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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丝介绍说,是高岸博士提供的图像程序。
满面春风的日本科学家腼腆地向大家鞠躬致意。
伽洛斯站了起来,说:“我代大家向高岸和弗朗西丝表示,祝贺演出的成功。节目很有创意,很精彩,很动人。”他咧开嘴笑了,“它虽然还没有完全地,但也差不多快要使我感到,应该认真地看待明天要干的事儿了。”
“借此机会,”波索夫将军在桌子的一头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个开了口的乌克兰伏特加酒的瓶子,朗声说道,“我要用俄罗斯的传统方式,请大家‘干杯’。我仅随身带来两瓶这种俄罗斯的国宝酒,在这里,在这个特别的夜晚,请大家一同分享,我亲爱的同志们,同事们。”
他把两瓶酒递给了奥图尔将军。奥图尔用斟酒器将伏特加注进小酒杯,传给每一位队员。
“艾琳娜图格耶娃知道,”这位司令官继续道,“这种酒里,浸泡有一种虫子。每一瓶只有一只,今天我们有两只虫子。按照民间的说法,谁吃到了这种虫子,谁就在24个小时内,被赋予了一种特别的神力。”
奥图尔将军在酒杯底做了一个红外线的十字叉为记,谁拿到这种记号的杯子,谁将“有幸”吃到这种伏特加里暗褐色的虫子。
“哎呀!”过了一会儿,当手拿红外线扫描仪的伽洛斯看到尼柯尔杯底有记号时,赶快看了看自己的杯底,还好,没有记号。他大声地说:“这种赛事,我可是宁愿输掉!”
尼柯尔的杯底确有一个记号,使她成为两名“幸运者”之一。她心里直打鼓,不知吃好还是不吃好。抬眼一望,却看见她的司令官眼里充满真诚和鼓励的目光。好,豁出去了!她暗想,总不至于会毒死人,经酒精这么一泡,什么虫子想来也都对人体无害了。
波索夫自己拿到了第二只带记号的杯子。将军开心地笑了。他拣了一只虫子给自己,另一只给了尼柯尔,举杯祝道:
“让我们为行动的成功,为在今后几周里进行的我们一生中最伟大的探险,为我们十二位作为地球人类的特殊使节出访外星的文明,并尽我们所能、不辱使命地完成任务而干杯!”
言毕,他一饮而尽。当然,虫子也已经整个儿地到了他的胃里。
尼柯尔也学着他的样子,就着酒,很快地把虫子一口吞下。她抿了抿嘴,心想,其实这并不比以前在象牙海岸举行仪式时吃过的一种可怕的块茎植物更难吃。
几次“干杯”以后,房间里的灯光变暗了。
“现在,”波索夫将军挥动着有力的手臂,再次宣布道,“由来自历史名城斯特拉福德的、牛顿号所有人为之骄傲的杰出天才理查德沃克菲尔先生和他的机器人表演传统诗剧。”
灯光全灭,只剩下桌子左边的一个方块区域里从上方投射下的一柱灯光。聚光灯光柱里,一个高二十来厘米、身穿长袍的女性小机器人站在正中央。
戏开场了,只见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读着一封信。
稍后,她双手垂下,开始说:“格拉密斯,你是个聪明的人,具有上天赐予的优秀禀赋,但是,我却实在为你的性格感到忧心忡忡哩!你的个性太多人性的弱点,不敢直截了当。你想显赫尊贵,但却……”
“我认识那个女人,”伽洛斯对尼柯尔笑道,“我以前曾见过她。”
“嘘!”尼柯尔制止道。她饶有兴趣地看着麦克白夫人精确传神的表演。暗想,这个沃克菲尔真是个天才,他居然把这些个小东西,搞得如此精致!看到小机器人脸上逼真的表情,她深感惊讶和赞叹。
她正全神贯注地观看时,这小小的舞台在她的眼里忽然开始晃动飘移,她仿佛融入了这故事之中。有人送来了消息,告诉麦克白夫人,说邓肯国王和她丈夫都要来她的城堡过夜。这时,尼柯尔看到,麦克白夫人脸上现出了充满野心和渴望的表情。
“……哦!来,你们这些满是杀气的精灵。请阉割我,移走这女性的软弱;请满足我!让我从头顶直到脚尖,都充满冷酷和毒液!让我的鲜血沸腾……”
“我的上帝!”尼柯尔使劲儿地眨了眨眼,心想,“搞什么鬼?可她真的变了呢!”
