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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尔仁的汗流了下来,那汗水竟是黑色的。一会儿,果尔仁的脸色明显缓和了下来。
韩修竹放开果尔仁的手,果尔仁坐在我们身边,盘膝调息起来。
柳言生和气地同韩修竹寒暄着,仿佛刚才那个使用卑鄙手段想杀人灭口的冷血杀手根本不存在一样。
韩修竹不着痕迹地站在碧莹、我和果尔仁中间,说道:“我听说夫人在堂审,木槿涉嫌用牛虻毒害世子,正在查找一名关键人证,赵孟林郎中。恰好,我刚刚请了一位朋友来给我家三爷瞧腿,也姓赵,名孟林。据说他曾进过园子来给丫头们看病,不知夫人找的可是他?”赵孟林微微欠身,拱手道:“我便是医治过姚碧莹姑娘的赵孟林,不知原夫人有何见教?”这时,许久没有说话的原非烟开口笑道:“若是我没有猜错,这位便是在江湖上有妙手医圣之称的赵孟林先生吧?”所有人都是惊诧万分。赵孟林乃是当世名医,据说他可活死人、肉白骨,素有妙手回春的盛名,但为人脾气古怪。有时他会拒绝千金诊金见死不救,有时又一文不收白给人看病,故而有人称他为“怪医神”。
众人不由齐齐看向赵孟林。
而他只是捻须一笑,“那是江湖上的朋友给在下取的诨号,妙手医圣四字万万不敢当。”那人的确是给我们看过病的赵郎中,可说实话,当时我们请他看病,是因为他是我们唯一能请得起的郎中,也是唯一愿意给碧莹治病的郎中。
他怎么可能是响当当的武林名人,还是韩修竹的朋友呢?
韩修竹拍手叫好,“二小姐果然熟知江湖典故,倾城诸葛之称当之无愧。”原非烟柔柔一笑,“先生又取笑我。非烟哪里当得起如此称号,只是运气好,胡乱猜中罢了。”她走向赵孟林,福了一福。
赵孟林一欠身,还了个礼。
她有礼地问候道:“真没想到经常到府上来给丫头看病的赵郎中,原来竟是妙手医圣。非烟代家父家母给赵先生赔礼,望恕失敬之罪。”赵孟林不卑不亢道:“小姐折杀小人了。小人只是个江湖卖艺的,初来贵府,赵某原本是应修竹老弟之请,为白三爷瞧腿来的。赵某有个臭毛病,向来只医想医之人,之所以给莹姑娘诊断,是感于这五个结义孩子虽穷困潦倒,却义薄云天。前几日莹姑娘血淤经闭,是在下开了一帖四物加牛虻汤。只因这莹姑娘也算是我的老病号,故而我留了所有的药方。这便是我上次开的药方的复本,请过目。”赵孟林递上一个蓝本,柳言生接过的时候,赵孟林看着他的眼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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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明珠转润玉(2)
“十里香乃天下奇毒,十里飘香,不但闻者毙命,对使毒者也会造成伤害。金谷真人亦以为恶,故此乃其不传之秘也。柳先生虽已改其成分,不伤一步之外,但对于使毒者本身仍不减毒性,先生若常用,必会祸及自身及房中之人。”柳言生的脸色变了几变,越变越白,最后冷冷说道:“多谢妙手医圣指点。”他将那药方呈上给夫人细细看了,一时间大家的脸色都很难看。
夫人冷哼了一声,“有劳赵先生了。”果尔仁调息结束,抱起碧莹,向柳言生一点头,“今日多谢柳先生的招呼,改日必当原数奉还。”说罢,扶起我一同出去了。
我一扭头,只见赵孟林正对我微笑,我正想出声道谢,却被果尔仁拉出了荣宝堂。
等韩修竹赶上来的时候,赵孟林却不见踪影。
出得紫园,我再也忍耐不住,双脚一软,就要趴下,幸好韩修竹及时将我扶起,“姑娘还好吗?”我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扶着旁边一棵小柳树,勉力站着。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耳边只听得果尔仁冷冷说道:“我生平不愿受人恩惠,尤其是你韩修竹的恩惠。说吧,我该如何报答你此次救命之恩?”“果尔仁果然是条铮铮铁汉,难怪侯爷放心将小少爷交给你。你我二人虽各为其主,但也算是十几年的老交情了,怎说得如此见外?”韩修竹状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果尔仁冷冷一笑,“你助我只是因为这小五义已渐露风采。宋明磊背叛了柳言生,花锦绣与将军暗通款曲,夫人大怒,故而设圈套诬陷此二人,再攀连花锦绣而除之,然则宋明磊已然是归于白三爷帐下,你自然也想要这两个丫头投其所好吧?”韩修竹快乐地一笑,手抚长髯,“不愧是大突厥一勇士,什么也瞒不过你的眼睛。”我的头嗡的一声大了。什么?锦绣和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连瑞家的脏话和夫人的憎恨模样重重击在我的心上,一切都是因为锦绣和宋明磊吗?
