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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两代先王对臣恩重如山,百般器重,臣绝无二心啊,”王懿师一时语塞,说话便容易留下把柄。只见王座旁站着的宦臣眼珠一立,手捧着浮尘,怒道:“大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陛下没有两代先王那般器重你不成?陛下的深谋远虑,也是你可以妄言的?”
王懿师脸上的冷汗如雨,豆大的汗水一层层的往外冒:“你你你,你这是欲加之罪。陛下,老臣不是这个意思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常山王一声怒喝,在空旷的大殿上如同惊雷炸起,嗡嗡的震动之声响彻每一个人的耳膜。群臣不敢多面,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妄自求情,生怕被当做出头鸟或是同伙一并定罪。
“老臣都是为了常山国啊。”
常山王痞然侧目,桀骜跋扈的望着王懿师,似将他看穿一般:“人是苦虫,不打不成,人是木雕,不打不招。来啊,给寡人照死里打,打到他承认为止。”
“打!”常山王背过手,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侍卫拖过王懿师,一记一记闷棍打在腰部以下,十计杖责,便是血迹斑驳,二十几下,大腿和臀部一时腥红一片,衣服黏在肉上,很是血腥。让人不忍直视,就连王懿师的政敌们瞥见,也是感怀的啧啧嘴。
“田斯,寡人命你不惜一切代价,夺回祖宗圣地,歼灭敌军!”常山王解下腰间佩剑,赠给田斯:“望将军凯旋!”田斯出了大殿,来不及回家,便自行去兵部点将,十万大军星夜前往黄室,不提。
大殿之上,一记一记棍棒响声犹如一记一记重拳,捣在朝臣的心口。不知过了多久,侍从忽然停住手:“大王,不能再打了,再打他就真死了。”
王懿师的脸已经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伏在地上,下半身都被血污染得杂乱不堪,常山王头一次那大臣出气,也是有些难堪,只是找不到台阶下,便道:“还能说话吗?”
侍卫托着王懿师的头,王懿师已经是有出气儿没进气儿,半晌才勉强吐出一句话:“时易世变,臣的下场,可想而知。”
常山王原想这便就坡下驴,谁知王懿师的一句话直接给他戴上了世态炎凉人心不古的名号,常山王的脸一阵抽搐,他几乎是歇斯底里,长啸道:“给寡人照死里打!”王懿师一口气卡在喉咙,痰气迷心,干咳出几口黑紫色的脓血,便一命呜呼,横死在殿上。
“报!”斥候跑上大殿:“陛下,昂苏王兵分五路,绕过边塞四州,已经纵深于王城不足二百里。”
“有多少兵马?”
“据说每路是六万兵马,共有四路!”
常山王倒吸一口冷气,饿殍满地,尸横千里,血流成河的景象浮现在眼前,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昂苏小国,哪儿来的这么多人?”
“陛下,五元国边境遭遇百玦军队,而百玦猛将卫枢正在昂苏国中,拜为上卿,会不会是两国签订秘密盟约?百玦王雄兵百万,打着昂苏国的名义出兵,也不是没有可能。”左丞相闫稷山问道。
“不不不,大王,臣以为,这就是一个疑兵之计,或许他们根本就是在虚张声势。”参军黎庶跨在殿上,反驳道。
“大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臣建议,立刻命令边塞四州总督率州兵拦截敌军,不能让他们形成对王城的前后夹击之势。”
常山王听的头疼,坐在王座上沉默许久,才幽然问道:“昂苏国,怎么突然张狂起来了?卫枢又是个什么人?”
