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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两行人便在那坡顶相遇了,一番恭敬客套自不必多说。
石光勇更是把着尹秋院长那微微颤抖的手,洒然笑道:“久闻尹秋院长写得一手好文章,相必对道藏教义自有一番领悟,希望今日有机会能够一同论道。”
尹秋院长闻言顿时受宠若惊,更没想到石光勇如此称呼自己,立马恭谨一礼道:“学生惭愧,让大师谬赞了。今日能一睹大师风采,方明白什么叫做大知闲闲。学生不过是一个詹詹之辈,只识些小言谈罢了。”
既然石光勇提起了书道,尹秋院长自然以师生辈份相称。果真,听了其言的石光勇顿时大悦,抚着颌下长须哈哈大笑起来,仿似先前那些不快早就烟消云散。
经石光勇介绍,众人也知道了那位随行红巨境修士的身份。卓冷群,紫荆研修院大行走,身上一件暗红色法袍,前襟扣坠着四条晶红丝穗,是为红巨上境。这位红袍修士大行走没有配剑,只是前腰间插着一支洞萧。
在众人看来,这上层人物似多附庸风雅,又是扇子又是乐器的,仿佛不喜欢刀光剑影打打杀杀之事。只是看这位卓大行走的身形,应该是个狠角色。
研修院的大行走便是代表研修院出面,处理世间外务的最高行政官员。紫荆院的地位昭然若揭,这位卓冷群大行走的身份自然也就水涨船高。
如今稍微能触及到某个层次消息的人都知道,滇麓修委会早在十四年前便迁入了紫荆院中,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合作分工到底如何,但两块牌子一套班子的说法一直在民间有所流传。如今这两块牌子分别派出了自己的外务长官,这莫非是要还世人一个说法?这也是从一开始尹秋院长就一直在飞速思考的一件事情,因为他心里始终清醒一点,排场越大越风光,那宴上的酒菜就越难轻松下咽。今天这等同于是两院的外务总长都大驾光临龙溪,这里面透着的意味总让他隐隐感到不安起来。若他们纯粹只是作秀,以正谣言,又何必跑到咱这穷山恶水之地来。
卓冷群人如其名,从降落石坪到行至众人眼前,脸上就没有泛起过一丝笑容,就好像他的笑肌已经全部枯萎了一般。见得石光勇大力介绍自己,才冷冷清清来一句:“听闻龙溪光合院近年人才辈出,竟是让西牧岭同辈都黯然失色,尹秋院长功不可没啊。”虽是溢美之词,但是从他那清冷枯哑的嗓子里冒出来,便怎么听都透着股寒意。
龙令山是个极不喜逢迎之道的人,之前听着场中诸人互相吹捧酸来酸去,心里早已腻味的不行,此时听着这枯哑的声音,某种战士特有的直觉不由让他心生警惕,眉头竟下意识挑了起来。
然而不等一旁一直注意着他反应的尹秋院长用胳膊肘提醒他别失态,石光勇却一步踱到龙令山跟前,一把牵住了他的手腕,略带深意看着他说道:“龙老弟威武不减当年,可还记得愚兄否?”
龙令山微惊,尹秋院长则后背冷汗冒起,心想,这又是哪一出,这当年的龙老二难道还有另一个异姓大哥不成,还是有什么往年旧账未清?如果现在乔辉在场,倒或许能一眼认出眼前这位大修士来。
看着龙令山的神情,石光勇却不以为意,轻轻摇头讪笑道:“看来龙大统领是贵人多忘事啊,三十年前在龙虎山,你们西牧岭五虎初成之时,我还只是龙虎光合院的一名普通执事。当时龙虎山大战,龙虎镇也遭遇横祸,光合院被毁于一旦。幸得滇西麓战营及时赶到,与龙虎镇的地方武装共御外敌。此战之后,西牧岭五虎名声大噪。算起来,我和你们五虎也算是并肩战斗过的战友兄弟了。”
龙令山那迟疑的眼神终于渐渐透亮了起来,反手握住了石光勇伸来的那只手,不可置信的说道:“你是石勇石大哥石执事?”
