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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我开口拒绝,我就听见刀子切进布的声音,盖在我肚子上的布。下一秒,我只觉得腹部那猛地一痛,是刀子切进去的疼。
我痛的连声喊住手,说很痛。然而,并没有理我。她们继续动工。
我真的被吓着了,感官一下放大,觉得好痛,怕她们想谋害我!我想叫,想骂,但是力气一点点抽离,动了动嘴皮子竟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紧接着,我清晰感觉到刀子划开我肚子,耳朵能听见刀子切进皮肉里传来的沙沙声,但是已经感觉不到一点痛了,就是觉得那刀子在肉上划着,好冷好冷,冷进心里了。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李医生挺开心的说:“看见宝宝了。”
另一个医生说:“再切一点,她这个孩子有些大。”
那时候我不仅觉得累。还感到迷糊,有种想睡觉的感觉。
我努力集中精神去听,她们说可以了,开始取孩子,还交代护士准备好包单什么的。
她们没再切我的肚子了。开始取孩子,我以为取孩子会很简单,直接拔出来就好了,比切肚子要好。
可当她们碰到那孩子,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不似呱呱落地拍了屁股的哇哇声,是一种委屈倔强的声音,然后我就听见李医生紧张地喊帮忙,说这孩子力气好大,取不出来。
我正在迷茫中,下一秒钟我胸口猛地一痛,那孩子不肯出来朝里面躲,一脚踹在了我胸腔里不知名的器官上,我还没缓过气来,又是一脚踹在我胸腔里,我感觉胸口里那些器官被孩子踹的挤压在一起,痛已经感觉不到,只感觉有人在拉扯我的灵魂。
有位护士很着急的绕到我头上方,一把摁住我胸口,使劲朝下面赶着不想出去的孩子,她那一下摁下去用尽了全力,我彻底缓不过气来了。
我被恐惧包围,感觉自己要死掉了。那种窒息和压迫感真的要了我的命,也几乎要了我的命。
她们似乎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孩子朝切口那里赶,终于把孩子赶在了切口位置,稳住了孩子,李医生说:“我现在要把宝宝拉出来,速度很很快,你会比较难受,你一定要忍着。”
我无力的想应一声。却说不出话来,动了动身侧的手。
李医生快速说了一声你忍着,猛地一使劲将孩子从我身体里拔出,那一下我的世界仿佛一下空洞了,身体里所有的灵魂被一下抽空,成了即将逝去的空壳。
耳边传来那孩子哇哇哇的叫声,李医生叹气道:“这宝宝力气怎么这么大啊!”
另外一道声音说:“这孩子好大啊,最少有七斤多。”
有人叫护士抱过去称一下多种,有人欢喜的说好大一个胖小子,八斤二两。
李医生说:“周医生快我快点缝合,她流血有些多。”
那个周医生一边缝合一边感叹:“这么大一个胖小子,让她自己生都很难生下来的,早知道就直接剖腹了,免得她受这么多苦。”
李医生嗯了一声,“的确一开始就应该选择剖的。”
那孩子踹我几脚留下的后遗症还没完全消除,我胸口里的内脏隐隐作疼,我人有些晕,慢慢的想要闭上眼睛。
突然,整个手术室里传来急切的警报声,嘀嘀嘀,很刺耳。
我被那警报声吓了一跳,电视里出现这样的声音都会是患者快要死掉的情节,我顿时慌的不成样子,以为是宝宝怎么了,想问问她们宝宝怎么了。又说不出来,整个人就更紧张,脑子更无力。
李医生在那喊:“麻醉医生,怎么回事?”
在一旁观察心电图的麻醉医生急切的走过来,挪开挡在我脸上方的架子和布,刺眼的灯光刺得我闭上了眼睛,麻醉医生弯下腰翻开我一只眼睛,我看到他的脸破碎成好几块,特别凌乱。
他挺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脸,“你怎么了?宝宝已经取出来了,没事了,你很勇敢,别胡思乱想!”
我疲惫的看着好几个麻醉医生的脸,想告诉他我没胡思乱想,却没力气说话。
我感觉我随时会睡下去,我好累,很想睡。
耳边是那不停的嘀嘀嘀声,吵着我最后一点点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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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宝宝,我活下来了
麻醉师又拍了几下我的脸,声音越发急躁:“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突然心跳怎么快?”
