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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菁菁又一次朝病房门口看去，眼里的期望也渐渐的变成了失落，南宫仁将一切看入眼中，“在等弈少吗？”
“他……他这些年很苦吧？”顾菁菁犹豫的问。
南宫仁点点头，“挺苦的。”
“是我一手造成的。”顾菁菁神情愧疚。
“你饿吗？我去买点粥给你喝。”南宫仁忙转移话题。
“我记得安辉雄。”顾菁菁迎上南宫仁略显惊讶的眼神，坦然的露出一抹笑容，“我知道这些天你一直在刻意的回避着这件事情，但是有时候你原想忘记的事情却越是记得清楚。所以安辉雄和我之间发生的每一件事情我都记得很清楚。刚醒来的时候我挺期待能够再看见他的，后来过了几天又想起了我疯掉的那些事情，那些传到我耳朵里的顾氏被占的消息，明明该愤怒，可是却很平静。现在想想大概是因为已经为了他疯了一回，上半辈子把所有的疯狂都给了他，对他的感情用完了。”
“那你还想见他吗？”南宫仁试探的问。
顾菁菁摇头，“不知道，有时候很想见，有时候不想见，我现在的想法是一回事，真见到又是一回事，我不相信自己。”
南宫仁没有说话，顾菁菁垂下头，她要怎么相信自己？脑海里那些片断告诉自己，她曾经因为安辉雄那么疯狂过，甚至将弈少宸伤害成那副模样，她是否庆幸他变成了弈少宸，否则他该怎样以顾钟询的身份活下去。
“他很恨我吧。”顾菁菁突然开口。
南宫仁迟疑了下，“不知道，可能除了恨还有其他的感情吧，现在大概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如果我现在做出一副慈母的模样是不是会让人觉得很恶心？”
“不会。”南宫仁放下手里的活走到顾菁菁面前，“我知道你觉得很内疚，我也相信弈少一直在等你清醒的那天，只是现在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再给他一点点时间，你们终有一天会成为一对平凡母子的。”
“南宫仁，我得了什么病？”顾菁菁听着南宫仁安慰的话，问了一个让南宫仁猝不及防的问题。
顾菁菁以前就很聪明，现在清醒之后这点聪明明居然也没有减少一点，南宫仁没有隐瞒，“脑瘤晚期。”
“还……还有几个月的时间？”顾菁菁想到自己得了病，却也没有想到这么严重。
“最多半年。”
顾菁菁失神了，“半年？我还能给他多长时间？”
南宫仁无言以对，她拥有的时间确实不多了，其实如果她不曾清醒过来，或许也不错，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全是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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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忘不了躲不开的过去
“对了，”顾菁菁突然想起什么，“以前一直出现在钟询身边的女孩是谁？她和钟询的关系很好吗？怎么这些天都没有见过她。”
南宫仁没有想到顾菁菁会起楚千雪。
“她……她和弈少的关系一般。”
“一般？”顾菁菁虽然有点记不得那女孩的模样，但是隐约记得她和弈少宸之间的关系好像没有那么不同，自己在疯掉以前也给顾钟询找一个小女孩说做为他的未婚妻，想想好像叫莫薇薇，“那在他身边的女孩是上艳官吗？”
南宫仁眼神一闪，将错就错，“是的，就是莫薇薇，最近她一直比较忙所以才没有来。”
“南宫仁，帮我办理一下出院手续。”顾菁菁心里有了决定。
南宫仁想着顾菁菁大概是想以后都在庄园里生活，把握最后的时间，他没有理由阻止。
南宫仁在回到庄园前给弈少宸打了个电话，还说了下顾菁菁把莫薇薇当成楚千雪的事情，弈少宸在电话里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冷淡淡的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顾菁菁回到了庄园，弈少宸和易景肖都站在门口迎接从车上下来的顾菁菁，因为身体太虚弱，顾菁菁仍然坐着轮椅。
“顾姨……”莫薇薇一声带着哭腔的叫声走了上来。
顾菁菁愣了下，习惯ing的看向南宫仁，南宫仁忙解释，“她就是莫薇薇。”
