细研究过后,会发现其中奥妙的!”
一个个新鲜的词汇从宋应星口中嘣出来,听得众人是云里雾里。
蔡豫行见众人被忽悠,恼怒道:“什么狗屁空气阻力,我只知道眼见为实。还有我大明如今正值危难之际,我等更应该苦心向学,报效朝廷,谁有空研究你这劳什子空气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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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蔡豫行的一番话立刻得到了他手下一帮人的喝彩。
尤其是孙泰手舞足蹈,兴奋道:“先帝被逆贼逼得殉国,大明如今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我等怎能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说的不错!”
。。。。。。。
大明如今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雪花般的消息从京师传到江南,无一例外全部都是某某地官员投降李自成,或者是传言李自成兵锋正盛,不日将进攻江南。
有良知的士子们这时候更想做的是出仕,报效朝廷,挽救大明。蔡豫行的话确实说道他们的心坎上了。
宋应星不急不慢,并没有因为眼前的状况而慌乱,坦然道:“那老夫倒要问一问在场的各位,你们为何读书?”
这个问题说简单也简单,读书当然是为了做官,但是你不能明说,说出来必定落人口实,指责你贪图功名。
蔡豫行面露不屑,心道屈屈雕虫小技也想难道他,挺胸抬头,面朝北方,拱手道:“我等读圣贤书,自然是为了上报君王,下恤黎民,为了一展胸中所学,匡扶社稷。”
蔡豫行说得是铿锵有力,不卑不亢,站在众人前,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俨然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宋应星继续问道:“那老夫问你,你读的什么书,学的又是什么?”
蔡豫行听得宋应星问得如此愚蠢的问题,哈哈大笑道:“读的自然是四书五经,学八股文,难道老丈还要我将四书五经一一列出来吗?”
“可还读算学、律法、农学?”宋应星又道。
蔡豫行不屑道:“此乃杂书,与科举何干?也只有老丈这样的人才会读吧!”
陈上庸怒道:“无知!”
宋应星却处之坦然,不理会蔡豫行的嘲讽,眼神一一扫过众人,沉声道:“那你等可通农政、懂水利、能否理财?若是尔等有朝一日金榜题名,为政一方,不懂这些,你等又凭什么为政一方?”
蔡豫行反驳道:“这些事交由下方官吏处置即可,我等只要洁身自好,公正廉明,自然能管理好地方。”
“果真如此吗?”宋应星眼神犀利,盯着蔡豫行道:“假若下方官吏欺上瞒下,中饱私囊,胡乱作为,你不懂这些,还不是任其愚弄?”
蔡豫行一时词穷,急得额头冒汗,结结巴巴道:“我等还可以历练学习,谁天生就懂这些?”
宋应星厉声道:“这关乎国计民生,关乎百姓生死存亡,岂能拿老百姓的生死当做儿戏!历练要多久,一个月?一年?还是三年?那这些日子老百姓该怎么办?”
孙泰见蔡豫行被逼得节节败退,冷哼一声,道:“大明的官员哪个不是读四书五经,经科举而登上朝堂,然后才熟悉政务。”
“不错!”蔡豫行一听孙泰的话,反应过来,又不是我们如此,人人如此,我有何不对。
宋应星摇头道:“老夫从未否认读四书五经无用,不过若是尔等想要治理好地方,就必须通农政、懂水利、能理财。”
蔡豫行不服气道:“不熟读四书五经,不习八股,通不过科举这关,说得再天花乱坠也无用!”
宋应星道:“那你告诉我,大明又有多少读书人能通过科举?”
蔡豫行当然清楚能通过科举,入朝为官者,百里挑一,扬声道:“科举志在为朝廷选拔贤才,在精不在多!”
“那落地的读书人又该如何?”宋应星问道。
蔡豫行毫不犹豫道:“技不如人,自然是发奋努力,重新来过!”
宋应星摇摇头,语重心长道:“你等不妨听听老夫的故事,老夫万历四十三年举于乡,那年老夫二十七岁,第二年会试名落孙山,之后老夫四次入京,四次落榜,那时老夫已是四十五岁。屈指算来,老夫将人生最好的年华全部落在了科举之上。”
这时,孙泰嗤笑道:“这只说明老丈自己不适合科举之路罢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孙泰如此想法,宋应星二十七岁中举,已经比这里的很多人强了,他们中有不少人甚至连乡试都没通过。宋应星的亲身经历更让他们看到了科举路上的残酷。其中不少人,此时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是不是应该还在科举之路上一熬到底,直到白发苍苍。
孙泰见无人响应,感到尴尬万分,不再言语。
宋应星道:“老夫只是想告诉你们,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科举这条路,适合当官。能考上进士,金榜题名当然值得高兴,但是如果考不上呢?是否只有这条路?”
人群中的刘进听完宋应星的话,让他深受感触,他已经两次参加乡试,可却始终不能通过,不免心灰意冷,当下站出来,躬身拜道:“还望先生告知我等,还有何出路?”
宋应星缓缓开口道:“那要看你等是否真心实意想要为百姓做事!”
“当然是!”
“老夫以为你们也可以放下身段,走由吏到官之路。”宋应星说道。
宋应星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时候士子向来看不起吏员,即使吏员擢升为官员,还是被他们看轻。
底下众人开始议论纷纷,有的开口直斥此言大谬,和刘进有同感的人却静待宋应星的下文。
宋应星不为外物所动,继续道:“吏员做的多是事实,无论是收税,还是农桑,他们都是亲身经历,更能与老百姓接触,清楚朝廷所施行的政策,哪里好,哪里不好,我朝自神宗皇帝,已经放开由吏员升官的通道,此路更能锻炼一个人。只要圣天子在位,吏治清明,你等也能施展胸中一腔抱负!”
宋应星在紫竹林寺的一番言论,一经传出便引起了轩然大波,公然鼓励士子从事吏员之职,想不引人注意都不成,连带着宋应星的背景也被人找了出来。
这一查,惊掉了众人的眼珠子,宋应星原来曾担任凤阳亳州知府,更夸张的是他主动辞官了。这还不止,他的曾祖竟然是宋景,嘉靖朝时曾担任京师都察院左都御史,死后被追赠太子少保,吏部尚书。
而且连带着宋应星的《天工开物》也火了一把,不少读书人找来,开始细读,想要看看这个大放厥词之人写的书究竟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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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玻璃
蔡豫行只是匆匆将《天工开物》翻了一遍,便弃之如敝履,他本以为宋应星能写出什么样的书,结果却只是一本关于农业和手工业的书籍。
这本书看不懂的始终看不懂,能看懂的自然能认识到他的伟大之处。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除了读书人买之外,梧州的商人也是闻风而动。不少读书人出身商贾之家,立刻意识到了这本书中所传授的内容究竟有多么重要。
陶瓷、纺织、染色、制盐、采煤、榨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