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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纾见话音见赌气的醋味儿愈发浓烈,她便岔开话题,笑道:“腊月二十三就快到了,除了同大王一起祭拜灶王,阖宫宴饮外,今年倒是想多添些有趣儿的,不知,诸位妹妹有什么想法。 ”
司马良人笑道:“妾还未进宫的时候,听说民间过腊月二十三,都要将那猪头烧的酥烂,备上两条肥鱼,用各色米粉面粉掺了果子丁儿蒸出的饵团又香又糯。妾家中有一门亲戚,是个庄家人,他年下来的时候,带了亲手蒸的饵团来,那时候妾和弟弟还小,都争相抢着,现在想来真是有趣儿。”
季佳予见司马娴的话让王后面上和软了许多,便也继续说道:“可不是,男孩子献酒时候,不许我们在跟前儿。小时候还跟着家里的嬷嬷剪窗花玩儿,妾家里有个嬷嬷,她只有一只眼睛,但她剪的窗花,却是家中最巧,最妙的图样。”
元纾也笑道:“可不是,小时候在家中,跟着家里的嬷嬷出去逛,街上小孩儿吃了裹了芝麻粒儿的关东糖。可是家里大人不许吃,嫌脏,心里有想得紧,嬷嬷便悄悄带了一根这么长的关东糖进来,”她说着,用两只手比划着糖果的长度:“当时心里喜欢,便咬了一大口,谁知吃着吃着便把牙给粘住了。”
众人不由得掩口笑了起来。元纾继续说道:“粘住了牙倒不打紧,只是说不出话。小孩子家的心里急,便把口中的糖,悄悄吐了出来,粘在地上,那嬷嬷年老眼花,一脚踩在上面,差点儿带累她摔了一跤。”
元纾见安之不言语,想起她原是宫里长大的,说的这些她一概没见。安之见元纾望着她,便笑道:“妾原是宫里长大的,妹妹们说的新奇,一时就听住了。”说着她端起茶,抿了一口:“妾的母妃原是吕国和亲的公主,后来吕国攻打卫国,母亲便自尽了。那是年幼不知事,便事事同父王作对。逢年过节的时候,宫里都将苹说摆成塔型的,清晨醒来的时候要就着下人的手咬上一口,才算吉利,那时我故意不咬,反而将一盘子苹说都赏了下人。”
安之说着,又抿了一口,笑道:“这茶味儿到好。”转而继续说着她的故事:“父王不愿责罚于我,便追究到管教嬷嬷的身上,谁知,嬷嬷灵机一动,她对父王说:这苹说送给了下人,下人不过是些勤于服饰主子的玩意儿,便叫勤人,这便是平安送了勤人,平安送的勤,是吉利话。”
“那后来怎么样呢?”司马娴问道。
“后来,父王不但没有责罚她,反而赏了她许多金饼。”安之微微一笑,望着低司马娴。
“这嬷嬷脑袋真灵,”季佳予拍这手笑道。
“说什么如此有趣,也说给寡人听听?”却见卢郅隆下了朝,他的银狐皮大氅上还散落着雪花。
“妾给大王请安。”众人见卢郅隆进来,纷纷站起来给卢郅隆施礼。
“平身。”他一声吩咐众人都笑盈盈的望着他,元纾轻轻接过他解下的大氅,交给侍女。
“方才在说什么?”卢郅隆饶有兴味的问道,说着端起侍女奉来的茶盏喝了一口。
佳予笑道:“回大王,方才,妾等说起小时候的事儿,还有小时候偷吃的果子糖,确实有趣的很。”
安之缓缓站起身,向卢郅隆施了一礼,道:“妾先前病着没能好好服侍大王,还让大王劳心费力,妾特意准备了一样卫国特有的点心,给大王和诸位姐妹们尝鲜。”说着月桂和霜华二人便一人捧着两个捧盒走上前来。
里面盛着一盒暗划葵口翠玉碟,里面装着落成塔型的荔枝似的点心,看着像是果子,确实软糯甜腻的小点心。安之先捧了一碟送在卢郅隆桌上,卢郅隆伸手接了,顺势在她手上轻轻握了一下,安之淡淡笑笑。
元纾见安之难得有主动同众人示好的时候,一面觉得奇怪,一面又欢喜,笑道:“果然是好精致,倒像是真荔枝似的。”
佳予谢了赏,双手捧了,放在身旁的桌子上。
安之最后的一盘端给司马良人,她笑道:“妹妹送来的好补药,确实让姐姐感到精神不少,几次三番都想谢谢妹妹。却总觉得无以为报似的。”
司马娴双手接了,心里暗暗地发憷,那补药究竟是什么她自己心里清楚,人吃了什么反应,她也知道,见安之如此诚意,她一时也恍惚了。即便真的被她猜到药有问题,那里有人敢当着大王的面杀人的,便坦然笑道:“姐姐说哪里话,能为姐姐分忧一二,已经是妹妹的福分了。”
