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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凌海沉重的点头，“什坞国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这么多年相安无事只不过是没有机会罢了。”
冷凌轩见田伊然的眉目甚稳，定是有了主意，心里莫名的安定许多。
他也不点破，也不问，等着她的下文。
“皇上可还记得，本阳王在南境封地扎根多年？”
冷凌海迟疑一下，点头。
“那皇上觉得，什坞国这些年来为什么能与咱们和和气气的？要知道，什坞地处热带，常年干旱无雨，粮食丰收极少，难道哈彦王就没想过要横渡国界金水河占咱们的肥沃土地吗？”
冷凌海眉心动了动，“你的意思是”
田伊然嫣然一笑，“南境封地距离凤都甚远，皇上又刚刚登基不久，自然是不太了解情况，可哈彦王却对咱们的本阳王封地很了解。若不是惧怕本阳王多年来暗中培养的私兵，怎会畏首畏尾的不敢贸然攻城？”
冷凌轩的眼中冒出了精光，这一点上连他都没有想到过，田伊然果然是玲珑心思。
冷凌海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伊然真是我的宝贝。”
………………………………
第四十章 北冰国
“所以，皇上根本不用顾忌南边，只安心对付神户国和北冰国即可。如若真有个万一，也大可派安南将军领少数人马支援本阳王即可。”
冷凌海一扫先前低落的情绪，头也瞬间不疼了，拉着田伊然的手久久不肯松开。
冷凌轩见这情形，在一旁不言不语，有点深沉。
田伊然开解了冷凌海心里的担忧，便告了退。
回到春华宫，她也没有闲下来，让红梅出宫去找白离镜要最新的情报，自己还在盘算神户到底许了北冰多少好处，才能劝服北寒呈与他们联合。
或许神户只是想让他拖住田云韬的兵马，让西境无过多的军队支援便可，至于好处，不过是些金银或者几座无关紧要的城镇罢了。
如若拖不住，冷凌海调了田云韬手下的兵马去西境支援，神户大可再退军，等待下一次的机会，而北冰国就可以趁机攻下北境，借机向冷凤索要金银或城池。
而北寒呈先派了使臣过来，就说明他也并不是真心想帮神户，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
若是冷凤同意了和亲、散财、割城池，他既得了便宜，也不需要动兵，又灭了冷凤的威风，自然是更好。
可他又何尝不知，冷凤国的皇帝岂是个好捏的软柿子，使臣十有**是有去无回。
大年三十这天，整个皇宫上下全然没有过年的气氛。
今夏刚刚闹了水灾，如今又赶上战事，谁也没有过年的心思。
田伊然的思绪飞上了蓝天白云，手里的茶杯差点被她磨掉了漆。
据白离镜和上官雪的最新情报，神户依旧是由二皇子陈熙领兵，目前的二十万大军已经开始攻冷凤的西境防线，后续还有十万兵马前来支援。
北冰国眼下还没有大动静，貌似还没有察觉到田明佑的先锋军已经赶往北境。
而本阳王的南境封地私兵，大概有不少于五万，且训练有素，个个可以一敌十。
田伊然的心头蒙上了些许阴霾。
神户这一次可谓倾巢出动，举三十万大军，西境的矿山是志在必得。
即便田云峰再英勇无比，冷凌轩再用兵如神，面对神户翻了倍的兵马，也没有几分胜算。
田伊然草草的用了午膳，坐在窗前一边观赏院子里的梅花，一边谋划对策。
今夜的宫宴也取消了，引得满朝上下人心惶惶。
冷凌海召了户部和兵部的长史和参事，商议军用和粮草的调度。
待唐立成、萧白易和户部的长史、参事告退后，已是过了晚膳的时辰，冷凌海来到春华宫看望田伊然。
此时的田伊然改为站在窗前，继续上午的思考。
冷凌轩在前日已经点好了兵出发去西境了，她依旧让石飞派修罗和血影跟了过去。
不知怎的，她心里有些慌，手里握着的一串紫檀手串一个不留神的落在了地上。
冷凌海踏入房门，刚好看见这一幕。
田伊然愣了一下，俯身去捡，余光瞥见了门口的人影。
她转过身，淡淡道，“你来了。”
冷凌海一身暗黑金丝绣龙纹锦袍，肩上披了件狐皮大氅，头上束着金冠，嘴角含着淡笑，踱步向内室走来。
恍惚中，田伊然差点把他错认成冷凌轩。
