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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茴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调笑道：“哎呀呀，狗鼻子啊，这都能闻到。”
“别学那个泥鳅说话。”苏小真扶了扶眼镜，有些无语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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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人生草木间
在一幢六层楼高的顶层楼梯口，看着窗外阴上来的天色，苏小真在静静思索着。
突然的变天让两人原本的行程暂时耽搁了，打算先找个高处躲避接下来的降雨，也是为了更好地观察四周。
即便站在高处，风仍然吹来轻微的尘土气息和血腥味，混杂着在鼻尖带来恶心的感觉。
看着一旁戴上口罩的方茴，苏小真轻轻笑了笑，在末世呼吸这种空气已经习惯了的自己，对于现在的气息才是真正的有些熟悉。
“啪嗒，啪嗒。”
随着窗台上被溅射的雨滴进来，接着便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不多时便是密集的雨声。
“南济市的雨啊。”方茴走到窗边，戴着口罩有些沉闷地说道，“很久没见了。”
算得上是很大的雨，因为云层很厚的缘故，外面显得有些迷蒙，而被雨冲刷的空中也没有了那种难闻的气味，细风仿佛都在这场雨下变得乖巧。
苏小真现在随时扩散在周围的精神力时刻警戒着，哪怕是现在的天气也难保不会有变异生物出来觅食，其实更应该戒备的应该是那些被饥饿所困顿着的人类，就像是楼下不远处走在路边屋檐下的那三个人。
所处的六层楼位置即便属于极高的地点，仍然影响不到苏小真现在的视觉，屋檐下的三人明显在对一个只是抽搐着的人进行解剖，换句话说是在吃他的肉。
方茴看了眼身边的苏小真，顺着他的视线向下看去，但毕竟她的实力还是不够，在雨幕的遮挡下，只能模糊地看到屋檐下的几个身影罢了。
“那里，是怎么了吗？”方茴向苏小真的身边靠了靠，轻声问道。
苏小真犹豫了下，还是说道：“是饿极的了凶徒在吃人。”
“啊。”方茴轻呼一声，转而变得平静，“还真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种现象在基地里其实也存在着。
随着需要劳动建造的工事逐渐竣工，一部分瘦弱的幸存者得不到食物的补给而变得虚弱，或是即便得到食物也会被那些强壮的人给劫掠掉，那些单个或是几个的幸存者都是一些团体的抢夺对象。
而因为现在基地里的混乱局面，大人物们忙着对权利的争夺，觉醒者或者普通的士兵们不管这些大佬的博弈，反而为自己的前途发愁，相互之间也有着争斗。
一切，都是为了自身的利益而存在着。
苏小真看着屋檐下的几人走向自己所在的这幢楼，淡淡问道：“在想什么？”
“没有。”方茴摇了摇头，“只是觉得，现在的世界变得更加不好了。”
“以前虽然也是有黑暗和让人厌恶的地方，但不会这么，这么就摆在明处，总是还有让人温暖的地方。”方茴轻轻吸了吸鼻子，“人们都是有着底线的，大部分都本性不坏，被逼极了也不会做太伤天害理的事，想杜怀西那样的吃人，真是无法想像。”
苏小真双手抱胸，倚靠在窗边的墙上，“你还是觉得，我放走杜怀西是错的吗？”
“也不是，你说的也对，只是愿不愿意罢了。”方茴看着苏小真，轻声道：“只是，如果当时我能杀掉他的话，可能就会动手了，他是个坏人，以后肯定不会改的。”
在苏小真扩散的精神力感应中，进入大楼的三个人在经过三楼的时候已经被一团黑雾吞噬了，而那团雾气此时正静静地呆在自己和方茴拐角处的墙后。
没有管它，苏小真沉默片刻，淡淡说道：“下次如果再遇见他，如果他还吃人的话，我会杀掉他的。”
不可否认，在当时放走杜怀西的时候，苏小真的确犹豫过，但看到在后世耳熟能详的人在自己眼前一个个死掉的时候，即便自己认识他们，他们却不认识自己，心里也是有些不好受。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入学分班的时候，一堆的陌生同学中只有一个自己能叫上他的名字，对他还略微有些了解的人，即便他是个对自己没有威胁力而对别人很恶劣的坏学生，也不希望老师轻易把对方排斥出去。