我磕了下眼皮,他撑开我的眼皮盯着我,我有种是不是自己快要死了的荒凉感觉,眼泪不由自主从眼角流下去。
“怎么哭了?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快想想开心的事,别想糟糕的事情!”
我怔怔看着麻醉师,默默在心里说我没有开心的事,我活到现在累的已经忘了开心是什么样的。
我只是睡觉,我闭上眼睛,那麻醉师吓得不行,扭头催促缝合子宫肚子的李医生快点,又回头趴在我耳边一遍遍夸奖我是个勇敢的妈妈,刚刚打开我的肚子都没事,还说我生下了一个胖胖的儿子。特别好。
我迷迷糊糊的,想开口说话,动了动嘴皮子没说出来,那麻醉师连忙问:“你想说什么?集中精神告诉我,慢慢说。不要急。”
我真是有努力集中精力,可是就是说不出来。
那麻醉师急切的走开,弄来氧气罐将氧气罩放到我嘴上,焦急的让我呼吸,慢慢呼吸。
他一直盯着我告诉我深呼吸。再慢慢吐气,我努力学着他吸气吐气,但是没有一点好的感觉,胸腔里好难受,仅有的意识随时像要离开我一样。
那一刻我认命了,就是有很多遗憾,最大的遗憾竟然是和我爸还没有冰释前嫌,我要是这样死了他都不知道,会有多可悲。
整个手术室的嘀嘀嘀声越来越快,在我自己都要放弃那一刻。那麻醉师突然开窍一般跑去把我的儿子推了过来,他被放在方方正正的小车里,侧面是玻璃,还偏着头看着我这边,那双眼睛特别大特别黑特别亮。
我被他吸引了,都说刚出生的孩子几天内都是不睁眼睛的,可是他的眼睛睁的那么大那么亮,一眨不眨盯着我看,小小的他长得好像我,我仿佛在他脸上看到我爸爸的影子,那么奇妙。
耳边的嘀嘀嘀声慢了,慢慢没有了,那麻醉师松了一口气,感叹道:“早知道你是想看宝宝,一开始就让你看宝宝了。”
我胸腔里不难受了,脑子也不晕了,流着泪朝宝宝弯起嘴唇。
默默在心里说:宝宝,妈妈活下来了,因为你。
麻醉师安心的去记录档案了,我偏着头看着那小家伙。他偏着头看着我,像是心有灵犀一样,好像我们的世界只有彼此。
放宝宝的小车玻璃上倒映出我的肚子,李医生和周医生手套上都是血,拿着针头缝合着。拉针线的时候手抬得很高,那场面很血腥,我的心一下跳到嗓子门口,吓得连忙闭上眼睛,慢慢让自己冷静,慢慢吸气吐气,慢慢调整。
伤口缝合好了,她们把我抬到推床上,李医生拍了拍我的手臂说好了,我的心落回原处,连忙睁开眼去看放宝宝的小车,那里却空了。
我顿时慌了,尖叫道:“我的孩子呢!”
“护士在那边抱着量身高。”
我扭头朝四周张望,果然看见一位护士抱着孩子,另一位护士拿着皮尺量着。
她们推着我要出去。我喊着把孩子给我,我怕孩子会弄丢。
李医生说:“别担心,我们先把你送进病房,孩子会交给你老公和你婆婆。”
我不放心,嚷嚷着别把孩子弄掉包了。
那李医生噗嗤一笑。“这个点碰见就你一个人,不会弄错的,放心吧!”
我又不能跳下床把孩子抢过来,被推出手术室看到程翔和王喜凤,我就朝程翔喊:“你们站在这里不要动。护士一会出来把孩子给你。”
程翔连连点头,眼泪含着泪,眼眶上挂了泪痕,他哭过。
那一刻说没感觉是假的,硬着心肠告诉自己有什么好同情他的。我在手术室里受的苦更多。
王喜凤拉着李医生问是男是女的。
李医生朝我这边看了一眼,恢复了冷漠。
“你们留一个人在这里接宝宝,另一个人陪着宝宝妈妈去病房。”
程翔一听就朝我跑过来,帮着护士推着我进病房,王喜凤留在原地等宝宝。
躺上了病床,我朝程翔说:“你去看宝宝,别让你妈抱错了。”
程翔拿着纸巾给我擦额头上的汗,突然就滴落一串眼泪下来,“别宝宝宝宝的,你才最重要!好好休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