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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国公状似生气的吹了吹胡子,也望着连音。过了会儿才自言自语似的道:“我追随陛下至今,如今你那些哥哥们大多已能独当一面,我也是该往后退一退了。”每一个大将心里都有一杆旗,除了那些野心不小的之外,剩余人都知道,功劳太大,有时候并不是件好事。
该要适时的存有一些错误,才是最平安和最富贵的。
中午的时候,鲁国公府出了一队人,而后快至傍晚时分,又一队人从鲁国公府里出来,这一队人骑着最好的马,一路向着城外而去,而后再也没见回来。
鲁国公府的动静不小,自知是躲不过旁人视线的,所以当夜鲁国公便带着程夫人和连音两人一起进了皇宫,一家子在皇帝所住的甘露殿外齐齐跪成了一排,这架势不但吓了甘露殿内外的宫女宦官一大跳,就是得知了消息的太宗皇帝也满是惊诧,很快就唤了这一家子进殿里来问话。
连音又是一个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是在这样的时候见到这位千古一帝。
对于这位千古一帝的各式评价颇多,但在见到真人后,连音倒一时记不得到底有哪些具有参考价值的评论了。唯一知道的只有,这位明君眼中自有锋芒。
鲁国公带着妻女一起来,是特地来请罪的。有些事情主动好过被动,而事实也证明,他们的主动走在了前头,并且走的很好。因为太宗皇帝根本就还不知道,他的爱女在今天被人揍了,而且据说还揍的不轻。
知道爱女被揍了是一回事,为什么会被揍,他也总要询问原因的。
这时候,就到了连音讲述缘由的时候。
她不疾不徐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事连成了一个故事,慢慢讲给了太宗皇帝听,太宗才听过半时,眉头就已深深的皱了起来。等他听完连音所有的话后,眉头更是又紧了好几分,不过他倒并没有立马就暴跳如雷,而是沉着气唤身边的亲信即刻出宫,分两路,一路去弘福寺请三藏法师和辩机过来,另一路去高阳府上,就说高阳的母亲身体突感不适,请她进宫来。
等宦官领旨去后,鲁国公一家子便待在殿里静等着。
在此期间,皇帝不咸不淡的与鲁国公议论了几句正事,直到出宫的人回来复命。
这一趟复命,请来的只有三藏法师和辩机两人,至于高阳公主,自然是请不来的。
三藏法师与辩机两人一派高僧模样,在与太宗皇帝行过礼后便一脸普渡众人的慈悲模样,垂眼站在一旁,与鲁国公一家隔了段距离。连音也始终保持着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从皇帝的角度看去,两边人泾渭分明,一点也不熟稔。
皇帝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五人,以及没有出现的另一人,心里了然了几分,而接下来,更让他不得不相信的是三藏法师的话。
三藏法师向着皇帝合掌一礼后便说:“还请陛下降罪,今日贫僧徒弟做了错事,伤及了皇室公主,实乃大逆不道。”
皇帝也不装糊涂:“既然连法师都已经知晓此事,看来这事也并不能怪到辩机师傅的头上。”
听着这话,鲁国公立马接话:“请陛下降罪,小女顽劣,犯此大罪,是臣管教无方。臣不敢为小女开脱,也不敢为自己开脱,还请陛下责罚。”他一跪下来,身旁的妻女也跟着一同跪了下来。
皇帝看着跪倒在地的鲁国公,还没想好说什么,三藏法师很意外的竟为鲁国公开脱:“陛下,今日这事,贫僧却是要谢过鲁国公,若不是鲁国公府的人救了贫僧徒弟,怕是贫僧徒弟如今也不能好端端站在这里。一朝修行得以保持,实在感谢鲁国公的恩德。”说罢,还冲着鲁国公合掌作礼。
鲁国公偏头看了眼三藏法师,却是什么话都没说。
听三藏法师这样说,皇帝更加不好说什么了,甘露殿由此浸入了沉默里。
这一夜,甘露殿烛火长明。站在甘露殿里的一行人,则也站了一个晚上。
直到第二天金鸡唱响,天光大亮后,这一行人才从甘露殿出来,面上各带着一点满意之色。
而此间的事情,正躺在床上一身伤痛的高阳自然一概不知晓。
等高阳恢复了些精气神,想要着手开始处理竟敢伤她之人时,却有一则消息同时间传来。
弘福寺里的辩机大德离开了长安城,去向不明。