她一时犹犹豫豫的不敢吃,便夹起顶上的一块来,左看右看笑道:“真是精致,到让人舍不得吃了,不如妹妹带回宫里去,慢慢品尝。”
安之笑道:“妹妹且趁热吃吧,若是觉得合乎口味,姐姐天天做给你吃。”见大殿之中众人都吃着无视,司马娴索性赌了一把,她将点心放在口中吃了。
“真是想不到,宸妃姐姐久居深宫,还能有这般好的手艺,妾还听说姐姐是诗词书画,六艺皆通难怪大王对姐姐念念不忘呢。”佳予吃了两块,这糕虽入口甜腻,却不让人生厌,虽多吃了些。
“真是呢,妾,妾,”司马娴一句话没能说出口,只觉得口舌发麻,继而全身都似针扎一样,又麻又疼,她弯下腰,想要将腹中点心吐出来,却觉得呼吸愈发困难,似有人捏住了口鼻,又似用大锤击打胸口般闷痛。
她一时间口中汩汩的流出白色的泡沫涎水,手脚不住的痉挛、心跳时有时无、手脚皮肤也渐渐的冰冷下来。
佳予见她的模样甚是可怕,忍不住一声惊呼,司马娴倒在地上她已然神志不清,眼睛也翻了白,这会儿是有出气儿没有进气儿。
卢郅隆大声叫道:“传太医,快出!”元纾又吩咐侍女嬷嬷们将司马良人抬到偏殿。太医匆匆赶来之时,她已经咽下了气儿,死透了。
宫中一阵骚乱,唯有安之一人气定神闲,卢郅隆见司马娴的症状着实吓人,便也跟着着急,猛然一回头,看见安之的神情淡淡的,猛然心头一紧,他已然明了司马娴是中毒所致,而真正的罪魁就是自己一心想要保护的柔弱女子。
他猛然将安之拉出偏殿,到一僻静之处,他方才松了性情,一怒之下抬起手来便要打,却见安之不躲不闪,仍旧淡淡的不说话。卢郅隆忍了忍:“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安之仍旧一言不发,她垂下眼睑,散漫的望着墙根儿地下的细小碎石,卢郅隆一把捏住安之的脸颊:“你疯了是不是,非要把宫里搅得鸡犬不宁?”
“放开我!”安之甩开卢郅隆的手,她径自揉揉被捏痛的脸颊:“司马娴死了,你总要找个凶手出来,好像大臣们交差,你把我交出去吧。”
“你什么意思?”卢郅隆恨恨的望着安之:“你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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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十章 放言那计堕危机
“是啊,我早就活够了,行尸走肉一般活着什么意思?没有奔头的人生,每天,”她的模样很激动,脸颊泛起红晕,嘴唇也不住的颤抖,眼中渐渐充盈了泪珠:“每天和自己的仇人在一起。”
“仇人?!”他几乎是怒不可遏,但巴掌仍旧没有落下来,他怒极反笑,转过身去:“仇人,哼,原来寡人也是你的仇人,天底下还有谁不是你的仇人?就连你自己,也未尝不是你自己的仇人。”
“那还等什么?把我交出去,以来平息了大臣们的怨气,他们看我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二来,二来……”她没有说下去,卢郅隆的眼神已经代表他的心知肚明,安之避开他如水的目光:“二来就是我已经活够了,让我们好好做个别,然后各奔生死。”
“你怎么不护着卫国了?”卢郅隆凝视着她含着泪珠的眼睛,那是一种濒临黄泉的绝望泪水,看着让人心酸:“那是你曾经用性命相护的东西,而今怎么不要了?”
“因为……”她有些迟疑,缓缓抬起头:“因为我心里还有比卫国更重要的东西,他是我今生今世,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已成定数的挚爱。生死之交不容辜负,士为知己者死,古来有之,你我之间,早该有一场定数。”
卢郅隆心中一阵狂乱,似置身于万丈深渊,而唯一的悬挂竟是一根枯枝,他有些冲动,眼前不禁浮现了战争结束后的悲凉场景。
悲壮的女人!卢郅隆心中一阵感慨,却未有这一句能够成言,他的心已然乱了,被这个女人揉碎了。
“或许你该那时候,就真的让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