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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终于从睡梦中挣脱出来,已是天光大亮了。
“伯母伯母,您起来了吗?大伯、大伯他们回来了,好多肉,大伯打到了好多肉!”不等桑叶穿戴整齐,外面就传来了多花激动地拍门声。
桑叶一喜,顾不得头发还没有梳好,急忙跑去打开了房门。
“伯母,快、快去前院,好多肉,好多肉呢!”多花一路跑的太急了,喘着粗气同伯母说道,红扑扑的小脸儿上带着说不出的欢喜。
“真的?你大伯真的回来了?”桑叶完全不在乎自家男人有没有打到猎物,只要人平安无事的回来她就满足了。
“回来了,都回来了,您快去看看吧,好多肉呢!”多花没有注意到大伯母的头发还没有梳好,直接就把人往前院拉。
桑叶正要跟着走,看着垂在胸前的黑发,又连忙停下来,对多花说道:“你先去吧,伯母把头发梳好就来。”
要是只有家里人,这么出去了也没什么,问题是还有外人在,又都是男人,就这么冲出去实在是不像样。
多花这才注意到伯母的头发,就放开了她的手笑眯眯的说道:“伯母你快去吧,我让大伯多留些肉,让奶奶炖肉给你吃,这样妹妹就能快快长大,早点陪我出来玩了。”
桑叶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多花快去,自己立马回到房间,梳了一个最简单的发髻,又用一根簪子固定住,确定没有哪里不妥后,就急匆匆的去了前院。
此时,前院已经聚集了不少早起的村民,俱是看到郑凛等人带回的大批猎物后跟过来看热闹的。
“啧啧,檩子真是好本事,这么大的野羊狍子都打回来了。”
“野羊和狍子算啥,这头大野猪和刚刚被关到后院的几头野猪崽才值钱,就这两样拉到镇上去,换的银子够你一家一年的嚼用了。”
“唉,早知道这样,前儿个说啥也要跟去凑个热闹,就算逮不到这些大的,跟在后头捡几只野鸡野兔打打牙祭也是好的。”有人眼热这些猎物,不自觉的把心里的小算盘说了出来。
郑凛等人正在洗脸,听到这番话不禁有些好笑。他们这么多人特意去山里,就是冲着野羊狍子这些大家伙去的,野鸡野兔确实碰到了不少,只是他们连拉弓的兴致都没有。
桑叶匆匆忙忙的来到前院,看到院子里围着的人,草草的扫了一眼,就被堆成小山似的猎物惊到了。
难怪多花这丫头一直嚷嚷着好多肉,这肉确实多,光是野羊都有四五头了吧?
按捺住心头的震惊,她连忙朝着已经洗净手脸等着吃饭的男人走去。她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男人没有受伤后,悬了两天两夜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看着微微喘气的妻子,郑凛皱紧了眉头:“跑过来的?”
桑叶一愣,心虚的躲闪着男人不赞同的目光:“没、没有,就是、就是走快了些。”说着,她又觉得没有说服力,下一刻语气就变的凶巴巴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挺着肚子走两步就喘,还问什么问。”
郑凛无语,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纠结这个问题,见妻子精神头不错,也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样子,决定等没人了再仔细算这笔账。
于是他指着地上的那堆猎物说道:“快去挑挑,喜欢吃哪种就留下来,待会儿宰了让娘做给你吃。”
桑叶老远就闻到猎物身上传出来的腥膻味,闻言嫌弃的摇了摇头:“我不吃,你都拿去卖掉吧!”
郑凛却没有听她的话,自顾自的说道:“那头赤麂不错,张大哥说孕妇吃了对身子好。”
桑叶倒是没有反对,左右这么多猎物肯定要留下来一些,留这个什么赤麂也是一家人吃:“你做主就好,就是这么多的猎物,拿去镇上能卖掉么?”
