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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伊然看她一眼，笑了笑，“你们两个先去外面候着吧，等太医来了就带进殿来。”
两个侍女起身行礼，似是有些犹豫，终究还是从外面关上了殿门。
田伊然坐在床边，“你这殿里怎么连个火盆都没有，我见你的手上都生冻疮了，这样的日子，你怎么过的下去？”
“萧晴，我知道你心中所想。如今时局大不相同了，你想保命，我能理解。只是这样活着，有意义吗？”
“当年我说会放过你，我也没有食言，你的那个孩子没就没了，谁都没有去追究。你我到底算是故人，你若想活的好一点，我可以帮你。”
话说到这里，萧晴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她缓缓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沙哑着嗓音道，“田伊然，我感谢你今日救我，但我不信你会帮我。”
“为什么不信？事情过了那么久，连皇帝都换了两个，你与我的旧怨早就一笔勾销了。今日我来，本就是单纯地想来看看你，没想到却见到你如此境遇。”
萧晴不明意味地笑了一下，“就算我不疯，日子也不会比现在更好过，我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你为什么要帮我？”
田伊然轻叹一声，“因为我同情你。”
萧晴嗤笑，“多谢你的同情。”
张泉灵来后，开了些口服药又留下一瓶金疮药，就与田伊然一道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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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北寒呈
“主子，你为什么要帮萧晴？”张泉灵问。
田伊然一边走着，一边随意地整理衣袍，“我只是有点可怜她罢了。”
“同情心泛滥可不是好事情。主子，你难道忘了，当年她和萧雨馨合谋害杰儿的事了？她”张泉灵猛地收住话，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生怕戳到她的痛处。
而田伊然脸色平常，没有丝毫变化。
“都过去了，她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到底也是个可怜人。”
张泉灵叹了口气，与她分开，往太医局而回。
回春华宫的路上，田伊然对红梅说，“明日去内侍局传我的话，谁再敢怠慢萧太后，后果自负。”
红梅应是。
朝阳殿，灵霄站在御案之前。
“主子，还是没有查到。翠竹楼一直都没什么动静，他们的人也不好跟。”
冷凌轩揉了揉额头，显得有些烦躁，泄气道，“别查了。”
“杰儿，怎么样？”
灵霄答道，“他很好。”
犹豫了一下，灵霄又道，“主子，为什么不直接将实情告诉凤贵妃？她继续这样误会你下去，对你们两个都是伤害。”
冷凌轩站起身，来到床前打开窗子，负手而立，看着院中的梅花，缓缓道，“当初我那样做，就是为了好好地保护杰儿，既能让他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又能让他避免天下人的指责，更是要让伊然免受众人置喙。如果告诉她，她难免会想要跟儿子在一起，那样的话，不论是让杰儿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还是她离我而去投奔杰儿，都不是我想要的。”
灵霄默默地叹气，“主子，你不愿让别人受委屈，可最委屈的是你自己。”
冷凌轩笑了笑，“其实我也没有那么伟大。”
他也是有私心的。
冷宇杰横在他与田伊然中间，到底是个疙瘩。
即便他当冷宇杰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亲人，宁愿为了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可终究他是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的孩子。
翠竹楼，深夜里依旧热闹非凡。
大厅舞台美人翩翩，琴乐阁中雅音流转，诗书轩里风花雪月。
一间包厢中，一名气度不凡的男子正小酌慢饮，身后站着两个冰山脸的黑衣人。
紫曼是翠竹楼的头牌乐师，此刻，一曲《高山流水》正在指缓缓流动。
一曲毕，男子轻轻拍手，赞美道，“紫曼姑娘果然名不虚传。”
紫曼优雅地起身行了个礼，笑道，“多谢公子夸奖。”
