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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了挥手让他起来,直到他站起来了,这种感觉又神奇地消失了。
颇有些莫名其妙的味道。
抛去这带着些偶然的怪象,韩凌肆坐在了阿宏的对面:“青儿前些时候突然离开,据说是因为先生的缘故?”
原本在外人面前,韩凌肆便是完全不苟言笑的人,而此时成了皇帝,自然言语间就带上了些严厉。
只是在这个人面前,他倒是莫名其妙地保留了一丝客气,称他一句先生。
不然知道是因为他的缘故,而让青儿消失那么久,此时已经是暴跳如雷了。
“不!是因为她自己的缘故,因为她是隐国的雪女,这是她的责任,而我,只是恰好帮了她一个忙而已。”
阿宏面对韩凌肆丝毫没有普通人该有的惶恐和惊惧,反倒像是一个长辈跟晚辈一般的口吻。
站在一旁的暗影隐隐的觉得这有些不妥,只是韩凌肆倒是没有察觉的样子,对于此并不介意。
既然如此,他也就并不能多说什么了。
“你帮了她的忙?那你们是去了长淮山?做了什么?”
“你是他的丈夫,应该知道她很多的秘密,应该知道隐国,就在长淮山的深处。”
他这么一说倒是让韩凌肆倒吸一口凉气:“你知道隐国?难道……”
“没错,那一次,就是我带她去寻找隐国的。”阿宏丝毫没有隐瞒韩凌肆的意思,话说得十分坦然。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回来之后整个人情绪都变得怪怪的?”这个时候的韩凌肆已经完全不像方才那般傲然,反倒带着许多许多的急切,他急切地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谁知道阿宏却摇了摇头:“我只是知道那条路在哪里,也只能够见他们带回到隐国,可是她是雪女,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雪女。
所以,也就只有她能够感受到旁人所感受不到的东西,至于她到底感受到了什么,又岂是旁人所能得知的。”
这话,韩凌肆听懂了,可是听懂了又如何,还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暗影站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个人,蓦然间产生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以韩凌肆身份的尊贵,和这个阿宏身份的卑微,此时同坐在一张桌子上,竟然并没有任何违和的感觉。
反倒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
“你竟然当真给了韩渊谥号,倒是让我意想不到。”
暗影当下就警惕了起来,这个人竟然敢妄议此事!
韩凌肆也愣了愣,但是只是楞了一下而已,然后看着他十分坦然的目光,才想起来,他是一个知道去隐国的人,也就说明他应该是直接参与了当年的那场战争。
其实他已然知道,那场战争是自己的父亲韩泽一手策划的,这件事情他没有跟端木青说,也是他心里对端木青的一个愧疚点。
跟着前去的人,基本上都是父亲的心腹,这个时候他说出这样的话,也实在不足为奇。
轻轻地点了点头,韩凌肆道:“人死如灯灭,始终跟一个死人过不去,到底没有什么意思,反而让活人心底不安,给他怎么样的谥号都是给,做给活人看的罢了。”
阿宏点了点头,眼睛里竟然带了点儿笑意:“是这个理儿,世上很多人就是看不懂这个道理,才把自己困死了,你能够认清,这一点,这很好。”
“你当年是什么头衔?倒是很少看到有人还能够活到现在的,你算是个特殊了。”
说着话,韩凌肆倒是感觉放松了一点儿,干脆拿起一颗黑子,开始琢磨着怎么破阵了。
不知道是因为这里有种远离朝堂的感觉,还是因为这里是曾经的家,韩凌肆呆在这里有种说不出的安心的味道。
“命运罢了,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很多人都以为自己的选择能够让自己的命运变得不同,其实不知道,就是那选择其实也是命运安排的。”
这话说得颇有些哲理的味道,韩凌肆一时间并没有明白,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后就跟他对弈起来。
想不到这个阿宏看上去其貌不扬,棋艺却实在是不弱。
