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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围观的民众,纷纷摇头叹息,可皆畏于公子哥实力,敢怒而不敢言。
这一顿好打,将老汉已经是打得满身鲜血,奄奄一息,眼看那老汉就要活不成了。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怒吼。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殴打老人,还有王法吗?”
正打得兴起的随从,听见有人打抱不平便全都住了手,纷纷转过身来,想看看是哪位。
那公子哥儿也转过身来,凌厉地眼神环视了一周,在人群中搜索着。
凡被他看到的百姓都纷纷地后退垂下脑袋,不敢对视。
最后,人群自动分开一个空档,从外边走进来一个书生。
只见这书生,素衣素袍,面目清秀,满脸的书卷气,年纪约摸二十余岁,神情愤怒,目光炯炯地看着公子哥。
这公子哥上下打量一番,收起了折扇,绕着这书生走了一圈,边走还边打趣对方。
“我倒是哪位英雄好汉,不要命了,敢来管本公子的事,没想到却是个穷酸书生。”
“你仗势欺人,欺压百姓,朗朗乾坤,光天化日,殴打无辜老者。”
“你你,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王法?!??啊,哈哈哈。”
公子哥冷哼一声,转过头与自己的随从看了几眼,忽然仰天大笑起来。
“王法!在这地界里,老子的话就是王法!”
“你是什么人,吃了狗胆,竟敢管老子?”公子哥儿气焰嚣张,压根儿没把人放眼里。
“哼!天下人管天下事,路有不平,当拔刀相助,在下今天就要管这事。”
“呸,一副穷酸相,我看你是个人,不和你一般计较。”
“另外,趁本公子没有生气前,赶紧滚,不然本公子可不客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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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别有隐情
说起来,公子哥还是有些顾忌人身份。
毕竟大都护重视教育,人身份自然不一般。
虽说没有什么免税以及其他特权,可只要从学堂拿到毕业证就可以见官不跪。
甚至还能上书言事,更别说人有很多同窗、老师,一不小心就会得罪大人物。
人自持身份特殊,胆气有些壮,说完蔑视地看着公子哥。
“在下要是不走呢?”
“嘿嘿,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来呀,给我连这个酸书生,也一并打了。”
“遵命。”那些随从应了一声后,便齐齐围住了书生,准备开打。
“我看你们谁敢放肆,尔等难得不怕我去告官!?”
见众人如此肆无忌惮,书生气得双目射出熊熊怒火。
“告官?哈哈哈,你们听听,他要告官?!”
公子哥听了这话,笑得前俯后仰的,旁边的随从也一同大笑起来。
“老实告诉你吧,本公子就是官,而且是此间最大的官!”
旁边那位尖嘴猴腮的随从嘴挺快,一下子将公子哥底细抖了出来。
“咱家小郎君,乃本郡父母官公子,你说你还要告官吗?”
尖嘴猴腮者原本会讨主子欢心,不料公子哥一听,却发了脾气。
“你他妈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书生得知公子哥乃太守家公子,更加愤怒。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如此嚣张跋扈,原来是仗着你父亲威风。”
“今日之事,你若不给在下一个交待,当心我去督察司告先你欺压百姓,纵奴行凶。”
“然后再告你父亲,徇私枉情,罔顾国法,草菅人命。”
“你敢!我看你是真的活的不耐烦了。”
“本公子懒得同你废话,来呀!给我狠狠地打。”
“好叫这些刁民知道些利害,看以后谁还管本公子闲事。”
恼羞成怒之下,公子哥儿挥手让家奴上前。
那些家奴接到命令,顿时如狼似虎般围了上去,准备殴打书生。
眼看着书生要步老汉后尘,惨遭恶奴殴打,忽然又有人高声叫道:“住手”
公子哥眉头紧皱,觉得有些奇怪,今儿个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爱管闲事之人。
他回头看去,从人群里走出了两个人来。
为首者三十余岁的样子,衣着鲜明,身后跟了矫健年轻人,俩人脸上皆带着愤怒之色。
公子哥满脸不屑地看着来人,嘴角还挂着嚣张的笑容。
“哟!又出来个不怕死的。”
“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啊,怎么有这么多不想活命的人。”
“你是何人,竟敢管本公子闲事。”
陶潜眼神冷冷地盯着公子哥,根本不接对方话茬儿。
“哪怕你父亲是太守,只要你敢动手打了那位人,我敢保证你父亲也救不了你。”
公子哥一时被陶潜气势唬住,忘了反击。
他又仔细看了看来人,觉得有些面生,好像有点儿来头。
再一想到父亲曾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得罪人,不然事情闹大了,那些学堂博士、教授会闹起来。
当下公子哥再不敢嚣张,只好带着一群狗腿子恨恨离去。
直到那群恶人不见踪影,陶潜才悄悄松了口气,假若不是不忍看到书生、老汉遭难,他真不想露面。
毕竟来之前,卫朔已清楚明白告诉他,作为报馆观风使,其最重要职责是查明事情来龙去脉,而不是冒然地冲上去跟恶势力硬碰硬。
那个书生抱拳施礼道:“学生周鼎成谢过兄台,敢问先生名讳?”