按理说,当着一位如今大修士的面,直呼往年名讳,实有不敬,来自紫荆院的众人都面色微沉。不过石光勇却丝毫不以为意,拍着龙令山的手背哈哈大笑道:“龙老弟终于是想起来了,你我阔别以久,往事不堪回首啊。当年大战后,我幸得和光道场的大德柳和明宗师收留点化,成了光字辈弟子,所以我才有了石光勇这个名字。”
龙令山闻言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大修士是有大机缘的人呐。”
石光勇摆摆手道:“诶!你我不必客套,兄弟相称便好。”
此后的场间便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当两行人汇作一道,笑谈着回到司仪高台的时候,变成石光勇和龙令山走在前面,豪迈说着当年的山麓趣事,不时爆发出阵阵笑声。反倒是原本作为主人的尹秋院长陪着那个清冷的卓大行走跟在后面,两人之间自然是没有什么言语,只是尹秋院长脸上的表情时而抽搐时而赔笑,心中更是莫名其妙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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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季讲日(上)
大讲台道藏莲生石座上,方圆五丈的绒毡已经铺好,跪团卧几泥壶铜炉一应物什准备就绪,就等大修士登坛**。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然而一行人拾级而上,石光勇却一直牵着龙令山的手腕未曾放开。经过司礼台时,所有乐师起身行礼,再经过观礼台时,尹秋院长等龙溪光合院的修士以及紫荆院的随护修士都尽数留了下来,石光勇却依然牵着龙令山在向上走。
“石大哥,这……”经过一路攀谈,石光勇坚持要与龙令山兄弟相称,龙令山也没有矫情。再加上自己心中有事,拉近和一位白矮境大修行者的关系,他自然是乐意的。只是那位卓大行走貌似有些吃味,一直冷着一张脸,此时见着左青使竟然要带着一位军武登坛,面色更寒。
“龙老弟,莫非你觉得不妥?”石光勇见龙令山停下了脚步,放手捋须道:“你是帝国的英雄,更是跛龙岗和龙溪人的骄傲,到了西牧将军府,哪怕是滇华大帅府,你都有一个座位,难道今天就不能随我一同登坛?更何况,谁都知道修委会是做什么的,协调帝国的修武事务,所以我向来喜欢与我们帝国的军人亲近。”这话后一半是讲给卓冷群还有下方那些不解的人群听的。
然后石光勇转而面向在观礼台上已经呆愣住的众人,正色道:“诸位觉得今天龙大统领陪我一同登上这高台宣法,可行否?”
尹秋院长等龙溪修士当然觉得自无不可,隐隐中还与有荣焉。从来没有明文规定白区大修士和一个地方武官不能同台,更何况每次月休课龙令山都会陪着那些特邀嘉宾坐在高处讲那些光荣热血的英雄事迹。于是龙溪人都点头称可行。
龙溪光合院的月休课是尹秋院长和龙大统领共同谋定的一个传统项目,颇有龙氏遗风。月休课定在每月第一个周日举行,逢年祭取消。月休课往往会请上一些西牧岭灰区的知名边卒和战斗英雄,来给娃娃们将那些热血的战斗故事,所以更象是一个饱含末世战斗情怀的英雄主义教育。
紫荆院的众人虽说面色有点古怪,但心中想着,如果大修士你今天执意要让这个便宜弟弟陪你一道,谁又能拦得住你,便也假意逢迎着。场间唯有卓冷群一人一言不发,继续寒着那张脸。石光勇瞥了他一眼,不再多说什么,伸手相请后,边自顾自先行踏上那方软垫,在居中首位很潇洒的跪坐了下去。
最终当众人都落座后,便形成了这样一个局面。大讲台上石光勇居中而坐,龙令山和卓冷群分坐下首左右。原本安排的随侍人员一概都留在了观礼台上坐定,龙令山则亲自执壶为台上两位省府大院的外务总管斟茶。
讲坛上这幅画面看着其实很有意思,先说分坐左右的二人,身上两套风格迥异的装束,正反映了末世帝国治下的两套体制。颇有前世汉唐遗风的修士装束,代表着以帝修会为核心的监修体制,洋装马靴的军武装束则代表了军政治国的军武官僚体制。
末世帝国以武治国,实行的却是修武双制。在权力上两种体制互为制衡,实力上两大派系也能隐隐持平,修士的绝对实力更强,但军队胜在人多,又有科技辅助。资源问题和边防问题上修武双方更是需要精诚合作。正因为如此,帝国体制从建立的那天起,就朝野上下一片清明。绝对境界上更高一筹的修士阶层,也摆足了和光同尘的态度,很少过问朝政事务,只有修委会的直属机构参与协调修武之间的若干关系。
高坐正中的石光勇,也就是滇麓修委会的左青使,他法袍下那件修委会的制式服装,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