二人相貌上有三分相似，原来的冷凌海总是圆滑世故，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冷凌轩则冷逸清俊，不苟言笑，而如今的冷凌海在皇帝的位置上坐了三年，身上多了几分傲然贵气，也不再有那种令人生厌的虚伪，二人在气质上倒也有了三四分相似。
最相似的，便是两个人看田伊然的眼神。
一样的宠溺，一样的沉迷，一样的爱怜。
见她有些愣神，冷凌海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在想什么？”
田伊然把眼神聚焦在他身上，顿了一下，笑着说，“没什么，在想皇上怎么这时候到我这来了。今天是大年三十，你该去凤乾宫才是。”
冷凌海笑了笑，坐在桌边，红梅赶紧上前给他倒了茶水后带着绿暖退出门去。
“刚刚见过兵部和户部的人，先过来看看你，晚点再去看皇后。”
田伊然点头，坐在他身边，想了想，道，“皇上可知神户这次出兵多少？”
“据报是有二十万，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后续。”冷凌海揉了揉额头。
“若是有呢？”
他愣了一下，“若是还有，就只能求佛祖保佑了。”
田伊然没想到他这个时候还能开出玩笑，无语的撇了撇嘴，“那皇上可知神户是由谁领兵？”
“太子陈熙，也就是之前的二皇子。之前也是他带兵，被田将军逼退。”
田伊然心知肚明，上一次只是神户皇室让陈熙带兵立威，好为他的储君之路做铺垫，而显然，即便他大败，神户皇帝还是立了他为储，也就是说，这一次，他是真真正正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非拿下西境，霸占矿山不可。
当然，冷凌海也知道这一点。
田伊然看他表情有点严肃，轻声问道，“如果神户真的不只二十万兵马，再来个五万十万的，我们该如何应对？皇上跟恒亲王商量过了吗？”
冷凌海微微叹了下气，“若真是这样，硬拼肯定是拼不过的，只能看三弟和田将军的智计了。”
田伊然惆怅了一下，着实为冷凌轩和田云峰担忧。
第二天便是大年初一，各宫各院都早早地去康慈宫给萧太后请安。
田伊然位于萧晴下手，给太后行大礼。
萧太后的脸色不算太好，对几个嫔妃交代了几句就让退下了。
内容无非是去年西南遭了灾，如今又在打仗，国库不再充裕，让后宫众人少些开销用度，算是为国尽份心力。
田伊然看萧太后的眼神比之前更冰冷了些。
霍辛前段时间应她的邀约到春华宫去跟她说了说话，悄悄的把先帝遗诏的内容被篡改的事告诉了她。
而且他还怀疑先帝的死跟萧太后有关系。
这两件事田伊然早有怀疑，如今算是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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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杀陈熙
当时霍辛的起色看上去很不好，像是病入膏肓的样子。
而以田伊然的了解，霍辛的年岁并不算太大，比先帝要小个好几岁，身体一直不错，无病无灾。
在她的执意要求下，给霍辛把了脉。
果然不出她所料，他是中毒了。
是一种慢性毒药，而且毒性已经很深，如果继续将毒药服食下去，用不了一年，他就该随先帝去了。
田伊然当即把这件事毫无保留的告诉了霍辛，谁知霍辛却很坦然。
他说他知道萧太后不会放过他，早有了心理准备。况且，先帝去了，他本就该给先帝陪葬，却一直苟活至今，就是因为遗诏的事他没办好，没脸去见先帝。
如今这个秘密说出来，他也了无牵挂了。
没几日，霍辛就告老，向冷凌海请旨出宫回了老家。
田伊然很感慨。
萧雨馨竟然真的痛下杀手，害死自己的夫君。
朝夕相伴了二十年的夫妻，终是抵不过权利来的重要。
如今死无对证，先帝的死已经无法查证，遗诏的事更是无从下手，事情也已经过了那么久，田伊然也没有要追查的想法。
事已至此，只要萧太后和萧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