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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笑置之,连忙翻墙进去。
东北角的一房间内烛火明亮,我正要在窗户纸上戳个洞往里窥视,就听见一怔敲锣的声音,接着便有人喊道:“着火啦!”
房间的门应声拉开,一女子匆匆闯了出来,身上只着一件雪白色的中衣,外面披着一天青色的斗篷。俏丽的容颜甚是熟悉,眉眼之间满是诧异,她忽的伸手指着我:“你……你不是死了吗?”
我愣了愣,这才惊觉自己根本没有蒙面。急忙上前捂着她的嘴巴,“别叫,火不是我们放的,我也刚刚赶来的。”
她瞪大了眼睛瞧着我,半晌才点了点头。稍一松手,她就退缩到了墙角。我无心理她,急忙让小贾和鲁叔去救火。
身后的人扯了扯我的衣角,借着门口挂着的灯笼瞧了我半晌,“你果然没死?”
我是没死,可是眼前的女子不该在冷宫里待着吗?怎么会在这里?看她如今这一副小家碧玉般的穿着,应该在这里生活了有一段时间了。“你怎么从冷宫里逃出来的?”
她未曾开口,身子却瑟缩起来,明显看出来有些发抖,倒叫我有一丝不忍了。“你放心,我可没有那个闲工夫把你送回去的。”略显凄楚的笑容在她的容颜上浮现,扶着墙壁缓缓站起来,樱唇微微抿紧,随即开口道:“是不是……是不是皇上让你来找我的?”
无论外面是否火光冲天,眼前的商揽月却独独要领我进屋,只因为我是司马君然派来的人。她似乎是无条件相信我,从桌子上倒了杯茶递给我,勾起嘴角笑得异常温和,“不用担心,没有下毒。”
这个……我根本不是害怕被下毒,只是捉摸不透她此刻的想法。“外面都着火了,你不怕吗?”
“死过一次的人又有何惧。”她的淡然让我佩服,眸光中不再是之前的算计和狠戾,多了一份恬静与安适,“皇上派你来,想必是为了带走那个孩子。可惜了……”她忽然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下火光冲天,“方才那着火的屋子就是那孩子住的地方,你带来的人能救出他最好,救不出来也只能说是天意。”
我急躁的站了起来,手背划过桌上的杯盏,一盏清茶落地,散开阵阵茶香。
“你怎么不早说?”说罢便急着往外跑去。
商揽月一把拉住了我,青葱玉指死死扣住我的袖子,“你不能去,如果你出事了,他断不会饶了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大力拂开商揽月,“就是他让我来带走那孩子的,如果那孩子死了……”如果死了,他和靖平之间的误会该如何澄清啊?
“他本就是个活死人,半梦半醒之间只会说些胡话。”终究拉不住我,她只是瘫坐在地上,似是自说自话一般,“我不明白他为何让你带走那孩子,只是到现在为止那孩子都没有醒过,就算今日不葬身火海,想必对你们也没什么用处。再说,在他心里没有什么人什么事情会重要得过你了。”
“这就不劳烦你操心了。”我甩门而去,门外站着一个低眉颔首的中年妇女,有些发福的身子显得珠圆玉润,低着头叫我瞧不清脸。见我离开,她也未做阻拦,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跟个顶梁柱无甚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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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失忆(三更)
大火烧红了半边天,引来了京城府衙的捕快,寂静的夜晚一下子喧闹起来,我们三个不得不急忙撤离这即将成为废墟的小四合院。
回到徐府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小贾和鲁叔的脸上还满是灰烬,似小花猫一般。不知道被念叨什么,小贾异常烦躁的躲着鲁叔,嘴角耷拉下来,甚是不爽。我倒了两杯茶递过去,“都没事吧,先喝口茶缓缓。你们也太不要命了吧,刚才火势那么大,若是你们有个什么意外,我岂能心安。”
“唉……没事的,公主,就这点小火哪里能伤到我老鲁。”鲁叔拍了拍胸脯,随即满脸惆怅的望着小贾,见后者没什么反应,索性一巴掌拍过去,“你小子又发什么呆啊,方才若不是我,你就死在火场里了。”
