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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枢一旦斗篷,决然下跪,稽首而拜:“臣卫枢,参见我王。”
卢郅隆绕过卫枢去看李奘时,李奘已然是七窍流血,面容狰狞可怕,没了生气,他死透了。
左徒司马原生袖手而立,不雅的摇晃着身子,嘲讽道:“侯爷真是敢做敢当啊,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人挡杀人,佛挡*,在下实在佩服之至。”
卫枢白了一眼,背对着卢郅隆,只漠然望着一处角落里蜘蛛织网。
“你先出去,”卢郅隆指着司马原生,强压着心中的一阵怒火:“叫所有人退到大门外,寡人不叫你们,谁也不许进来。”
司马原生恭恭敬敬的一拱手,多疑的打量了卫枢一眼,径直退了出去。
空旷的囚牢中,只有卫枢和卢郅隆两人,外加一具尸体。
“卫枢你好大的胆子,”卢郅隆一把抓住卫枢的手臂,把他从冰冷的茅草铺满的石砖地面托了起来,卫枢一个趔趄,几乎摔倒:“你为何杀了他,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吗?”
卫枢从未见他对自己如此愤怒,便知是自己的行为确实令人震惊,平静道:“不是你要我杀他的吗?”
“我,”卢郅隆指着自己,一时语塞:“寡人要你悄悄的杀了他,谁叫你这样做,如此明目张胆?你知不知道你的名声前途,会就此毁掉?你知不知道你这一举动,会叫朝野上那些守旧势力说三道四?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前途,你在百玦拥有的一切,都有可能毁在这件事上头?”
卢郅隆越说越震怒,眼中几乎闪烁着熊熊怒火,两条黝黑剑眉倒竖,一双精致的笑眼也变得令人恐惧:“你想做什么,谁让你做这样自杀式的举动?”
卫枢甩开他紧紧抓着的双手,自己的纤细的手臂已经被他抓得生疼,卫枢一面自己用手揉揉,一面淡然道:“臣要离开百玦。”
“离开百玦,”卢郅隆诧异,愣了许久,不知所措:“为什么?谁和你说了些什么?寡人都能解释。”
“什么也没有。”卫枢无奈的眨眨眼,深吸口气道:“谁也没说什么,是我自己想离开。诸国势力不可小觑,想要逐一击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所以,臣想用点儿非常之策。”
“什么非常之策,”卢郅隆惶然,自顾的转过身,背对着卫枢,但明显看的见他急促和纠结的颤抖:“你的非常之策就是离开百玦?”
“对 ,离开,周游列国。”卫枢坚定的回答,已经近乎决绝,她已经无力再让列国不断的消耗着百玦的国力,也不能让列国不断的派出间谍离间百玦的臣工。百玦势力庞杂,实在无法容许太多的挑拨。卫枢抬起头,尖锐的目光直视着卢郅隆的眼睛:“与其让列国不断的离间我百玦,不如让我去离间列国。”
卢郅隆吃惊的望着卫枢,仿佛对她的认识达到一个全新的境界,他的双手有些颤抖:“你不能,寡人不能让你受千夫所指,不能让你遗臭万年。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去。”他忽然把卫枢紧紧抱在怀里,扶着卫枢如骨的背:“卫枢,你不能去。”
卫枢推开他,眼中一如第一次见面那样,带着锐气,带着朝气,带着傲气:“我也不都是为了百玦,我是卫国公主,这一点是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忘却的。”
“我知道,卫枢,”卢郅隆已经察觉到卫枢对他萌生的一种全新的抵触情绪,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种带着试探的防备:“你已经担负了太多,寡人都看在眼里,这一切都应该由寡人来做,而不是由你。”
卫枢从腰间剑鞘中抽出那把代表着卫国权威的“卫王剑”,寒光凛凛,杀气习习:“臣,不达目的,誓不归还。”说着剑刃指地,单膝下跪。
卢郅隆抿着嘴,他忽然明白了坊间那些流言蜚语:卫枢天生就是为了战争。
他轻轻抚着卫枢的头发:“安之,寡人忽然觉得你离寡人越来越远了,或许你终究不知我卢郅隆池中之鱼。你是投错了胎的王,你是寡人最大的敌人。”
卫枢感喟,只淡淡的站起身,收了剑,拱手道:“臣天生做不了王,臣只会成全王。”
卢郅隆淡淡笑道:“把你府中的公子伯元送进宫来吧,寡人亲自*他,你成全百玦一个王,寡人还你一个卫王,如何?”
