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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风暖走过来,才开口,就被端木青制止了,“回屋。”
“都是我不好,连累小姐了。”风暖一进屋便冷然道,接着便拔出腿上的匕首往右臂上刺。
“慢着!”端木青一见她这架势,委实也吃了一惊,“这人是冲着我来的,不是第一次了。”
“什么?!”终于听到动静的采薇和露稀赶了进来,听到这话,都是吃了一惊。
只有风暖一脸镇定,随即开口道:“此人武功深不可测,武功路数也是五花八门,难以看出他师承何处,小姐可是惹上了什么人?”
自从那一夜之后,端木青便再也没有见过这个银面人,虽然想起过几次,却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没想到这一次他竟然又来了。
“我除了两岁以前跟着母亲在外,后来便一直都在永定侯府,基本上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实在是想不起来到底得罪了谁。”
“会不会是夫人?”
“不会,”端木青想都没有想便否认了,“母亲性子冷清,在进府之前一直带着我在小巷子里租了个屋子,靠卖刺绣度日,很少与人打交道,不可能会跟别人结上梁子。”
“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露稀顾不得许多,急忙忙问。
采薇到了杯茶,端到端木青手里,“要不要跟老爷说下?”
端木青也陷入了沉思,究竟是为什么会被这样的一个人盯上?
“算了,这件事暂时没有头绪,我们仔细些就是了,”端木青摆了摆手,如此没有目标的思考,也是浪费时间和精力,干脆先放一边,“明天我们去小儿胡同。”
灯光下,风暖的眸子陡然间便亮了起来,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云千见到端木青,脸上没有一丝好颜色,一语不发,只让小厮带着风暖去了后院,任端木青站在院子里。
两个时辰过去,风暖从后院回来,眼中盛满了笑意,看到端木青还是自己离开时候的样子立在屋外,顿时收敛了神色,沉默地站在了她旁边。
夕阳西下,从旁边看过去,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发着闪闪的亮光,瞬间,似乎全世界都浸润在这一份温暖中。
秋虫声起,金乌西沉,一丝丝寒意染上背脊,端木青的身姿依旧笔直,眼神同样坚定。
云千从屋子里出来,看到院子里的端木青,心底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脸上还是气愤难消,“知道错在哪里了么?”
“不知道。”端木青的声音里没有一丝迟疑。
“哼!不知道!”云千顿时被气得头顶冒烟,“站在这里一下午,你竟然还是一句不知道。”
“徒儿确实不知,自拜师以来,师父并未对徒儿立过规矩,是以徒儿也并不知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还望师父明示。”不卑不亢,端木青挺直了背脊,看着云千,却没有一丝的倨傲和不尊。
“好好好,你倒是性子倔强!”云千冷不丁丢下一本书到端木青身前,“你要多管闲事,也要有那个本事才行,这样不管是什么人,不管自己有多少能耐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哪一天死在谁手里的都不知道了。”
说完就自己往房间里去了,让小厮将她们送出门去。
端木青捡起脚下的书,才发现,竟然是一本《毒典》,开篇扉页,借着暗弱的光线,是几个刚劲有力的小楷,“凡天下万物,相生相克,医毒相声,有医无毒,虽有却弱,有毒无医,未之有也”。
看着已经被紧紧关上的大门,端木青一揖到底,“徒儿谢师父赐教,定当谨记师父教诲,不负师父所望。”
云千站在灯前,小心地将手里的毒箭捣碎,唇边却溢出一丝笑容,小徒弟还是挺有意思的。
回到舞墨阁的时候,前院灯火辉煌,院子里传来一阵吵闹声。
端木青带着采薇和风暖站到了暗处。
只听到李凝霜冷笑道:“我奉老夫人之命给大小姐送礼服过来,大小姐好大的架子,竟然门都不开。”
露稀一脸不耐烦,“我说了多少遍了,小姐身体不太舒服,早早地歇下了,姨娘把衣服放下就是,等小姐精神好些,试过了再跟姨娘说就是了。”
“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离离老夫人寿辰就剩下两三天了,就让小姐现在试穿一下,立刻就可以拿去改了,又不是只有小姐一个人的礼服,这一大家子呢!”李姨娘倨傲道,“大小姐当真就病得爬不起来了么?”
