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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和王镇恶想得差不多,拓跋珪果然一直在关注西燕战事。
为了以防万一,拓跋珪曾亲自下令拓跋虔,命其统两万骑兵坐镇新平城。
拓跋虔是北魏一员虎将,以壮勇知名,武力绝伦。
他从小跟随拓跋珪征战草原各部,屡立战功。
每次征讨,拓跋虔总是冲锋在前,勇冠当时,敌无众寡,莫敢抗其前者。
拓跋珪将这样一员无敌猛将放在新平城、雁门关以北,正是让他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拓跋虔也不负拓跋珪重用,来到新平城后,时刻不忘拓跋珪叮嘱,每天都要派人前往雁门关以南打探消息。
刚开始得知河西军斩杀了慕容缵、张崇,拓跋虔还曾为此举杯庆贺。
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西燕形势很快犹如雪崩一样变坏。
先是慕容永中了慕容垂调虎离山之计,被后燕人轻易突破了太行天险。
紧接着,西燕尚书令刁云和车骑将军慕容钟率部投降,让西燕一下子到了灭国边缘。
至此,似乎已没有任何人或者势力,能够阻挡慕容垂鲸吞西燕。
看着西燕局势一天天崩坏,拓跋虔心急如焚。
但是没有西燕人同意,他却不敢冒然南下雁门关。
不然很有可能让西燕误会北魏趁火打劫,不但无助于缓和并州局势,还会让局势进一步恶化。
正当拓跋虔束手无策时,忽然从雁门关来了一使者。
来人正是慕容友心腹,他带来了西燕求援书信。
此时拓跋虔正愁没机会插手,今见慕容友求援,二话不说当即点起两万骑兵南下。
数日之后,当拓跋虔与两万骑兵出现在晋阳城下时,慕容友望着王镇恶惊为天人。
在他眼中原以为不可能之事,没想到真如王镇恶所料一样,轻易变成现实。
“左司马,莫非天人乎?”
“哈哈哈,武乡公过誉了,在下也不过是依形势而判,何来天人之说?”
“啧啧,左司马太谦虚,不愧是河西名将,真是料事如神。”
“对此友倍感钦佩,接下来如何击败慕容垂、挽救西燕于危难,可就全看阁下啦。”
“武乡公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只是”
“只是什么?”
“河西与北魏本为宿敌,今拓跋虔领兵前来,在下担心其不愿听从在下部署?”
“嘶,这的确是个问题!”
“三家联合,若不能上下一心,则必败无疑。”
“正是如此,所以接下来还请武乡公从中斡旋一二,起码也得合力击败慕容垂再说。”
“嗯,请左司马放心,一切交给在下便是。”
当下慕容友亲自出城迎接拓跋虔,随后拓跋虔带领部分心腹进入了晋阳城。
果不其然,当以拓跋虔为首的北魏众将遇见以王镇恶为首的河西众将时,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
若非慕容友从中斡旋,两帮人恐怕已打了起来。
即便如此,两帮人分列左右两侧,纷纷怒目相视。
一看这情形,慕容友不由头疼起来,双方成见之深,出乎了他预料。
“拓跋将军仗义出手,友铭感五内。”
“等日后击败慕容垂,在下将亲自禀明大王,好好酬谢一下将军。”
“武乡公客气了,本将奉命前来,可不是为了酬劳,乃是不忍看着友邦被慕容垂吞并。”
“另外,本将想问问,接下来该如何行动?还有,谁来当联军主将?”
拓跋虔话虽是对慕容友而言,可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王镇恶。
“这按说拓跋将军兵力最多,理应为大军主将。”
“可之前王司马曾与后燕交手两次,沙场经验丰富,故在下以为王司马做大军统帅最好。”
拓跋虔还未说什么,旁边一名北魏将军一听此言不乐意了,当即表示了异议。
“哼!凭什么让他做主将?我家将军如何做不得?”
“哈哈哈,让拓跋将军做主将不是不可以。”
“只是不知拓跋将军胸中可有御敌之策略?”
