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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考虑不周,想着你累了一天就在酒店里面吃点,不如改天再请陆先生去餐厅?”
“……”陆南望嘴角抽了抽,这两个人真是想着法儿地来怼他,“我外婆刚刚去世,最近吃素。”
“不好意思陆先生,节哀顺变。”
“不知者无罪。”陆南望瞥了眼时安,她不是不知者,她就是有罪。
言毕,梁天琛叫来了侍应生,说要把整桌的菜换成蔬菜。
“不用麻烦。”
“应该的,这是我和时安第一次请她叔叔吃饭,就算是我替时安感谢您两年的照顾。”
一个坚持说不换,一个坚持说换,梁天琛还替时安感谢陆南望的照顾之恩。
时安觉得陆南望和梁天琛之间的火药味儿升级了一些。
虽然时安不知道这两个男人到底在坚持些什么,但是总觉得这样的坚持是没有意义的。
“这位小姐,您帮忙做个决定吧?”侍应生在看着两位男士做不出决定的时候,将问题抛给了这边的第三人,似乎是打算少数服从多数来决定换不换掉桌上的菜。
时安讨厌这样二选一的局面,被选中的那一个未必是心中所选,被放弃的那一个未必就是弃如敝履的。
而且现在看起来,并不像是在选换不换掉菜,而是在选梁天琛或者陆南望。
如果是前个命题,时安觉得换掉菜太浪费了,没必要为了一个不打算在这边吃饭的男人换掉这么美味的菜肴。
如果是后个命题,时安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梁天琛,毕竟现在他是她挂在嘴边的丈夫,哪有妻子不支持自己丈夫决定的?
真是个世纪难题。
“时安――”就在时安陷入两难的时候,一道声音传入时安的耳中。
她立刻放弃二选一的问题,搜寻声音的来源。
在她刚刚转头时,就看到时建林往她这边跑了过来。
梁天琛没见过时建林,担心是什么坏人,立刻站起身来到时安这边,挡在了她的跟前。
出乎意料的是,时建林一跑到这边来,就扑通一声给时安跪下。
梁天琛是挡在时安面前的,受不起这么一跪,退了两步。
“时安,看在我们亲戚一场的份上,求求你放过时载吧,好歹他也是你弟弟啊,他要是被抓进去判了刑,这辈子就完了啊……”时建林早没有当年的意气风发,跪在时安面前的时候,只是个为自己儿子求情的老人。
时安想到先前录口供的时候警察告诉她时载和孙涛都已经抓到,但因为受了重伤现在在医院接受治疗,等到伤好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绑架勒索,是重罪。
时载还是主谋,少说得十年,往重了判估计得无期。
时建林就时载一个儿子,儿子都判了刑,他可能最后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这件事已经走上了司法程序,不是我能做主的。”时安从椅子上站起来,避开了时建林跪着的方向,却也没有去拉他起来。
“只要你撤诉,时载一定还有救!一定的!时安你就安安好心,放过时载吧!他可是你弟弟啊!”
道德绑架,亲情绑架。
“时安,你不能这么狠心,时载才十九岁……”
时安打断时建林,“我哥当年也不过二十岁,我跪在雨里求你的时候,连你的面都没有见到。”时安双手紧紧地握成拳,“要说亲情,我们家和你们家早就没有情分可言。现在,是你儿子绑架我,勒索一千万,如果那钱没有给上,他把我丢到陵江里面去,你会去捞我的尸体?”
“你现在求我的时候,想想七年前你对我们家做的那些事,你到底还有没有脸面来求我。”
要是时安撤诉,她才真的没脸见时坤,以后死了没脸见父母。
时建林来找时安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局面,他不断地给时安磕头,只祈求时安能够饶恕了时载,额头都磕红了。
时安别开脸,这样的局面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彼时,陆南望从椅子上站起来,不过给酒店保安一个眼色,那两人便过来将时建林从地上拉了起来。
“检察机关已经立案,作为原告的时安并没有独立的上诉权和撤诉权。绑架是重罪,还上了电视登了报,你用钱也压不下去。”陆南望淡漠地看着时建林,“你再骚扰时安,别怪我不客气。”
当陆南望说出后半句话的时候,在场的人都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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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让他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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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一场忽如其来的闹剧因为陆南望的一句话而画上了休止符。
时建林怎么不知道陆南望的手段?他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还不是陆南望在背后推波助澜,但是,为了儿子,他不得不向时安低头。
结果却被无情地拒绝。
等到时建林被带走了,这边的气氛也没见得好了很多。
时安看着一桌子的菜,现在并没有什么胃口。
“你们两个吃吧,我吃饱了先回去了。”时建林的出现让时安想到七年前的事情,那些掩埋在时光深处的回忆被时建林毫不留情地撕开。
那是时安永远无法忘怀的不堪回首。
如果不是为了寻找时坤,时安根本不会踏上洛城这片土地。
说完,她也没等两人的回答,便径自离开了餐厅。
梁天琛刚想迈开脚下的步子去追时安,但是发现有个男人比他速度还要快。
陆南望,那个盘踞在时安心里多年的男人,正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存在,所以梁天琛从不敢轻易地和时安说什么。
他已经渗入进时安的生活,等待的,只是时安忘掉陆南望,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但现在……
“陆先生,恐怕你现在不方便去见时安。”
陆南望被挡住去路,来自时安的丈夫。
男人眉头微蹙,这个时安口口声声称为丈夫的人,是不是时安的丈夫还有待考证,现在挡在他的面前?
“我和时安的事情,你没资格插手。”时安不在,陆南望似乎也没有必要和梁天琛维持表面的和谐。
“我是时安的丈夫,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她现在过得很好,希望陆先生不要再去打扰她。”
先前时安还在的时候两人就硝烟味十足,现在火药味升级,站在不远处的侍应生都感觉到了两人身上散发出的浓浓的冷意。
两个男人,不同类型。
陆南望是刚硬中透露着杀伐果断的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生冷,他像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睥睨一切,傲视一切,所有人在他面前就必须得臣服,而他就是他的世界当中不二主宰。
所有不听命于他的,都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其身必诛。
梁天琛不一样,他斯文冷静,不是那种凌厉得让人觉得无法接触的高冷,他眼中始终带着柔和的目光,第一感觉他是很好亲近的那类人,可他的亲近,是带着疏离的亲近。
他会潜移默化地改变那些非他族类的人,让他们成为他王国的臣子。
这样两个人站在一起,没人敢去劝和。
……
时安一路回到房间,关上房门之后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
难过的时候,她会习惯性地蜷缩在一起,而双手抱膝的动作是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就像婴儿在母亲肚子里面时候的姿势一样。
那些往事接二连三地涌入脑海。
十六岁时,父亲的家具公司忽然易主,资产落入时建林手中,而父亲只有还不完的债务。承受不住打击的父亲中风住院,母亲在去借钱的路上出了车祸,不治身亡。父亲得知母亲去世,一口气没有咽下去,就永远没有咽下去。
年少气盛的时坤遭受家庭变故,砍了罪魁祸首的时建林。
时安没有一分钱给父母下葬,也没有钱给时坤请律师打官司,她跪在二叔家门口,最后却连面都没见到。
她绝望地从二叔家离开,被车子给撞了。
而撞她的车子,是陆南望的。
当她再想起那些事情的时候,已经是两年后。
父母离世已成定局,哥哥判刑也已成定局。
七年后再回洛城,她被时载给绑架勒索一千万,还谈什么亲情,什么情分?
那些二叔一家对她以及她的家人造成的伤害是她无法原谅也无法忘怀的,因为,有些人不值得被原谅。
情分和亲情早在七年前就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