卫枢笑笑,一种熟悉的感觉重新萌生,仿佛从前那场相互扶持的交易:“好。”
卢郅隆也笑了,指着卫枢点了点,无奈却又欢喜道:“卫枢啊卫枢,你就是天生的奔波命,只怕是史笔如铁,寡人都承受不住,你怎么受得起啊?”
“臣,本就不会有什么名声,就让所有的脏水都泼在臣一人身上吧,只要成全了陛下您的名声,臣就算是死也是个忠臣了。”卫枢笑道:“臣算是忠臣吧?”
卢郅隆说不出话,他从未见过卫枢这等知心知意,敢为他人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人,深沉的望着卫枢:“此生定然不负卫枢。”
“我父亲曾经说我,观水静而知潭深,知潭深而敢涉足,”卫枢顽皮一笑:“士为知己者死,就算是潭深千尺,我也愿为君一试。”
“安之,”卢郅隆紧紧抱住她,仿佛怕她恍惚间离开:“你如此知心,寡人真怕负了你。”
“只要你把卫国保住,在我百年之内,就算对得起我了,”卫枢抽身,双膝跪下,稽首一拜:“臣请离国,三年后,如果不死,天下局势必然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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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豪侠义自甘抄家
“你走以后,寡人暂命方端义接管都督一职,期定三年,三年后,王城关外,三十里,寡人亲率文武大臣出城相迎。”卢郅隆紧紧握着卫枢的手,眼中波光仿佛苍穹明星,泪光潋滟。
“好,”卫枢笑笑,在卢郅隆手背上轻轻拍拍:“我只在列国周游三年,三年后,我必然全身而退。”
“委屈你了。”卢郅隆转过身去,望着斑斑苔痕,石灰剥离的墙面,叹了口气,狠下心肠,野兽般狰狞的撕心一吼:“来人!”
左徒司马原生手忙脚乱的连同牢狱士卒,齐刷刷的冲上来:“陛下,有何吩咐?”
“上谕:原镇国侯兼领三军大都督卫枢,气量狭小,因以私愤,误民误国,未能以仁德为怀,败坏寡人声誉,废弃国家典章。着,革去原有一应职务,废为白身,驱逐出境,限三日内去国,钦此。”
卢郅隆掩面哀泣,眼前浮现着卫枢入百玦的一日,英姿飒爽,伶俐机敏,想着几年来的风雨茫茫。两人从一无所有到而今坐观天下,同样是三载春秋,千百个日日夜夜。坚韧的岁月里,不曾放弃是一件幸事,时间未必能够让你成功,至少能够让你有所获得。
人生贵在尝试过,使你不在年老的时候为不曾尝试的过往,扼腕叹息。
在时间面前,毅力,是何等的悲壮?
像经久不衰的爱情…
他狠狠的将那句话喊出口,仿佛泣血,悲壮伤怀:“来人!给寡人,拖出去!!!”
司马原生朗声回应,面上带着喜色:“臣!领王命!”
卫枢推开司马原生的手,卢郅隆的背影由清晰变得模糊,眨一眨眼,方才知道泪水已经充盈在眼眶中,模糊了双眼。卫枢稽首下拜,一字一句,泣不成声,高声喊出:“臣,卫枢,拜别君王!”
空旷阴冷的囚牢之中唯有卢郅隆一人,站在腐朽的荒草中,青石砖砌成的囚室中,只有一个小小窗口,面前几片残存的阳光透过,照在脸上,苍白几乎无有血色。卢郅隆垂下头,发出一声压抑在心头许久的低吼。
谋国之路何远,远的让人望而生畏,远的让人看不见希望。这条路上荆棘丛生,回首望去,有多少人,永远倒在你身后的路上?这条路太过狭窄,狭窄得只能有一人通过,你的亲朋,你的同路,你的友人,你的爱妻,一个一个远离,只剩下一个人在这条路上彳亍,最后到达权利巅峰,成了孤家寡人。
镇国侯府已经早早的被官兵包围了,卫枢从车架下来,几乎面无表情,淡淡的注视着来来往往奔跑着抄家的士兵们,望着搜出来的各种陈设摆件。
一箱一箱的金银珠宝堆积成山,卫枢站在院子当中,看着鸡飞狗跳的侯府,面无血色。
“哈哈哈哈,哎呀。”司马原生背着手,嘲讽诡谲的奸笑着在红木箱子上拍了拍:“看不出啊,你镇国侯府都能抵得上半个国库了。”他脸色倏忽一变,盯着卫枢对抄家的士兵喝道:“一处角落也不要放过,给我细细的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