“李姨娘,中午姐姐就躺下了,说是身子不爽快,此刻定然是难受得紧才没有起床,您先让别人试试吧!”说话的是从东厢房走出来的端木素,孱弱的身体,素白的衣裳在灯光下尤其显得单薄。
“李姨娘若是嫌当家太累,府上又不是没有能够主持中馈能力的人,何必巴巴地要把对牌都握在手上,何苦在这里哭累。”露稀反唇相讥,丝毫不退让。
“你……”没想到端木青房里的一个丫鬟也这样嘴皮子利索。
心下一狠,扭头对旁边的李嬷嬷道:“李嬷嬷,带人将这个目无主上的丫鬟给我拉下去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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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各执一词
“这是在闹什么?”一声严厉的吼声从门口传来,众人转脸一看,便见端木竣阴沉着脸从外面走进来。
李凝霜还未反应过来,露稀抢先一步跑到他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簌簌地就落下了,“侯爷,您来得正好,省得小姐堂堂主子被人骑到头上来欺负了。”
一见她这个样子,端木竣脸色更阴沉了,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动静林氏周氏都来了,紧接着连老夫人都出动了,扶着身边大丫鬟的手,脸色也甚是不愉。
秋恬带着小丫鬟,也不理会众人,自己直接往屋里走,这个时候大家都在看着端木竣,哪里还有人管这个。
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了,能做的就只有拖延时间了,就算是小姐回来,赶得及的话,还能救回自己一条命。
当下便哭天嚎地,抢在李凝霜的前面,声泪俱下地将李凝霜如何不顾端木青病重,非要到屋里将她拖起来,又说到这些年来李凝霜如何苛待舞墨阁,如何苛待端木青,她又是如何的大度不追究。
这原本就是女人哭诉的惯用戏码,百八十年前的事情也要拿出来哭上一遍,其他人不疑有他,李凝霜却是恨得牙痒痒,心里明白这根本就是露稀这小蹄子在拖延时间。
偏她说的话,又不算是冤枉她,一时间又气又恨,狠狠在大腿上掐了一把,同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侯爷,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因为夫人身体不好,妾身以姨娘的身份主持中馈,本就让许多人不满,这么多年来,胆战心惊,恪尽职守,生怕错了一分半点。
如今又是老夫人的好日子,更是如履薄冰,就怕出问题,今日针线房将各人的礼服都做好了,我按照老夫人的吩咐送了礼服过来,大小姐百般推诿,说是身子不爽利,就是不肯开门。
我见早上,大小姐还在老夫人屋里说说笑笑,只当是大小姐平日里恼了我,不肯给我这个面子,心下委屈,却不敢误了大事,只好舔着脸皮在这里央求小姐,谁知道这露稀却在这里指桑骂槐,直说妾身没有能力主持这个中馈,还不如早些将对牌交了出来。
妾身心中又急又气,心知不能对小姐无礼,只是这露稀是小姐的一个丫鬟,却也如此欺人,妾身实在气不过,方才扬言要打她板子,不过是吓吓而已,哪里就真的会动大小姐的人。”
这一番话说得极尽卑微,好似一个在夹缝中求生存,受尽委屈的模样。
老夫人原本就是李凝霜的亲姨母,年纪大了,到底是偏心的,闻言便道:“大小姐这架子也未免太大了些个。”
露稀接着就嚎上了,“老夫人您不知道,小姐昨儿晚上就有些发热,今儿一大早说是府里的夫人门都在忙着您的寿宴,荣禧堂难免冷清,就吩咐往您那里去陪着,回来就觉着不舒服,午饭没吃两口就躺下了。
李姨娘送了衣裳过来,我们便道此时小姐不方便,待小姐好些了,试过衣裳就立刻回了姨娘,谁知道姨娘不依不挠,非要小姐爬起来不可,夫人的性子合府上下都是知道的,也少与人打交道,可是小姐到底是侯爷的嫡出大小姐,怎么能让人欺负到这个份上。”
这公说公有理,婆说里更多,一时间院子里的人也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了。
“素儿,你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