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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的不作为,戳人的连音也跟着泄气了,只能将行动化为言语,开口道:“你都淋湿了,打伞遮一下吧。”怕辩机听不懂,她还扯了扯他的袍袖,示意他抬手拿伞。
辩机看了连音好几眼,这才带着些茫然的神色抬手接过她的伞举到了自己头顶,不过也只为自己的脑袋遮了雨,剩下大半还是倾向连音那边:“多谢女施主的善心。”
他的体贴在他的细小动作里流淌而出,很是博人的好感。
但看在不同人的眼里,截然是不同的看法。
连音还没接他话,一并淋在雨里的高阳不甘被无视,咬牙切齿的叫道:“辩机!你怎敢、怎敢这么无视我!”
就着高阳的喊叫,连音斜探着身子望了过去,被雨水打湿了芙蓉面的高阳虽然话里气势不减,可整体形象已经沾上了狼狈,原有的气势也跟着大打折扣。
辩机也随着连音的打量望回向高阳,比起高阳的情绪,辩机看着高阳时,更多的像是在看一团空气,那古井无波的眼神明明在望向连音这个陌生人时还带有不同的情绪投射,可当视线落到高阳身上后,却全数散完了。
他的转变实在太明显了,不说连音,就是高阳也望的清清楚楚。
只是他越发这样,越是激起了高阳的占有欲。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高阳才像是刚刚看到连音一般,见她跟辩机挨的近,哪怕一看就看得出对面的连音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可她依旧嫉妒不已。嫉妒辩机不躲着这个不知道从哪儿来冒出来的丫头,更嫉妒辩机竟然为她打伞,最为嫉妒的是辩机不说做这些了,便是给她一个有温度的眼神都不愿意。
心里揣着的嫉妒情绪越多,混合着刚才的不甘和委屈,她在没法向辩机讨个公道的情况下,立马掉转了矛头,对向连音厉声道:“哪来的毛躁丫头,这里也是你能踏足的地方?还不速速退去!再敢停留在此,小心我治你的罪!”
连音听得拧了下眉,心想高阳公主真是气急攻心了,竟然还要与个小孩子计较,这么威吓人,可惜她现在气势中带着狼狈,加之自己对她早就见怪不怪,不然高阳这番话一砸下来,还真能吓哭一般的小孩儿。
就是辩机听得也皱起了眉,很不喜她这样张牙舞爪的模样。
连音非但没胆怯,反而反问她:“这里为什么不能来?因为这里是禁地?可你们不也在这里。”
“放肆!”高阳听她竟敢与自己摆在一起而论,自感是被亵渎了,更是怒不可遏。心里忿忿着,早知道会有人擅闯到这里打搅,她应该让身旁的人守在偏殿外,好歹还能让人立刻就教训教训眼前这不自量力的野丫头,让这丫头明白与公主相提并论会有何种后果。
只可惜为了要与辩机单独相处,她的人全被她安排在寺的前院,如今要想帮手都没有一人可用。
无人来教训眼前的连音,高阳只能继续用言语来发泄此刻的心情:“没眼力的东西,凭你也敢与我相提并论!”
“阿弥陀佛。取诸人以为善,是与人为善者也,故君子莫大乎与人为善。女施主不该如此。”辩机看不过眼高阳的举动,出声道。
高阳见辩机竟然替旁人打抱不平,还是针对自己的,更加的不愿饶过眼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以下犯上者,还谈什么与人为善!若照你这样,那国法何在?”说完这些,高阳已然觉得自己占了理,铁了心要转嫁自己受的这份窝囊气,也不再顾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打算亲自动手将这不开眼撞枪口上的丫头提出去。
辩机见状下意识的就要将人护在身后,自己则挺身挡住高阳。
连音望了眼辩机宽阔的背部,从他的左边绕出,向着高阳说:“恕我直言,公主气燥了些。我根本不曾有以下犯上的意思,公主何至于给我强按罪名。”
高阳已经走到他们跟前,听见连音这么说,难掩惊讶道:“你竟是知道我是谁。”原本还以为是哪家不开眼的野丫头,没想到对方竟然认识自己,这下子原本不将连音放眼里的高阳有了些迟疑。
辩机也正视起连音,不知她是哪家的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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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培训?何以辩机(三十一)
偏殿这块再偏,也属于弘福寺院内。是以这里的动静,还是引起了寺内其他僧人的注意。
但连音不曾想过,会在今天这个档口见到人人称颂的三藏法师。
年过不惑的三藏法师用十多年走过了那么多的地方,面上早已镌刻着抹不去的沧桑,但他那双眼却出奇的黝黑明亮,似乎盛满了洞彻世事的大智慧。
他应当是闻讯而来,来的同时还带着几名年轻的僧人,不知是不是座下的弟子。
三藏法师来后先是看了眼辩机,似乎是在确定他的情况,辩机先一步给他行了礼,三藏见他好端端的,这才向着高阳行礼搭话:“不知公主驾临,请恕贫僧失礼。”
高阳在见到三藏他们的第一眼时就快速收敛起了表情中原本的情绪,只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冷傲表情望着他们。
“我怎敢觉得法师失礼,若说失礼也是高阳的失礼,来了寺里也没去见过法师。倒还劳烦法师下着雨跑这里来见我。”
这话任谁听起来都是一耳朵的刺,三藏法师再次合掌而礼,表情虔诚的像在拜菩萨一样:“不知公主此来寺内,是为何事?”