一直以来,韩凌肆对自己的棋艺颇为自负,鲜少遇到敌手,当年看到端木青时常跟赵御鸿对弈,心里恼归恼,终究也没有去跟赵御鸿一较高下。
主要是因为棋品如人品,怕自己下棋的时候漏了底。
后来事情越来越多,更加没有什么时间找人下棋,偶尔跟端木请一起,多半到了紧要关头,还是要故意放些水。
而他棋艺这么好的一个原因就是小时候韩泽是亲自传授过他棋艺的,后来知道他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之后,对于这一点便比之于旁的东西更加下功夫一点儿。
久而久之,就是不想棋艺高超都不行了。
两个人在棋盘上厮杀着,竟然完全不记得时间了,最为惊讶的应该还是一旁看着的暗影,原本以为这一次韩凌肆过来,便是可以绕过这个阿宏一命,也绝对会让他蜕层皮,没想到竟然完全猜错了。
看这个样子,韩凌肆颇有一种相见很晚的感觉。
这一局,你来我往,竟然一直到了傍晚,就是中午的饭都是直接送过来,两个人匆匆扒了两口了事。
夜幕降临的时候,一局终于结束,以阿宏胜出半子居上。
韩凌肆哈哈大笑:“怪不得青儿相信你,宏先生果然是高人。”
“陛下过奖了,阿宏不过一介草民。”
韩凌肆摆了摆手:“棋品如人品,从宏先生的棋艺上来看,就知道先生必定不是一般人,就是我,也是不得不佩服。
生平鲜有对手,暗地里也没有少因此而洋洋得意,现在才知道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陛下谦虚了以陛下的年纪,能够到此水平,已经是十分罕见了,我能够赢得一局,所依仗的不过是经验二字罢了。”
两个人说起话来竟然十分投机,就是晚饭,韩凌肆也没有回宫去用,而是跟这个阿宏就在太子府里头,对饮对酌。
暗影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个叫做阿宏的男子未免也太自大了些,跟当今的皇帝下棋,竟然还敢如此肆意妄为,丝毫没有作为一个百姓该有的自觉。
而韩凌肆更是奇怪,他甚少理别人的事情,可是对于这样一个除了棋艺还不错,并没有什么出彩的男人这样的客气。
三杯水酒下肚,韩凌肆笑道:“看宏先生的棋艺,当知道先生必定乃是胸有丘壑,此时我才登基,正是求贤若渴的时候,不知道先生可愿意屈尊,在朝堂为我分担一二?”
暗影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他们的皇帝陛下这是要让这个人去朝廷做官?就因为这一局棋?
“我都一把年纪了,早就已经没有了争强好胜的心思,只怕不能答应陛下。”阿宏的表情并无异样,十分坦然地拒绝了韩凌肆。
竟然还拒绝了,暗影越发不能理解了。
韩凌肆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我虽然年轻,但是也可以理解先生的心思,既然先生不愿意在朝为官,不知道可愿意成为朕的幕僚?并不需要在朝堂上露面。”
竟然这样的执着,暗影有些闹不明白了。
只是从此以后,韩凌肆的身边便多了一个神秘的军师。r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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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六章:多年故交
御花园的鲜花都开始打花骨朵了,但是整座皇宫里还是冷冷清清的,除了深居后宫里的太后,就只有一位淑妃娘娘。
皇帝已经对外宣布了,皇后为了安心养胎,已经住到别馆里去了,到底是哪里,并没有说。
只是自从皇后离开之后,皇帝就再也没有踏足过后宫,这让原本就冷清的后宫,变得更加冷清了,就是在那些打理花草的宫人手下被照顾的十分周到的花草也没能给这座后宫带来一丝热闹。
淑妃倒也是个省事儿的,皇后离宫,皇帝不再来后宫,这对她来说原本该算是一种羞辱,可是她倒是十分的淡然,该怎么生活还是怎么样生活。
并没有过任何淑妃跑到皇帝那里去的消息。
这让那些原本对于这个妃子入宫抱着看热闹心思的人,心里对她倒是又敬重了些。
最近后宫里倒是多了个人,还是一个男人。
就是那个时常出现在皇帝身边的神秘人,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不过也只是很随意的四处逛逛而已,跟宫里头唯一的一个妃子并没有任何的交集。
这让看笑话的人都歇了气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