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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是妖怪。”
路旁的街灯一盏一盏点亮，照亮了一个世界，只有两个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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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眼泪的重量
咖啡店开在商业街的小角落，冷冷清清的，很少有人问及。与繁华热闹的各个商店来说，咖啡店算是商业街的异类。
“老板，一杯黑咖啡，什么都不放。”人类还真是会享受，发明了各种美味的东西，除了吸收人类的生命，食命更喜欢坐下来喝一杯咖啡。苦涩的液体进入口中，回味之后是淡淡的香甜。
食命坐在咖啡店的角落，那是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的地方，它是特意选择的这个地方，今天，它要见一个人。
庞大的躯体撑着一件硕大的米色中款大衣，迷彩的军靴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仿佛撑不住他的体重一样。他的长相如期说是像人类，不如说更像是动物里面的犀牛。食命是喜欢犀牛的，厚实的长相很可爱，比这个男人可爱多了。
“这是什么啊，苦死了。”服务员端上了食命点的黑咖啡就离开了，男人大方的坐在它的对面，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几年不见你的身影，现在出现有什么吩咐的吗？”食命毫无表情的说道。
“不要和我这样说话，你应该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男人呲着嘴乐道，但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恐怖的气息，压得食命连喘一口气都要小心翼翼。
眼前的男人，不，应该说他是假扮成人类的妖怪狂乱，还是老样子。他的口气像是命令着食命，是让它无法抗拒的命令。妖怪的等级制度森严，与人类的阶级社会有雷同的地方，都无法防抗比你强大的存在。
“我当然没有忘记，你让我活了下来。”食命说。
“来到人类社会已经几年了吧，看你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狂乱的声音很小，但他说每一句话都让食命感到心闷。
“还好吧，被你扔到这里，不明白人类社会的规则，是会被淘汰掉的。”食命向服务员招了招手，要求再来一杯咖啡。又将狂乱喝过的咖啡推到了他的面前。
“你变了。”狂乱邹了邹眉头说，“你变得更像一个人类了。”
“妖怪本来就是扮演着各种各样的角色，嗜血的怪物、还是人类，你把我带到人类世界不就是这样打算的吗，让我混迹在人类之间，慢慢的杀掉他们吗？”食命耸了耸肩，它所在的位置已经被布下了障眼法，咖啡店里的人听不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不一样。”狂乱摇了摇头，他的摇头的样子憨极了，想一个人蓄无害的成年人，最普通的人。“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和人类之间有过过多的接触吧。”
狂乱怎么会知道，难道他一直在暗处盯着食命吗？食命的瞳孔一缩，它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对狂乱的恐惧，不管自己走到哪里，仿佛都逃不出他的眼线。难道林昂的存在也被他知晓了吗？
“你不用猜测了，我是不会有那种闲工夫去偷偷的看着你的，你身上人类的味道大过了人类的味道，一般的妖怪都会发觉到吧。”狂乱就是有那样的自信，以他的能力对于食命这种小妖怪来说，了解它的全部简直是易如反掌。
“是啊，你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呢，你可是狂乱啊。”食命苦笑道。它能想象到接下来的事情，狂乱要对它做出什么事情。
“哎，做到这一步你已经很不容易了。”狂乱又喝了一口咖啡，不禁呲了呲嘴，“人类的本身远比他们发明的东西美味多了。”
“小六，你自由了。”狂乱说出了食命已经遗忘了的自己的姓名。
