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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想着自己！”赛貂蝉愤怒地说道：“你妹妹的骸骨还在这里，你看都不看一眼，没有了亲人，长生不老到底有什么意义？”
“她的元神已经消散了，留下这具枯骨，就同烂泥一样无用，这都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怨不得别人！”桃灼越发地不耐烦，歪斜的双眼眼窝深陷，“你们不要再妄想阻止我了，天一亮法阵就会自动解除，你们的任务也完成了，咱们就江湖再见吧！”
仗剑生迟迟没有动也正是这个原因。师父只是吩咐他解除幻障，如果杀了桃灼，幻障就破不了，可是如果不阻止她，就要眼睁睁看着一个妖类获得永生的寿命，他内心十分纠结，左思右想也无从决断。
这种时刻必须要有一个人来快刀斩乱麻，于是谈璐璐果断地走到了杜若衡身边，抬打掉了他的绳子，劈头盖脸地骂道：“你一个大男人，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只会酗酒寻死，算什么男人！你就是个窝囊废！”
杜若衡神情恍惚地看着的绳索掉落在地上，在愣神了一会儿后，突然掩面痛哭流涕起来，就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他语无伦次地说道：“阿夭，我对不起你我就是个负心汉你杀了我吧不，不！你已经死了让我去死吧！”
谈璐璐直觉发现肯定有问题，但她知道在杜若衡的时间里，是看不见自己的。于是她示意赛貂蝉想一些办法，诈他说出实话。
于是赛貂蝉想了想，用法术变出了桃夭头上的一根桃木发簪，丢到了杜若衡面前。这根发簪是在过去的时间里存在的，因此杜若衡应该能看得到。
杜若衡看到凭空掉下来一根发簪，不禁惊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然后他又立刻蹲下身拾起发簪，看清楚上面的纹样后，把它紧紧攥在里，开始在小院里疯狂地奔走，来回寻找他以为显灵的桃夭的身影。在一番徒劳无功的折腾后，他颓然地靠在了墙角，先是疲惫地抽动了下嘴角，然后由哀转悲，继而开始令人惊惧的绝望的笑声。这笑声似乎是在嘲笑自己不堪的命运，也像是嘲笑自己的一场妄想，但这番大笑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
谈璐璐知道，这笑声意味着，杜若衡的内心彻底崩溃了，他放弃了隐藏秘密的所有努力，准备和自己的最不堪的一面和解了。这和他之前负疚的企图自杀相比，将会是全身心地与这个世界告别。
众人慢慢聚拢在他身边，只有桃灼冷冷地站在一边，念念有词，专心地等待着天亮。
杜若衡喃喃自语道：“阿夭，我知道你是放心不下我，不想让我死。但是我真的没有资格再继续活下去了，如果你已经见到了孟婆，就喝下那碗汤，彻底地忘记我吧。”他握着里的簪子，眼睛盯着虚空的一点，缓缓说道：“你恨我是应该的，我没有勇气去救你，你或许也会怨我，为什么没有认出来你的样子。你一直都非常相信我，恐怕在这一点上你是对的，尽管那个妖女把你变成了妖魔的样子，我也一眼就认出来，你就是我的阿夭。”
身旁的众人都十分惊愕，原来杜若衡能够分辨出桃夭和桃灼，那他为什么要任由其他人把桃夭带走呢？
赛貂蝉十分得意地说道：“看吧，我说他肯定能分辨出来的，你们都不信我！”然后她不屑地瞟了桃灼一眼，说道：“哼！人死了在这儿假惺惺地忏悔，我看他八成早就跟那个狐狸精有一腿！”
桃灼尽管没有转过身来，却停下了念咒，安静地呆立在黎明的暗影。
“我大声地呵斥你，是想让你赶紧走！”杜若衡继续说道，“你争辩说你有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姐，这些我都听到了，我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可是你不知道的是，我杀了人！”
杜若衡的坦白就如一颗又一颗的惊雷，把众人接二连地惊吓得不轻。
“局势****，这里的长官却只想着如何明哲保身，从百姓身上搜刮钱财。我去沈府送画时，偷听到下人议论前线军情告急，沈县尉却准备收拾行囊逃跑了。于是我跟踪他到了酒楼，想要向他献策，没想到他竟然借着酒劲把杯子砸到了我的头上。我一时冲动，就和他扭打了起来，”杜若衡一口气说到这儿，突然停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我真的没使什么劲儿，他就一下子磕在了桌角上。我立刻从酒楼里逃走，可第二天却听说他死了！”
