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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许是一路风尘仆仆地赶来,挑担人觉得累了,就在冥府门口歇息起来,等其他人先进去,自己再进去。
就在这个空档,乌托悄悄地挪到箱子跟前,发现箱子上着锁,不过这点难不倒他。只见他轻轻用手一抖一掰,那锁就开了,然后快速地打开箱子门,钻了进去。不得不说,乌托小巧的身子骨,倒帮了他的大忙。
一切顺风顺水,乌托稳稳地坐在了木箱里面。
过了片刻,就只听到门楼两边的看守在喊:“快点,快点。”
于是,戏班子里面的人,一个挨一个地进去了。乌托感觉木箱子也离开了地面,挑担的人或许有那么一点疑惑,停了一下,或许是有想停下来察看的想法,但因为后面有人挤上来,又将这个念头憋了回去。
到了冥府,在管事的安排下,戏班子被带进了一个小院子里。
小院子里面分布着一些简陋的房间,大大小小的有五六间。管事的吆五喝六,说了一大通禁忌的话之后,就走了。
他一走,整个戏班的人都放松下来了。大家一边说笑,一边归置着各自的东西。那个挑担的人,将箱子放置在房间里面,觉得身上粘乎乎的,都是汗,便去院中的井边冲洗。
正好趁这个时间,乌托偷偷地爬出了木箱,然后又顺着墙根,迅速而又灵活地离开了小院。
女鬼任小婵将昏迷不醒的依果带到了冥府后,直接来到冥殿。
冥王穿着一件黑色长袍,危襟正坐在一把黑皮骷髅椅上,两腮的肉质紧绷绷的,黑色的胡茬根根竖起,眼睛有铜铃般大小。
见任小婵带依果前来,连忙下殿,心中大喜:“速去准备,我今晚就要举行婚礼大典。”
任小婵说:“只不过,她还没有死。”
“她有没有死,我身为冥王,一看便知,还需要你提醒我吗?我记你夫妻二人大功一件,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她既进入了我这冥府,那注定就是我的冥后了。”冥王有些不高兴地抚了一下长袍,命任小婵退下。
任小婵很快离开了冥府大殿。
冥王席地而坐,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依果的头发,又陶醉地闭上眼睛,这人间的女子身上竟带有如此好闻的香气。
依果恰好从昏迷中醒过来,见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黑脸男人俯着身子,脸几乎贴到了自己的脸上,惊得叫了起来。
“你醒了。”冥王笑道。他长得五大三粗,但一笑起来,倒显得有些孩子气了。
“你是谁?”依果退缩在一旁,问。
“我,我是冥王啊,冥界最大的王,现在,你在冥府。”
“冥王?冥界?冥府?”依果不敢相信地摇头。她看了看四周,又摸摸自己的脸,“我死了吗?”
“不不不,你没有。”冥王又想贴过来,“你还活着。”
“不要靠近我。”依果大声地制止他。
冥王连忙刹住脚,伸出双手,“好好好,你别激动,别激动,也别害怕,到了这个地方,没有人敢欺负你的。”
依果扶着一根柱子,站起来,向门外走去,“我要回家,我要离开这里。”
大殿的门却突然关上了。
依果试图打开,却听到后面冥王在说:“你别白费力气了,我不想让这扇门打开,它就打不开。这里我说了算,包括你。”
“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想……”冥王右手向一米开外的果盆做了一个拿的动作,一个苹果就飞了过来。他握在手里,上下颠了一下,“卡嚓”咬了一口,“我就是想,娶你。”
“你娶我?”依果惶恐不已,不禁又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个鬼“张飞”。
冥王不太高兴地说:“这是什么表情?知不知道这个位置就好比阳间古代的皇后一般?是很多鬼魂梦寐以求的事情。”
“可我不是鬼魂,就算是鬼魂,我也不稀罕。”依果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在这种情况下,她真的很难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还活着,“你放我离开,好吗,我真的不适合当什么冥后,我还活着,我只想回阳间,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实话告诉你,这件事情,你只有接受的份,没有人能拒绝我的要求。今天晚上,就是你我大婚之时,整个冥界的人都会知晓这件事情,你能做的,就是接受现状,老老实实做我的新娘,不要再抱有任何幻想。”黑脸冥王手稍稍一用力,未吃完的苹果就碾碎得七零八落。
依果欲哭无泪,在这种境况下,她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倘若在人间,无路可退时,至少还可以选择死亡,以求解脱。而在阴间,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如果自己死了,那么依兰怎么办?在这个世界上,她就成了一个孤儿阿瓦又该怎么办,她是一个灵偶,会不会被人发现了,把她当怪物看还有自己的工作室,里面制作的那些人偶,它们跟自己都有了感情,自己舍不得他们,他们也舍不得自己,如果一旦离开自己,他们的釉色会变得黯淡、瓷土会开裂、满身布满灰尘,失去灵气。
自己真的要以一个所谓的冥后身份,生活在这个暗无天色的冥府了吗?