难道原将军就是她口中所说的意中人吗?我疼得手脚发颤,心中如万蚁啃噬。
果尔仁冷哼一声。
韩修竹正色道:“既然我们家少爷也看上了这两个丫头,不如这样吧,果先生,你一个,我一个,大家莫要伤了和气。这个叫姚碧莹的丫头虽是个药罐子,却也是庄子里有名的美人,如今妙手医圣也开了口,必是大好了。正所谓美人配英雄,再说我临出门时,三爷叮嘱我万万不可夺人之美也,这姚碧莹就送先生了。西枫苑里只是缺个看看苑子、烧水做饭的粗使丫头,我看这花木槿倒合适,我这就带回去了吧?”“我家少爷指明了要这个丫头,万万不可给你。”果尔仁正色道,“不如你到玉北斋,去挑几个千年灵芝给白三爷,算是我还你的人情,如何?”韩修竹摇摇头,一脸不屑道:“老果真小气,一个丫头而已。姚碧莹本就长得比花木槿标致得多,我打赌,你家少爷必定喜欢你怀中这个女子。”果尔仁摇摇头,“你却不知,他现在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我渐渐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了,只觉耳边一片喧闹,我的心中翻来覆去全是锦绣和将军的新闻,后来只感觉到似乎又有人在打斗。
我努力睁眼,却看到果尔仁单腿跪在地上,恨恨地对韩修竹说:
“你、你们汉人便是这般卑鄙无耻,只会使诈偷袭而已。”“此言差矣,老果,兵不厌诈嘛。好了,我家少爷既然答应宋明磊看着这个丫头,就……”我什么也听不见了,无尽的黑暗吞没了我。
……好热,我仿佛在火海中挣扎。
连瑞家的和香芹恶狠狠地磨着刀,然后狞笑着向我走来。
夫人不停地对我冷笑,“你中了我的十里香了……”
锦绣站在我的身边,却不理我的求救,只是挽着一个健壮的男子,高高兴兴地离去。
原非烟和宋明磊在花园里漫步,含情脉脉地互相凝视着。我恨恨地上前怒斥宋明磊的不义,却见原非烟忽地托着一个盖着丝绢的红漆盘来到我面前。旋即,她笑着揭开丝绢,只见盘中放着一个人头,竟是满脸是血的碧莹。
我大叫着醒来,才发现我趴卧在床上,脸上满是泪痕,浑身已被汗水浸透了,下身被纱布裹得像粽子一样。
阳光透过缠枝梅花纹的窗棂射进来,我不由得抬手挡了挡,这一动作,一下子牵动了全身,腰腿以下便如火灼一般。我忍着疼,试着动了一下腿,还好,都能动。
“喂,你醒了?”一个非常难听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我慢慢扭过头,却见一个头上扎着两个总角的小少年,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他看我的眼神似不屑,又似不耐,加上满脸青春痘,与“英俊”二字相去甚远。
我虚弱地问着:“这是何处?”“这是三爷的西枫苑。若不是我家韩先生救你,你早死在荣宝堂了。
喂,快快喝了这碗药吧,我也好去复命。”那少年捏着鼻子,递来一小碗黑糊糊的药。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天,真苦。我问道:“请问这位小哥,可是你帮我上的药?”没想到他立刻跳开一大步,满是青春痘的脸可疑地一红,然后又上前一步,恶声恶气道:“喂,我娘说了,男子见了女子的身子可是要对女子负责的。自然是我娘替你上的药,你这丫头莫要坏我名节。你长得如此难看,休想诈我娶你。”我一听,噗的一下将口中的药尽数喷了出来,喷了他一身。他大怒,我急急地道歉,正乱作一团时,一个三四十岁胖胖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
见状,拧着他的耳朵,大声骂道:“素辉,老娘就出去这一会儿,你连个病人都看不好?”那男孩竭力挣脱,龇牙咧嘴地揉着耳朵,嘟囔道:“这哪能怪我,是她自个儿将药吐了出来。再说了,我是爷的护卫,将来要为爷出生入死平天下的,谁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