郑凛摇了摇头:“这会儿赶不上镇上的集市,几家酒楼吃不下也卖不上价,我跟张大哥他们打算吃完饭拉到城里去。”
桑叶看着男人眼底的疲惫,刚想说让张大哥他们去卖,你留在家里休息,猛地想到人家也是一样辛苦,这种话就说不出口了。
“也好,待会儿就套马车去,这样来回也快一些。”
郑凛颔首,显然也是这么打算的。
不等看热闹的村民们散去,郑凛张牛侩等人就开始吃孟氏先给他们下的面条和蛋饼。虽然带了足够的干粮进山,但是比起硬邦邦的没有味道的干粮,家里的白米粥都显得格外美味。
大概是饿狠了,没过多久四人就把满满一锅面条吃完了,连十几张蛋饼也吃的连渣都不剩。吃完后,郑凛就去后院套了马车,同张牛侩等人一道将猎物搬到了马车上。
郑凛把之前说的那头麂子留了下来,又留了一只不大不小的野羊和野鹿,说是晚上要露一手,就在院子里做烤全羊吃,到时候把桑家的人也全部接过来聚聚。
丈夫猎到好东西还能记得娘家人,桑叶自然高兴,已经打算亲自回娘家,跟爹娘兄嫂们说一声了。
至于抓到的几只野猪崽,还小的很卖了太可惜,便留下来看能不能像家猪那样圈养。要是能养大,到了年底能自家杀了吃也能留着卖银子。
去城里用不着四个人,猴子和大包就留下来了,郑凛和张牛侩两个人去。毕竟张家在县城有一定的人脉,这么多猎物就容易出手,也不会轻易被人压价。
郑凛和张牛侩打了声招呼,就赶着马车往城里的去了。猴子和大包两天两夜没有睡觉,早已经累极了,就是身上汗黏黏的难受,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才回客房休息了。
剩下的人还没有吃早饭,桑叶就帮孟氏打下手,烙了几张饼熬了一锅白米粥,就是一家人的早饭了。孟氏特意给桑叶蒸了一碗蛋羹,桑叶只要了一小半,剩下的就全部进了多花姐弟俩的肚子。
倒是这一次出了大力的胖团格外老实,就躺在屋檐下懒洋洋的晒太阳,没有像以前那样扒着人的腿要食吃。
桑叶以为它累着了胃口不好,猴子解释后她才知道这家伙在回来前,吃下了郑凛奖励给它的一整头野鹿,眼下无论如何也吃不下了。
据说,这家伙的捕猎能力极为不错,从最开始只能撵鸡追兔,到后面能配合郑凛等人把猎物赶到包围圈。不然就这短短两天的工夫,四人也不可能顺利的猎到这么多的猎物。
郑凛二人回来的比桑叶预料中要早,申时刚到没多久就就驾着空荡荡的马车回来了。那一批猎物还算新鲜,被张牛侩熟悉的一个大酒楼包圆了,还卖了一个不错的价钱。
就这一趟,挣了整整四十两银子。
不过在郑凛的眼里,这四十两银子算不得什么,张牛侩三人就更是图个捕猎的乐趣。如今乐趣得到了,这四十两银子他们一文钱也不肯要,只说是给郑凛和桑叶俩的成婚贺礼。
这份迟来的新婚贺礼,也着实简单粗暴,十分符合这三人的性子。
郑凛和张牛侩累惨了,见麂子野羊野鹿被猴子和大包处理干净,等到了晚上直接能架在火上烤,便趁着这个空档,洗了个战斗澡跑去房间休息了。
郑凛以没有媳妇儿在睡不着觉为由,耍赖似的把桑叶拉到了房间里。
桑叶睡过午觉根本一点睡意也没有,只是她心疼几天没有好好休息的男人,便顺从的躺在他的身边,被他紧紧地搂着睡了。
许是男人在身边心里就安稳了,原以为睁着眼睛等男人醒的桑叶意外的睡着了,直到男人醒来惊动了她,她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这两天我不在,家里没有别的事吧?”见外面的天还是亮的,郑凛便没有立即起来,侧躺着身子看着桑叶。
“没有别的事,就是家里有两只老母鸡抱窝了,我给它们放鸡蛋的时候被其中一只啄了一口。”桑叶闷闷的说道,还把被啄的右手伸出来,指着虎口处给郑凛看:“就是这里,当时就有个红色的印子。”
郑凛握住她的手对着光看,见虎口处一片光滑什么也没有,就放在唇边吻了吻,安慰道:“那只鸡肯定嫉妒你有为夫这个好丈夫。”
桑叶白了他一眼,不满他拿自己当小孩子哄:“你又不是那只老母鸡,怎么知道它嫉妒我?再说了,你很好么?我怎么没有发现?”
郑凛点了点她的鼻尖,浑厚的声音故作不满:“小没良心的,为夫才两天不见你,就想的心慌,恨不得把你拴在腰上,走到哪儿就带到哪儿,难道你没有一点感觉么?”
桑叶心尖一颤,强迫自己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