三藏的问题让高阳一时哑声,她没想三藏法师会一上来就问她为什么在这里,倒好像不希望她出现一样。
不过这事也好猜,她的婢女磕死在辩机的地盘上,三藏法师口头没说什么,可行为上却护犊子的厉害,总是担心她会偷偷处置了辩机一样。
这一次应当也是如此才急忙赶来的,猜透了三藏的心思,高阳又觉得好笑,又是恨恼三藏竟这么度量自己。
干脆直接就往三藏担忧的方向说:“我能来这寺内,还能是什么事?我的婢女磕死在这座偏殿,我来看看,难道也不成?”
高阳的话当即惹来连音好奇的一眼,不禁觉得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高阳那边又说:“那毕竟是我身边伺候的人,从小长在我身旁的人。说没了就没了,为的什么原因到今日也没个缘由,我这当主人的该是有多对不起她啊。我那可怜的婢子!”说到话末,高阳竟是咬牙切齿起来,不知情的只当她是真的器重自己身边伺候的,对身边人的亡故耿耿于怀。
但这看在连音眼里只剩下无尽的稀奇,高阳这唱的到底是哪出?要不是刚才独处时见识过她的真面目,怕是她也要被骗了。
不过不管连音如何想,三藏法师怕是真信了她的鬼话。合掌礼后,一脸慈悲的道:“贫僧与众徒为那位女施主诵念七日往生经文,愿助故去的女施主早登极乐。此处也特遣了人日日诵经不断。”
“法师的好意我都已经知晓,法师也说过几回了。”高阳不耐的打断了三藏的话,说,“我让法师将辩机师傅交予我,由我回去盘问一二,法师却为何不愿交人。”
高阳这话一出,连音顿时懂了高阳的算盘是怎么打的。原来是想要就此机会带走辩机。
如果让她带走辩机,那还得了?她这墙可就真是白撞了。
好在,与连音一样不同意高阳带走辩机的还有三藏法师:“阿弥陀佛,公主。辩机如何说也是佛门弟子,若有什么过错,自是有寺内律堂惩戒。这件事贫僧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辩机也不愿意多言,但贫僧相信,辩机不会是犯法之徒。再者,寺内律堂也已经惩戒过辩机,还望公主能看在贫僧面上,放过辩机一马。”
高阳在听到辩机已被律堂惩戒过时,面上一闪而逝担忧神色,但等听到三藏要她放辩机一马时,高阳的表情又改换了,她怎么能轻易放过将辩机从这寺院里带走的机会。
只要离开了这弘福寺,只要将辩机拘到自己身边,高阳就不信拿不下他。
三藏也看得出高阳不会善罢甘休,他无法说服高阳,只能让辩机先远离这是非地:“辩机,为师不是罚你在自己禅院面壁思过,为何你又来了这里。可是不满为师的责罚?”
辩机立马说:“弟子不敢。弟子只是想为那位女施主念几篇往生经。”
高阳的表情微微扭曲起来,她的婢女撞墙时说过什么话,她当然也听在耳里。如今见辩机这么上心,她胸口的嫉妒之火正熊熊燃烧起来。
三藏念了道阿弥陀佛,对他说:“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