但当对方也能对自己产生威胁的时候，哪怕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心中仍然是有强烈地排斥念头，这就是人类。
或许这就是某些时刻会产生的孤独感吧。
苏小真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取下，将之抛到了窗外的雨幕之中，看到快速下落的眼镜，被雨水带动着，很快掉到了地上，碎裂了。
“你是生气了吗？”方茴抬眼看着面无表情的苏小真，虽然心里不想问，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我不知道你曾经经历过什么，在我一直的印象中你是个从山里来的人，对外面好多事都不懂，做事有自己的准则。但我还是想说，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
苏小真看着与自己对视的方茴，抿了抿嘴，错开后说道：“我或许会做这样那样的决定，但都是经过一定的思量之后才做的。我想变强，但不想只是单纯的杀戮，虽然多数时候我会管与我相关的事情，但并不代表不会为别人考虑。”
顿了顿，苏小真轻笑道：“说这么多，其实还是想说，我会做自己想做的事，有些路，是要有些坚持的。”
方茴定定地看着苏小真，良久，轻呼口气，低声道：“是啊，有些路，是要有些坚持的。”
“好啦，又不是诗人，下雨的时候想太多干嘛。”转而，方茴笑了笑，眉眼弯弯。
苏小真摇了摇头，在后世下雨的时候是基地很热闹的时候，住在下层区的幸存者拿着这种那种的器皿来接这种天然的水，丝毫不在意会不会有细菌或者病毒，用来擦洗身体或是洗涤衣物，也不会去在意别人的异样眼光。
那时候的自己，其实也想与那些同龄人一块组队探险，或者是相互切磋变强，可是自己永远都只是一个人。
基地中的自己在别人眼中是‘雷神’赵大河的司机，已经算是平民眼中的大人物了。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想要的也只不过是想与普通人那样的生活，只要能安稳地就好了。
而在苏小真分神的空档，墙边拐角处躲藏的黑雾于瞬息间急速冲来，在空中却是诡异地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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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白鸽（突然加更）
如轮胎大小的黑雾，浓稠如被漆黑的墨水，急速漂浮中分裂成两半，散开如网般分别罩向窗前的苏小真和方茴。
“有些贪心啊。”
苏小真低语一声，在二人身后猛地炸开一道黑色的光幕，瞬间拦截到黑雾前进的方向，雷电环绕着散发出电流的‘滋滋’声，在甫一接触，黑雾便产生‘嗤嗤’的蒸发声。
雾气因为与高强度的电流碰撞，而变得有些稀薄，同时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从上扩散开来。
方茴在电流墙出现的时候便转过身来，看到黑雾后不由问道：“这是什么？”
没有了苏小真的能量输入，具现化出的黑色电流墙很快消散掉，而空中的雾气也开始重组起来，比之前却是小了一圈。
“很奇异的能力啊。”苏小真眯了眯眼，淡淡道：“说说吧，你的来意。”
方茴不明所以地看了眼苏小真，随后有些惊讶地看着半空中翻涌着的雾气，“它能听懂吗？”
“【朱雀】的人果然有些门道啊。”
漆黑如墨的雾气于翻腾间变幻出一张狰狞的人脸，空洞的大嘴张的很夸张，“你的感应力很不错。”
苏小真神情不变，精神力汇聚如坚韧的丝线，在四周任意穿梭着，却没有发现对方的能量来源。
当下心中不由有些疑惑，像这种催生出的能量体，无论是觉醒的能力还是利用能量演变出的手段，都是需要有能量供给来使之维持活动的。
就像是想让灯泡发光，必须要有电力的维持。
但现在，这团雾气周围并没有任何能量的输入点。
苏小真右手微抬，一丝电光在指尖闪动，“如果你再废话的话，我可没有兴趣继续听下去。”
“别激动嘛。”黑雾形成的人脸快速扭曲了一下，看着苏小真，桀桀笑道：“我承认刚刚是我不对，看到你是【朱雀】的人，所以没忍住想试试手而已。”
“不过，你们现在应该不是在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