众人回头看向桃灼，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来到画摊找到了我，跟我说他知道县尉是我杀死的。如果不想把这件事泄露出去，就必须休了你！”杜若衡颤抖着声音说道：“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件事为什么会牵扯到你，但是我想，一定是有哪个登徒子觊觎你的美貌，想要逼我把你休掉，然后把你夺走！我不能就这样让你落入虎口！正当我想着和你一起逃走时，恰好有一个妖魔和你互换了身份，这简直是太巧了！没有人知道你就是真正的桃夭，就没有人能伤害到你了！”
众人得知杜若衡的这一番苦心，不由得感叹起来。一来感叹他身为一介布衣，竟能为了百姓仗义直言；二来感叹他想要保护的百姓，却最终害死了他的妻子。
桃灼作为这一切误会的始作俑者，始终不动声色，但是杜若衡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再也无法冷静下来了。
“我知道你的姐姐想要害你，但是她跟你长得太像了，我还是没有下去，我把她的尸骨埋在了小院里，你会不会怪我？”
如果没有杜若衡的这最后一丝怜悯，桃灼失去了妖身，是无法完成她的计划的。她缓缓转过身，瞪着杜若衡，颤抖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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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显灵 2
（） 杜若衡能把桃夭的骸骨收集起来放入枯井里，就能看出他还尚念旧情，可他竟然连桃灼的骸骨都小心地保存好、带回小院安葬，可以看出他对桃夭真是用情至深。谈璐璐无法想象他做这些事时心理到底是何感受，毕竟这是收集妖族的骸骨，毕竟这是亲埋葬自己的爱人。
“你可能会怪我把你丢进枯井里，可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搅你了。阿夭，等等我，我马上就来陪你了。”杜若衡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他没有捡起绳子，而是回到屋里，拿出了柜子里的一个小纸包。他打开纸包，里面是一些白色粉末。
“不好！那是用来毒老鼠的药，他还是想要自杀！”木青说道。
“我们是没有办法阻止他的，他注定是要死在这个夜里的。”谈璐璐冷静地转过身对桃灼说道，“不过你可以办到。你可以停止他一遍又一遍地伤害自己。”
桃灼颤抖着声音说道：“他这是自作自受！他身为一个凡人，竟然妄想藏匿妖族，没有我的参与，他们也不会有好下场的！”她浑浊的双眼竟然淌出了眼泪，配合着她扭曲的面庞，产生了更加惊悚的效果，她又陷入了癫狂的情绪状态说道：“你们知道我的娘亲是怎么死的吗？娘亲爱上了一个普通的樵夫，和他来到了山里生活，为了他甚至不再修炼，妖力渐渐衰弱。而他发现了娘亲的身份后，竟然和村民一起把娘亲活活打死了！我妹妹年龄还小，什么都不懂，我拉着她的从家里逃脱，我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她再重演这个悲剧？”
她深吸了几口气继续说道：“你们或许认为我的行事过于极端，我只不过是在告诉她一个最基本的道理――人族和妖族永远势不两立！如果像我妹妹一样，还心存幻想，贪恋人类的那些许善意关怀，只不过说明还处在一个被动的弱者地位。真正强大的一方是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的，他只会掌控着最强大的力量，将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
“我承认你的演讲很有说服力，但这都是你自己认为的，你并不知道你妹妹到底想要什么。”谈璐璐理智地回应道，“说到底，一个人只能决定他自己的命运，不能随意决定别人的命运。”
“哈哈哈”桃灼狂笑了几声后说道：“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时辰已经到了！”
就在这时，天光开始放亮，周围的一切又在发生异动。这一次不再是像阀门一样地开启了，而是所有空间都在强烈地抖动，谈璐璐等人都有些站立不稳，迅速找到比较开阔的地方坐定，为自己设下了防御结界。在最初的波动过去后，继而是向某一点的收缩，好像某一处存在一个宇宙黑洞般的漩涡，正在把所有的事物都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