“什么！”食命吃惊的站起身，心乱了，妖力也随着变得一团糟，障眼法不攻自破，站在门前迎接客人的服务员的差异的看着坐在角落的两个人。
“不要那么吃惊嘛，你看别人都注意到你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狂乱总是那么的自信，他那份自信源自于实力。
“你做的已经够好了，远比我预想的要出色的多。”
“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食命坐下重新理了理思绪，刚才突如其然的惊喜实在是措手不及，如其说是惊喜，更不如说是惊讶吧。
“你是知道的，每年我多会带一只妖怪来到中大陆，中大陆的人口是九州之中最密集的，也是妖怪分布最广的地方。”狂乱笑着说道，“那些妖怪都是我精心挑选的，当然，其中也包括曾经的你。我要他们融入人类社会，可是都失败了，他们渐渐的被人类同化，最后变得中规中矩，他们妖怪的本性消失了。”
“你在做实验？”食命见识过狂乱的可怕，没有哪一只妖怪比他更聪明了。
“没错，这是一次伟大的实验，对于我们妖怪有利的实验。”狂乱点了点头，“你做到了别的妖怪没有做到的地步，这已经足够了。”、
“所以，我没用了吗？”食命说道。
“是的，我的实验结束了，你给我带来了惊喜，你的奖励就是获得自由。我感觉得到你的心渐渐被人类同化，你以后的去处自己决定吧。”狂乱伸了伸懒腰，他做的座位都颤了一颤，“我要离开了，希望再见到你的时候，没有彻底的和人类走到一起。”
狂乱离开了，喝干了那杯黑咖啡走的，苦涩的味道留给了呆坐在那里的食命。
嘈杂的发动机声音，拖拉机将废弃的砖瓦堆积成一个个土堆，工人蹲在可以靠着的地方吃着沾上一层尘土的盒饭，望着还有几家还在坚持挺立在这里的破陋平房，心里想着这些顽固的钉子户时候才会放弃，带着行李拖家带口搬走呢？
一砖一瓦堆积起来的小屋子，被高高的围墙围绕着，高墙上印着大红色的拆字章印，仿佛**裸的嘲笑着世界的残酷，比起世界，小小房子里的人是多么的无助。
轮椅上坐着的少年，在尘土飞扬的墙外仰望着整座城市的高楼大厦，从背面看着他，是那么的瘦小。
他在等待着一个人，他在等待着一只变成人的妖。因为约定好了，它要吃掉他，从此就不会害人了。
“外面空气不好，呆久了不会影响身体吗？”它来了，如期而至。
“不会，在里面会憋得慌，出来虽然都是尘土，但视野开阔了些。”林昂高兴地笑道，书上果然说的没错，妖怪都是会遵守约定的。
白裙冉冉随风飘荡着，露出细白的小腿，它在笑，却笑得有点凄凉。如果林昂不知道食命是妖怪的话，会认为它是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
“妖怪姐姐，你是来吃掉我的吗？”林昂问道。
“是的，我是来吃掉你的，妖怪不能不守信用的。”食命回答道。
“真好啊。”林昂没有害怕，还有一点高兴，“这样就不会给妈妈带来麻烦了，不用带着我这个累赘了。”
林昂从没讲过这样的事情，食命经常会陪着他回家。在途中林昂经常会讲一些学校里开心的事情，不开心的他会一概而过，一路沉默。林昂没有那么多开心的事情，大多是沉默着的。
“你没和我说过。”食命说道。
“我从小爸爸就死了，我没见过爸爸的样子，妈妈含辛茹苦的把我养到现在，我不想看到妈妈这么辛苦，也像改变自己的命运，像动画里的超人一样。但是，我的这双腿变成了这样，每天靠着轮椅活着。”林昂痛苦的说道，他还小，却憎恨着这个让他失去很多东西的一切，“我变成了妈妈的累赘，没有人陪我，妈妈外出打工，连家要被拆掉了都不回来。”
别人家的孩子拥有一切，有着美好的童年，接触不到林昂所在的世界。林昂在学校里很孤单，因为脑袋里想的东西不一样，所以没有朋友吧。
“辛苦你了。”食命从后面抱住了林昂，它感觉到林昂不时的抽泣。
以前，食命把人类当做一种食物，一种可以让它活下去的东西。但往往它忽略了的，是最重要的东西。人类是有感情的啊，都有不一样的人生。
妖怪是会被人类同化的，同化的不是人类的本身，妖怪不会变成人类。感情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它如毒药一般，浸入五脏六腑，不管是妖怪还是人类，站到一点都会无药可医。
“我努力了，可是我还是受不了，一个人真的好孤独。”林昂到底承受着怎样的压力，一个人的夜里是否会哭泣呢？
“妖怪姐姐，你是除了妈妈之外对我最好的人，吃掉我吧，这样妈妈也会轻松一点。”林昂转过头，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