“莫薇薇？”顾菁菁缓缓露出笑容，摸了摸莫薇薇的头发，“这些年让你一直陪在钟询身边，辛苦你了。”
“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只要一直能够呆在少宸身边，我什么都不怕。”莫薇薇一副深情模样，没有想到顾菁菁还能醒，而且一醒来自己就立刻被弈少宸带了过来，看来属于她莫薇薇的好时候到了，想想最后还是她能够留在弈少宸的身边，弈太太那个位置最后还是属于她的！
顾菁菁默默的打量莫薇薇，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办法把她和呆在弈少宸身边的女孩放在一起，脑海里那人的身影依然还是那么的模糊，无奈的摇摇头，看来自己的记忆还是有些模糊。
四个人进了屋，一起吃着饭，饭桌上一片沉默，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等吃完饭，南宫仁和易景肖两人拉着莫薇薇一起默契的退下，把时间留给顾菁菁和弈少宸。
莫薇薇其实不太愿意出来，对她来说现在能够接近弈少宸的每一分她都要好好把握，楚千雪被赶出去了，她怎么可以放弃这么好的时机，所以被拖出来的时候，她不乐意的甩开了易景肖的手，“易景肖你别拉我。”
“饭已经吃完了，回到你自己的房间里去吧。”易景肖对莫薇薇没有半分好感。
莫薇薇昂头不屑，“易景肖，不要以为你跟在少宸身边就可以这么对我说话，我告诉你我可是少宸的未婚妻，你也看见了，顾姨的病已经好了，不久的将来我肯定就会嫁给少宸了，所以我劝你还是对你稍微客气点。”
易景肖看不得莫薇薇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南宫叔，她就交给你处理了，我还有事先去公司了。”
“恩。”南宫仁直接出门叫了两个保镖把莫薇薇请回了她的房间，如果不是为了顾菁菁，他才不想再看见莫薇薇，担忧的目光又落在不远处的餐厅方向。
餐厅里只剩下顾菁菁和弈少宸，两人相对而坐，空气似乎慢慢的凝结，尴尬的凝重一直袭来。
“你……”顾菁菁听见自己细如蚊鸣的声音从喉咙里传了出来，“你过得还好吗？”
弈少宸冷冷抬眼，缓缓的，一个字一个字似的划在顾菁菁的身上，“还活着。”
顾菁菁身体抖了抖，是啊，他还活着，在经过那么可怕的事情之后活着恐怕就是一种庆幸。
“对……”
“你要道歉吗？”弈少宸出声打断顾菁菁的话，顾菁菁哑然的抬头看弈少宸，弈少宸起身脸色一副淡漠，“省省吧，迟了二十几年的道歉早就没有意义了。”
脸色一阵苍白，愧疚的低下头连抬都不敢抬，在弈少宸面前他根本没有办法抬起头。
“还有，”弈少宸停顿了下才开口，“以后不要再叫我钟询，顾钟询早就死了，我现在叫弈少宸。”
弈少宸说完走出餐厅，留下顾菁菁一人发呆。
太迟了。
刚才弈少宸的一言一语无不在说着这三个字，不管是自己的清醒还是道歉，对于弈少宸来说都太迟了，那些事情过去太久了，久到已经带着伤害深入了弈少宸的骨髓里，现在让他接受自己的道歉，怕是真的要活生生的撕裂他吧。
从回到庄园后，弈少宸每日的午餐、晚餐一定会准备回来陪顾菁菁一起吃，当然莫薇薇也包含在内。
顾菁菁看弈少宸对莫薇薇不理不睬的模样，总觉得有些出入，莫薇薇好像真的不是自己印象里的那个女人。模糊中那个女人和弈少宸吵过架，也和自己吵过架，她大声的对着自己说着什么，可惜她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午餐后，顾菁菁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晒太阳，阳光灿烂的将她整个身体照得很暖很暖，身体的每一处都能感觉到温暖，伸头遮住那一轮太阳刺眼的光芒，电闪雷鸣间一个女人的脸庞闪入脑海里。
顾菁菁如触电般缩回手，颤抖的抚着胸膛，她怎么会把她忘了。
南宫仁在一旁感觉到顾菁菁的失常忙关切的上前，“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南宫仁，”顾菁菁脸色略显得苍白，“尹婉死了吗？”
南宫仁愕然，惊惶的检查着顾菁菁的神情，她记起了尹婉，在她想到安辉雄背叛她的时候，她没有想到原因，她一直知道自己那么疯狂的对待弈少宸的时候，她也没有想起尹婉，现在为什么？
顾菁菁握住南宫仁的手，手里的劲不自觉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