“紫曼姑娘，能否请你叫你们楼主出来，与我见上一面。”
紫曼愣了一下，笑了笑，“公子稍等。”
片刻后，沈媚来到包厢。
“这位公子，您叫我来，是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吗？”
男子打量了沈媚两眼，垂眸道，“我想见的是，翠竹楼真正的楼主。”
沈媚展颜一笑，“难道公子以为我这个楼主是作假的？”
男子也笑了一下，显得有些放荡不羁，“楼主不来也行，那就劳烦你叫上官雪来见我。”
沈媚顿时收起笑容，冷眼观察一番眼前的这个人。
男子一身黑色锦袍，肩膀上披着的是一条名贵的紫貂皮，脚上穿着金丝锦缎短靴。衣袍和鞋子上的绣纹都十分华丽精美，连细枝末节都很注意。一张脸棱角分明，尽显刚毅之气，半束发髻，坐姿挺拔。腰间坠着一枚墨玉佩，雕工精湛。
沈媚的观察不可谓不细致，只这么一番看下来，便已对此人的身份有了算计。
“公子可是从北边而来？”
男子抬了抬眼，没做表示。
“公子可是北冰国的人？到凤都来是经商还是探亲？”
男子微微蹙了蹙眉，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你只告诉我，上官雪在不在。”
沈媚扬起招牌似的圆滑笑容，道，“公子，我们这没有一个叫上官雪的姑娘，公子是不是找错地方了？紫曼姑娘不合心意吗？那我再去给您挑个更好的。”
“不必。”男子霍然起身，在桌子上放下一锭银子，越过沈媚，走出房间。
沈媚也跨出门槛向栏杆下而望，目送男子，眼色忽明忽暗。
直至三人离开翠竹楼，她收回视线，喃喃道，“北寒呈”
沈媚来到后院，直奔上官雪的房间而去。
上官雪刚刚整理完各地传回来的消息，正想上床休息便听到敲门声，似乎还有些急促。
“谁啊？”
沈媚焦急道，“雪儿，是我，快开门。”
上官雪纳闷了一下，一边走过去开门一边说，“媚姨，这么晚了”
门刚开了一条缝，沈媚便迫不及待地一把推开，吓了上官雪一跳。
“媚姨，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媚严肃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北寒呈来了。”
上官雪一惊，“什么？他到翠竹楼来了？来干什么？打探消息？”
沈媚抿了抿唇，看着她的眼睛，幽幽道，“他是来找你的。”
“找我？”
上官雪的脸色忽然有些泛白，咬着下唇，似乎在思索什么。
“倾墨师父回来了吗？”
沈媚摇了摇头。
突然，院内传来了打斗声，二人都被吸引到窗前。
是去而复返的北寒呈三人。
看见那抹身影，上官雪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地向前倾身想要看的更清楚些。
沈媚面色一凛，拉着上官雪退了回来，一下子关上窗户。
“你别露面，石飞能对付。”
上官雪木讷地点了点头，闷闷地坐在凳子上，心里有点乱。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知道北寒呈还来找她干什么。
沈媚下楼来到院中，看着正在跟石飞交手的北寒呈，高声开口道，“这位公子去而复返，还闯我后院，究竟所为何事？”
北寒呈手上一顿，被石飞的剑划伤了手臂，后退两步站稳，喊了一声停。
两个黑衣人闻声纷纷收手，飞身到他身后。
北寒呈捂着受伤的手臂，对沈媚道，“我说过了，我是来找上官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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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他不能死
沈媚也没有打算再否认，走到石飞身旁与北寒呈面对面，直截了当道，“你能摸到我后院来，想必对翠竹楼的事也很清楚了。上官雪是我翠竹楼门主，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石飞这才看清面前的人的模样，心里一动，质问道，“你是谁？”
那两个黑衣人听不下去了，厉声道，“放肆！这是”
北寒呈猛一抬手打断了那人的话，“二位不必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我此次前来并没有别的意思，只为见上官雪一面。”
石飞已经了然了这人的身份，面色更加不友好了，冷哼一声，“倘若她不愿见你呢？你这般硬闯，还说没有别的意思？”
北寒呈不想再与二人多说，抬头望向楼上，高声喊道，“小雪，我是韩呈，可否现身一见？”
上官雪自然听到了他的喊声，站起身来到窗前却没有打开窗户。
北寒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