的确小贾今晚的神色不对,自打从四合院的火场里回来,他就一言不发。面对鲁叔的指手画脚,更是一言不发的沉默,与往常盼若两人。
亲手将茶盏递过去,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今天的确……”
“老大,我只是不明白。”他倒也没有跟我客气,接过茶猛灌了进去,“这次行动除了我们三个还会有谁知道,还能抢在我们前头去把人劫走了。”
“劫走?”我诧异的望着两人。他们似乎到现在才想起来同我说一说火场里的情况。
其实刚进院子的时候火势渐起,火苗却在他们两人赶到之前吞没了整间屋子,想来这火是有人蓄意为之。他们冒着大火闯进去,房内去空无一人,正打算出去的时候,入口处已经被熊熊烈火湮没。若不是我带人赶过去,恐怕连他们都会赔进去。
小贾的话我也回答不上来,看似缜密的计划,却功亏一篑,心中难免生出不甘心。
“今天你们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明天跟我去城外的道观看看奶娘,我就该回宫了。宫外的事情鲁叔你先看着办,小贾年轻,没什么阅历,还得你多提点一下。”揉了揉眉心,我自斟自饮了一杯凉茶,“对了,展廷玉伤势渐好,等他好的差不多的时候你就让人好好教教他如何领兵打仗,训练新军吧。”毕竟是将门之后,虽然一直被司马君然安排在暗卫中,但终究不是影子能遮住的人物啊。
后夜急骤降雨,风从窗外呼啸而过,伴着雨水倾盆而下的声音。我辗转难眠,脑海中满是徐靖平同司马君然反目的情形,方一闭眼便是两军对垒,血腥残忍的厮杀,惊出了我一身冷汗。
雨后初晴,清晨的空气格外的好。
小贾早就备好的马车在鲁叔高超的御马术下一路四平八稳的行进着,道观喜静,依山傍水而建,马车行至山脚下便停滞不前了。我拿着个小包袱在小贾的陪伴下往山上走去,鲁叔则留下来看着马车。
奶娘的眼睛依旧没有好转,但在道观的日子胜在清静,她也慢慢的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整个房间都被她摸索透了,即便看不见,也不妨碍她在这里的日常生活。
“奶娘,小玉呢?”昏迷了好几个月,小玉终究是醒了。之前听见这消息的时候,我还兴奋了许久,一直不敢相信。如今看那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我终于松了口气。
奶娘的脸色忽的暗淡下来,方才见面时候的欣喜一扫而空。苍老而带着些许细微伤口的手掌在我身上摸索着,沿着胳膊向下,直到握住了我的手,“先坐下,喝杯茶,小玉一会就回来了。只是……”
“只是怎么了?”
奶娘没有明说,支支吾吾的片刻,更让我觉得忧心,正打算询问的时候,房间的门被缓缓推开。小玉手提着一只竹篮,篮子里放了几个热腾腾的白面馒头。一身青衣褂子下陪着鹅黄色的襦裙,头发简单的挽起,斜斜的插着依着木簪子。脸上的疤痕淡了许多,模样清秀恬静,叫人为止一怔。
水灵的双眸中喜色渐渐消去,望着我的目光很平静,平静到让我害怕。
“娘,来客人啦?”因着我也以身女儿装打扮,她冲我微笑着点了点头便自顾自的摆弄起篮子里那两盅清粥和几个馒头,“娘,方才在门外看见一个男子,好生轻薄的拉着我,竟然还知道我的名字呢,我都不认识他。”她似是有些许的后怕。
我的心渐渐沉入冰冷的寒潭。
――小玉不认识我,不认识小贾了。
“奶娘,这是怎么回事?”我急忙拉着奶娘,惊觉她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小玉见此,立刻扑过来,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笑,“娘,你莫要难过。道长不是说了嘛,我这条命捡回来已经是上天的怜悯了,至于以前的记忆,失去了未尝不是好事。”
“嗯,娘明白,你活着便好。”奶娘稍稍止住哭泣,单手紧紧扣着小玉的手,“玉儿啊,娘想吃清辉道长腌制的小咸菜了,你去帮娘要点儿吧。”
“哎,我这就去。娘不哭了啊!”用袖口擦了擦奶娘脸上的泪水,小玉这才站起身子,压低声音做着口型,交代我好好看顾奶娘。
晨钟敲响,青烟袅袅。整个道观中都弥漫着檀香味,连带着这个房内也满室清香。我扶着奶娘坐到桌旁,顺手将筷子递给她。她却并未用早饭,只是缓缓拉开话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