那位脚踏莲花,步步生莲的俊美和尚,竟说消失便消失了,哪怕高阳派人一路追出城去寻,也半点都没寻到那人的踪迹。
没两天后,鲁国公府家的小姐也离开长安城,说是出城探亲,只是后来再也没听说过有关这位小姐的任何消息。
不过,她的离开并没有辩机的离开那样惹人关注,是以也没掀起多少水花。
只是,久而久之后,世人只以为鲁国公府家里只有儿子,不曾有过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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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辩机后续
高阳觉得她至多不过在床上躺了五六日,可这五天日的时间,外边的世界竟生出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想得到却还没得到的人离开了长安城不知所踪,就是恶意伤她,她想要逮来抽筋扒皮的罪魁祸首也趁着她病中时远离了长安城。
更甚者,就连她身边伺候惯了的人也全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个面貌生分的小婢。她的那位驸马,也直到她能下床走动时才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而他的到来,不为别的,只告诉了她有关于辩机离去的消息。
高阳乍听辩机离了长安城,顿时就要气跳起来,不过房遗爱下一句话很快就堵上了她的气。
房遗爱说:“这几天陛下罚我停职三月,并令我毁去东郊草庐。”看了高阳两眼,又说,“陛下还说,待你好的差不多后,令你去宫里一趟。”
高阳懵然的看着房遗爱,半晌后才寻到声音说:“父皇,都知道了?”
房遗爱不语,但以一记苦笑回应了她。
高阳终于露出惊惧的表情。
她也终是反应过来辩机的突然离开是为何了。
但她仍抱有几分期望,或许是房遗爱在诓骗她也不定,遂问房遗爱:“父皇又是如何会知道这事的?”
房遗爱实在太懂她的表情是何意义了。满满都是猜疑和不相信。可由得她不信吗?要知道她卧床这几日倒是清闲,无人会来打搅她。可他却不同,上至皇帝下至父亲母亲,他这几日可被骂的狗血淋头。
他也不予高阳多说,只道:“公主若是不信,改天去一趟宫里便是了。”
高阳将信将疑的看着他,随后第二天,她果真拖着还没好透的病体进了宫里。只不过,今次等她出宫后,已经能走的她一回府里重又卧床了几日,更是惊动了御医出诊。
这一番,等她病体有起色时,都已是月余之后的事了。
缠绵病榻的这月余,曾经骄傲的枝头金凤已不见,剩下的只是个每日时不时啜泣,又时不时癫狂痛骂的状似疯癫之人。
每当这时,伺候在旁的婢女们总会退个干净,只留她一个人在屋里发疯。
是以也没人知道,她时常会骂着骂着便哭起来。哭,是因为得不到的不甘心,也有被她父皇严厉警告后的委屈。身为一向被捧惯了的天之骄女,经过此事后,她也是第一回清楚了解到,最是无情帝王家,究竟是何意。
月余后,已经哭的泪干,五味沉淀在心发酵成一片难填的深壑的高阳终于枉顾她父皇的警告,开始着人去寻辩机。
都说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然而纵是高阳用尽了手段和人力,都找不着辩机的去向。便是她后来再去弘福寺找三藏法师逼问,也是半点收获也无。
而皇帝在知道高阳枉顾自己的话语后,对高阳也是失望至极。
高阳却不顾也不管,全身心只用在探寻辩机下落的事上。
只是高阳不知道的是,只要皇帝还在一天,便不会有人真正帮她去寻人。可惜这一情况一直到皇帝驾崩之后,她才辗转得知。
然,那已是多年之后的事情。
而早在她着手开始寻人的最初时段中,大唐疆土最西的玉门关迎来了一队由鲁国公府将护送的车驾。
车驾之上坐了两人。
一人是高阳正着人满天下寻的辩机。
另一人,则是后出发几日,却意外在途中遇见辩机的连音。
两人一路同行至此,却大多时候默然望着对方,甚少交谈。
只因为彼此之间有了一些小心结。
不为别的,全赖彼此之间都用了一个善意的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