是的,她确实变了,当她说“请阉割我”时,她(或它)的身形开始变化,它的胸部平了,屁股瘪了,连温情脉脉的脸也消失不见了。麦克白夫人变成了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尼柯尔迷瞪瞪地睁着双眼,也许是戏的缘故,也许是酒精的缘故,她觉得有点迷迷糊糊,像是在梦境里一般。机器人的新面孔很面熟,勾起了她的某种记忆。懵懵懂懂地,她听见在右边有些响动,回头一看,雷吉威尔逊正热切地对弗朗西丝讲着什么。尼柯尔把目光从弗朗西丝身上移回到麦克白夫人脸上,蓦地意念闪动:“对了!麦克白夫人的新面孔与弗朗西丝很相像。”
突然,一阵恐惧向尼柯尔袭来,一场悲剧将要发生!这种强烈的预感使她心凉胆颤。“某种事情就要发生了!”她的头脑里有个声音在急切地叫唤。她猛吸了几口气,想要平定自己的情绪,但恐惧仍旧挥不去。
小舞台上,女主人正亲切地向邓肯国王问安。左边,尼柯尔看见弗朗西丝正与波索夫将军作最后的碰杯啜饮。此时,尼柯尔仍然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惊惶不安。
“尼柯尔,你怎么啦?”伽洛斯看见她满脸惊恐和哀伤,关心地问。
“没事儿。”她鼓足了劲儿,站了起来,“我一定是吃了什么不合适的东西。我想我要回房去。”
“但是你会错过晚餐后的好戏了。”伽洛斯遗憾地说。
尼柯尔强作一个微笑。他扶她站起身来,尼柯尔听见麦克白夫人正在斥责她的丈夫,说他缺乏男人的胆气。预感和恐惧的浪潮再次向她汹涌袭来,冲击着她。尼柯尔努力地停住脚步,镇定着自己,然后离开了人群,慢慢地回到了房间。
………………………………
第十七章 司令官之死
梦里,尼柯尔只有十岁,正在房子后面的树林里玩。这房子坐落在巴黎郊区。她突然觉得妈妈正在死去。小姑娘惊慌起来,撒腿往屋里跑,去叫父亲。一只小猫叫着挡在路上。尼柯尔停了下来,听见了尖叫的声音。她离开了小路,飞跑着穿过树林,树枝抽打着她的皮肤,小猫紧跟着她。尼柯尔又听见了尖叫声……
她被弄醒了。她看见伽洛斯塔布里站在那里,满脸惊恐地说:“是波索夫,他腹痛很厉害。”
尼柯尔立即从床上跳了起来,顺手把外衣披在身上,提起诊疗箱,紧随着伽洛斯来到了走道里。“看起来像是阑尾炎,但我不敢肯定。”他一边快步走,一边说。
艾琳娜图格耶娃正跪在司令官的身边,握着他的手。
将军伸直地躺在长椅上,脸色苍白,额头上泌出了汗珠。
“哦,德雅尔丹医生已经来了。”他露出了勉强的笑容,想要坐起来。一阵剧痛,使他又躺了下去。
“尼柯尔,我很疼。”他镇静地说,“我这辈子还没有这样疼过,就是在军队里受伤时,也没有这么疼。”
“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一边问,一边拿出扫描仪和体检仪开始查看他的全部身体数据。
这时,弗朗西丝和她的摄像机也在尼柯尔的身后开始拍摄医生的诊断过程。尼柯尔不耐烦地作着手势,让她靠后一点。
“也许是两三分钟以前,”波索夫将军费力地说,“我正坐在椅子里观看电影,突然腹里一阵剧痛,在这里,右下腹。感觉好像里边被火燎了似的。”
尼柯尔打开扫描仪,查看波索夫体内微测器里最后三分钟的数据纪录。她停在疼痛的部位,仔细检查。从他的心跳和内分泌的情况很容易就能诊断,但她要全部的数据。
“伽洛斯,”她对她的同事说,“请到医疗贮储室去,把手提专家诊断仪拿来。”她递给塔布里开门的密码卡。
“有一点低烧,说明你的体内有感染。”尼柯尔对波索夫说,“所有的内部数据都表明了你的疼痛。”
塔布里提着一个小方箱子回来了。尼柯尔从扫描仪里取出一块数据晶体,把它放进了专家诊断仪。大约有三十秒钟,屏幕亮了。上面显示,有94%的可能性是阑尾炎。尼柯尔按了一个键,看看其它的可能病症。还可能有病症:疝气、肌肉拉伤、药物反应。但可能性都不超过2%。
“我有两个选择,”尼柯尔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