“卫枢……卫枢就是原百玦镇国侯兼领大都督,听说此人文涛武略样样精通,当年的金施,张仲徽,庄股等名臣都败在他的手中,如今的百玦王也是他亲手推上王位的。”黎庶一边缓缓诉说,一边偷眼观望着常山王的脸色,生怕自己一言不慎说错了什么,惹怒大王落得王懿师同样的下场。
“照这么说,这个人是功高盖主了?”常山王目光凝滞,虚然盯着一处,一字一句的说出口,一条计策已经浮现于心,低声独自吟哦道:“寡人就给你们来个离间之计。”
“左丞相闫稷山,”常山王端坐紫金八宝蟠龙椅,万乘之尊的傲然神情重新回到脸上:“你随寡人到后殿一叙。众臣退朝。”
闫稷山站在原地,捧着洁白如玉的象牙笏板,脚边是王懿师留下的血迹,凝固在地面上,粘稠的令人脊背生寒。群臣鱼贯而出,穿梭的人流犹如平行时空中的匆匆过客,他们的脚步匆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不会为任何人而停留。
闫稷山打了个寒颤,独自站在大殿之上,才发觉自己形单影只,势单力薄,前途何其渺茫,这个堂皇朝廷,不知还能不能存活。他不敢想下去,思考前途的感觉好像坠落深渊,他笃定的摇摇头,长吁一口气定了定神,往后殿走去。
后殿正门摆着一件黄铜了鎏金盘龙屏风,绕屏风去屋内摆设才映入眼帘,墙上用朱砂和古墨漆着四马同乘的出巡图,青铜蹀躞香鼎幽幽的燃着沉水香的香粉,鎏金青铜立人宫灯一左一右立在正位两侧。
常山王已经换下冠冕赭袍,穿上了一件麻灰色暗花底儿回字纹边衣裳,包银白玉冠用一根龙首玉笄固定。
闫稷山一拱手,谦恭问道:“大王唤臣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常山王拉过闫稷山的手,笑道:“闫卿家不必紧张,寡人有一事,想问问闫卿家的意见。”
闫稷山疑惑的抬起头:“大王,臣怎么当得起……”
常山王笑道:“寡人想请闫卿家秘密去一趟昂苏国,亲自会一会这位,名士卫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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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反间不成投罗网
昂苏王城外三里荒郊处,有一山,名叫归雁山,山上种植着一片片的红叶女贞树和秋红枫。秋意正浓的时候,一片片紫红云雾便在黄浑山丘缭绕,犹如血色氤氲。
山脚下有一条缠绵的小溪流,最深处不过两人多高,最潜处,伸出手就能摸到圆滑如雉鸡之卵的圆石头。案边石灰青砖修葺的粗糙整齐的石阶,供游人赏玩之用。每近暮色,天色金黄一片,如熟铁浇灌在绵软的白色云朵上,大块的白色渐渐浸染,最终变成金黄灿红,天水一色。
落日的景象通常最为引人流连,年轻儿女都会在落日十分在这山上半山亭中相会,只是今天半山亭一整天都空着。
“大人,”金旻按着腰间宝剑,三步并作两步的跨上台阶,卫枢正站在台阶上观望如血残阳。金旻一拱手道:“主子,府兵已经把半山亭团团围住,您放心,就是一只鸟儿也飞不过去。”
晚风憨甜微醺,轻轻浮动卫枢系在发间是银白绸带,她缓缓回过头来,带着些许游戏人间的态度,肆意的倚在栏杆上:“你确信,他一定会到这儿来吗?”
“是的,主子,臣下发出去的信上就是这么写的。”
“好啊,”卫枢掸掸手上衣裳沾染栏杆的地方,信步走上半山亭:“那我就在亭子里恭候大驾。”
半山亭的雕梁上挂着一个鹦鹉笼子,鹦鹉脚上拴着鎏金铜链子,周身浴帽碧绿水滑,宛如翠玉。府中侍女正用小铜壶往水盒子里灌水。
“大人,人来了。”府中家丁带着两个人从山中湘妃竹林中的一条羊肠小径穿过,到达半山亭外。
两个人的装扮是一主一仆,主人乃是常山国闫稷山,仆人乃是常山*任的一位侍卫李勃。主仆二人站在庭外,打量着卫枢,卫枢一手端着一盏雨过天青釉云气单耳茶杯,目不斜视的望着山中景。原知道主仆二人已到,只是不想第一个讲话,不想显得过于主动罢了。
闫稷山见卫枢没有谦恭礼遇的意思,心中暗暗捏了把汗。常山国和昂苏到底属大国,自己也多次和昂苏大臣打过交道,想卫枢这般桀骜不驯的实在少见,他隐隐发觉卫枢是个心冷的亡命之徒,一个永远不计后果的赌徒。
僵持许久,空气几乎凝滞,闫稷山见实在耗不过卫枢,便索性服了个软,想着卫枢到底也曾是百玦王的人,给这样的人躬身下拜,不算可耻,便拱手作揖道:“常山国丞相闫稷山见过先生。”
卫枢缓缓的扶着汉白玉圆桌站了起来,绕在鹦鹉架子旁,伸手逗弄着那只鹦鹉,鹦鹉扑棱扑棱翅膀,张开口叫了起来:“威武,威武,威武。”
卫枢冲淡的笑了起来,摇摇头,似不经意见见到一般,伸手一让:“两位,实在是怠慢了,请坐吧。”
闫稷山愣了一会,卫枢举手投足的傲气和控制力让他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