“只要将军拿得出令人信服的计划来,在下可以退位让贤。”
………………………………
第283章 台壁之战(上)
为了争夺联军主帅之位,河西与北魏双方剑拔弩张,谁也不肯让步。
没得办法慕容友只好提议比试一二,谁能拿出令三方满意的进兵方略,哪一方做主帅。
比试看似公平,实则还是王镇恶占了便宜。
拓跋虔初来乍到,又不了解前线军情,能提出什么好方略?
故面对王镇恶反问,他只是笑了笑,丝毫不以为忤。
“虔久闻王司马乃河西名将,也想听听阁下有何高见。”
“假若所言在理,本将军自会奉命行事,如若不然那就别怪在下视军令为儿戏。”
不得不说拓跋珪颇有识人用人之能,他将拓跋虔放在新平城,正是看中此人成熟稳重。
面对主帅之争,拓跋虔顾全大局,没有与王镇恶恶意相争,反倒主动退了一步。
“既如此,那王某便不客气啦。”
“其实在下计策也很简单,眼下敌我大军云集台壁,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若在下所料不错,慕容垂定布好了口袋阵,静待西燕大军往里钻。”
“只要顺利歼灭西燕主力,剩下长子自然是独木难支。”
“且为了防备晋阳守军南下,慕容垂已向北派兵占据了武乡。”
“可惜慕容垂千算万算,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晋阳已凭空多出两万骑兵。”
“我意先以晋阳守军、河西军步兵向前导,南下攻击武乡。”
“随后步军佯装不支北撤,此举旨在告诉慕容垂,晋阳不是不救台壁,而是无能为力。”
“待后燕包围了西燕主力后,我们立即集中全部骑兵长途奔袭台壁,打慕容垂一个措手不及。”
在拓跋虔看来,王镇恶所献之计虽无甚出奇之处,却胜在稳妥。
正当他将要点头答应下来时,不料慕容友又提出了疑问。
“左司马,这样一来岂不是将我家大王置于险地?”
“万一骑兵奔袭不及,我大军主力恐有全军覆没之危。”
“行军打仗哪有不冒险之说?人家慕容垂一开始不也冒着巨大风险?”
“再说贵主身边有数万大军,只要能坚持到援兵抵达,到时内外联合发力,定能一举击败慕容垂。”
别看王镇恶说得冠冕堂皇,实则用心险恶。
他有意在消耗西燕有生力量,以便为日后河西军入主三晋减少阻力。
而拓跋虔显然也看出了王镇恶不怀好意,但他一样有削弱西燕心思,不但不帮慕容友,反倒不断附和河西人。
看着一唱一和的北魏与河西,慕容友虽满心疑虑,可也不好明着反对。
毕竟其他两家理由十分充分,不冒一点儿险怎么可能击败名震天下的慕容垂?
……
幕容垂和三子慕容农并肩立在一座小山岗上,前方三千多步处就是连接长子和台壁的官道,
右方半里许远似是虚悬在黑夜里的点点灯火,便是筑于高地处的台壁战堡。
在黎明前的暗黑襄,有种说不出的惨淡和凄清。
在台壁下方尚有数排长长的灯火阵,是大燕军驻扎在台壁北面的营地,以截断台壁通往长子的走马道。
而两人身后则是旗号手和鼓手等十多个传讯兵,还有其他后燕文武众将。
侍卫重重布防,把小山岗守得密如铁桶,保护主帅的安全。
慕容农瞥了父亲幕容垂一眼,发现后者神态静如渊海,沉默冷静得似像一荨岗岩雕出来的石像,完全没有人该有的贪嗔恐惧等情绪。
哪怕慕容农本身已身经百战,还有后燕名将之称,可仍然猜不到接下来慕容垂将如何打响接下来这场战事。
因为周围一切平静得似不会有任何事发生,除台壁和其周围的灯芒,天地尽被黑夜笼罩。
只有当长风刮过原野时,树木发出沙沙的声音,方令人感到大自然并不是静止的。
忽然左方两里许外的高处亮起一点灯火,连续闪耀了五次,倏又熄灭,回复黑暗。
幕容垂淡淡道:“慕容永来了!”
闻言慕容农不由紧张起来,再偷看幕容垂一眼,这位北方最有权势的霸主,仍是那么从容,似是一切尽在算中。
心忖假如换做他是父亲的话?也能在战前做到心如止水,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