“在下陶潜,江东人士,听闻大都护治下太平兴旺,遂不远万里前来游学。”
“唉,大都护赶走胡人后,河西的确变了大样,可刚刚你也看到了,豪强恶霸、仗势欺人者总是少不了。”
“此人如此嚣张,当地官府为何不管管?”
“嘿嘿,刚刚你没听那个公子叫嚣么?他爹是本地最大官,谁敢管?”
陶潜闻言若有所思,不过眼下却不便细谈。
当下他与周鼎成两人一起将老汉送到医馆诊治。
好在老汉所受只是皮肉伤,只需将养几日就能好。
最后陶潜留下些钱财做诊费,又将客栈地址留下,叮嘱大夫有事可去客栈找他。
陶潜与老汉、周鼎成作别后,又回到了客栈。
在接下来日子里,陶潜每日早出晚归,不断打探张掖及其周边情况。
与此同时,经过及时抢救,老汉伤也养好了,只是行动不便。
这日,陶潜刚要出门,却见老汉正在街头向这边张望。
老汉见恩人出现,顿时老泪纵横,正要施大礼,却被陶潜给拦住了。
他扶着老人进了客栈,要了一间包间坐下。
“老丈,现在身子骨可好些?”
“回恩人的话,得亏恩人出钱救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老丈,听您老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吧,您是哪里人氏,怎么跑到张掖来了?”
一提这个,老汉又想起家中悲惨遭遇,不由哭了起来。
见此情景,陶潜忙安慰道:“老丈,您先别哭,有什么话,慢慢说。”
“恩人啊,老汉有冤无处伸啊!”
“老汉原本是敦煌郡效谷县牛头村人氏,村里人都叫咱牛老汉,老伴早亡,有两个儿子。”
“当年大都护入关时,大儿子有幸参加了厢军,后来不幸死在了沙场上。”
“二儿子今年二十五岁,叫牛二,已经结婚娶了媳妇,生有一个孙子。”
“小的本来家有薄田数亩,后来大儿战死,蒙大都护恩典,不但赏了一大块田地,还免了家里税赋。”
“家中儿子儿媳,平时也勤快,能干活,这日子倒也过得安稳。”
“可不知咋回事,去年县里面忽然来了人,称大都护有令,说是为了打什么羌贼、收复关中,不但不再让烈属免税,还让各村人家上交的田赋比以往增加三成半。”
“当时,村里邻长和衙门说,以前老百姓太苦啦,好不容易才过上几年安稳日子,若是冒然增加税赋的话,那老百姓也就活不下去的。”
“可县里人不听,说什么不按时交就要抓入大狱。”
“啪”的一声,陶潜狠狠地拍了一下茶几,愤慨不已。
“岂有此理”
牛老汉被陶潜这么一拍吓住了,不敢再说什么。
陶潜一看忙劝慰道:“老丈,不关你的事,我没有生您的气。”
“大都护什么时候下文要求增收钱粮了?定是那些贪官私下巧立名目征收”
“啊?!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