容不得她多想,冥王便吩咐道:“来人,快将冥后带下去梳妆打扮,不要误了吉时。”
很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两个头戴黑色头纱,身挂铃铛的母夜叉,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押着依果从大殿的左侧走出,然后进入一个黑色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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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火烧疑云4
通道的两边,所有的树上都挂着白幡,随风飘扬,阴气森森,那些飘过的落叶,在半空中旋转着,等掉到了地上,才发现,是一张张黄色的冥币。
依果看不清母夜叉的脸,只能闻到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腐朽、冰冷的气息。
通道很长,迂迂回回,最后看到了一抹惨淡的白光。
那一抹白光,又让依果想到了天寻。不过,天寻出现的白光,是那样的剔透,徐徐洇开,比雾还要轻灵,比纱还要纯粹。
他现在在哪里?每次自己到了最危难的时刻,天寻都会出现,那么这次呢,他能够带着自己逃离此劫吗?
慢慢的,他们已经走到小屋跟前,其中一个母夜叉上前推开门,另一个母夜叉连忙把依果从背后硬推了进去。
依果观察着房间里面的情形,和阳间影楼的化妆间很相似。在最东侧的地方,放着一个梳妆台,梳妆台的旁边,摆放着两排金属衣服架,上面挂着各种款式的礼服。
或许是怕依果会逃走,依果一踏进屋里,就被他们定在了原处。
一个母夜叉拿起一件礼服,往依果的身上比对了一下,挂回原处,然后又和另一个母夜叉商量了一下,重新选了一件水红色的长裙,向依果走过来。
看她们的样子,下一步,就是要脱依果的衣服了。
“把衣服给我,我自己来。”依果开口道。
两个母夜叉对看了一眼,将依果的穴道解开,依果拿起他们手里的衣服,走进了换衣间。
凭心而论,这件礼服从设计、裁剪、布料到做工,都是毫无挑剔的,如果换个环境,不是在冥界,而是在阳间,自己肯定会对这件礼服爱不释手。
可现在,这件礼服,对依果来说,是命运的转折,是死亡的判决,穿上它,犹如给自己戴上了一道桎梏的枷锁,从此走向万劫不复。
看着镜子中美如天仙的自己,又想到自己留恋的人世,想到了那个大胡子黑脸冥王,又想到了救自己的天寻,依果的心降到冰点。
她已经无力再追问,为什么会是我,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所有的追问在即将开始的冥王大婚中,都苍白无力。
“你们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两个母夜叉却纹丝不动,好像没有听见依果在说什么。
“我让你们出去,没有听到吗?”依果斥责道,“我很快成为冥后,你们想与我作对是吗?”
两个母夜叉这才有些胆怯之色,退了出来,将门关牢。只要守住这扇门,这准冥后,插翅也难飞。
依果坐在屋子里面,束手无策,看着那面镜子发呆。
突然,房顶处传来一丝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没有在意,过了片刻,却发现镜子里面多一个人。
是一个孩子,穿着衬衫西裤,梳着背头。他就站在自己的后面。
依果猛的一回头,那孩子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并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