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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眼朝周围一看,顿时愕然,就见自己坐在一间明亮的教室里,正是我之前上学的那间教室,这时候,教室里静悄悄的坐满了我熟悉的同学。
就在我醒来的这一霎那,我们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推门从外面走了进来,我下意识扭头又朝自己的同桌看了一眼。
“慧慧?”
胡慧慧这时候看着我,满脸得意的笑容,“要不是我喊醒你,今天你就该站墙根儿了。”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这是怎么回事儿,大花蛇呢?一脸的茫然。
语文老师走上讲台,把课本放到教科桌上,双手摁着桌面,扫了我们所以人一眼,对我们说道:“今天是咱们初三应届毕业生,复习开学的第一天……”
“啥?”我顿时懵了,“复习开学第一天?”怎么回事儿,这不对吧,我不是、我不是……下意识朝强顺所在的座位上看了一眼,强顺居然老老实实地在他座位上坐着。
语文老师这时候继续说着:“两个月以后,就是中招考试,是决定你们命运的一刻,要么,你们回家种地,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要么,考上高中,将来再考上大学,出人头地……”
一听语文老师这话,我更懵了,舔舔嘴角,嘴里似乎还残留着从老鼠脑袋里迸流出的腥咸味道,心说,我不是跟着陈辉去流浪了么,咋又回到学校上学了呢?那两只死老鼠呢、还有那一只大花蛇呢?我忍不住低头朝身边看了看。
“刘黄河!”
我顿时一激灵,抬头朝讲台上一看,就见语文老师正对我怒目而视,“刘黄河,不好好听我讲话,找什么呢,站起来!”
我慢吞吞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脸茫然,全班四十几同学,四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了我,我一脸茫然,这眼神儿、这场景,看着咋这么真实呢?暗暗伸手往自己大腿上可劲儿一掐,顿时一咧嘴,疼呀!
语文老师顿时怒道:“叫你站起来很不满意吗,还敢咧嘴,站到后边去!”
我无奈地砸了砸嘴唇,旁边的胡慧慧满眼同情地看向了我,我羞愧地也看了她一眼,下意识又朝强顺偷眼一看,强顺个儿小,从小就在前排第一组坐着,这时候,他冲我歪着脑袋呲着牙,一脸的幸灾乐祸,看上去要多幼稚有多幼稚。
我转身离开座位,站到了后墙根上,老老实实的,一直站了两节课,后来老师似乎这才把我想起来,让我坐回了座位上。
胡慧慧问我:“刘黄河,今天咋怪怪的呢,是不是放一个礼拜的假,玩儿疯了呀?”
我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该咋回答了,直到这时候,我还没闹明白是咋事儿,要说眼前的一切是梦,却真实的跟真的一样,而且,手掐在大腿上,还疼的要命。
暗自一寻思,难道说,跟着陈辉流浪的那些事儿,都是我上课前睡觉,做的梦么?
第三节课下课以后,我试着问了问强顺,认不认识一个老道士,名字叫陈辉,强顺摇了摇头,我又问,还记不记得,有一个大个子,名字叫傻牛,强顺又是摇摇头,一脸的茫然不知,好像这些事儿,真的从来都没发生过。
随后,我搜肠刮肚的把那些经历前后想了一遍,历历在目,感觉不可能是自己的梦,肯定是哪儿出问题了。
放学后,强顺跟过去放学后一样,又是老一套,一只手扒在我肩膀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给我搭到肩上,我两个肩膀,一个背着书包,一个驮着他。
走着走着,胡慧慧出现在了前面,我当即揪了强顺一把,招呼他,“走快点儿。”
强顺挺不乐意,懒洋洋的说道:“你干啥呀?”
我说道:“胡慧慧在前面呢,咱追上她一起走。”
强顺一听,像看外星人似的看向了我,问道:“黄河,你咋了?”
我也看向了他,“没咋呀。”
强顺说道:“过去你可不是这样儿呀,你每次都是在胡慧慧屁股后头跟着,想跟她一起走,就是不敢,今天是咋啦?”
我顿时苦笑起来,他说的那是过去,现在经过一年的跌爬滚打,别的没啥,脸皮比过去厚了不止一层,主要是要饭练出来的。
我把强顺的手从我肩膀上扔下去,快步追上了胡慧慧,并肩跟胡慧慧走在一起,并且,冲她笑了笑。胡慧慧也冲我笑了笑,说了我一句,“你今天走的挺快嘛。”
回到家里,父母、奶奶,弟弟黄山,都在家里,我看见他们,激动的都想哭了,虽然很奇怪,但是,最起码的我又见着了他们,不过,我在他们面前表现的并不是特别激动,有强顺的前车之鉴,我怕他们也接受不了。
当时是中午,吃过中午饭以后,奶奶回她自己屋里休息,我跟着就进去了,到屋里以后,我试着问她,“奶奶,陈辉陈道长……有没有来过咱家呀?”
奶奶听了,思量一会儿,最后“哦”了一声:“你说的……是西村的小辉子吧?”
我点了点头,奶奶说道:“他咋会来呢,文革的时候,他师傅给红卫兵逼死,他带着师弟跑进了山里,打哪儿以后,再也没他的信儿咧。”
我一听皱了皱眉,有点儿不甘心,又问:“奶奶,您确定陈道长没拿着‘四水令’来咱家找过您吗?”
奶奶疑惑地打量我几眼,“黄河,你今天是咋了,奶奶虽然老了,可还没糊涂,他要是来过,我还能不记得么?”
我苦笑了一下,依着奶奶说的,难道,我跟陈辉一起流浪要饭的那些经历,都是我做的梦么?
出了奶奶的屋子,我忍不住又掐了自己大腿一把,依旧疼的要命,心里顿时又是失望又是庆幸。
庆幸的是,我再也不用经历那些苦难,又可以在家里衣食无忧了。失望的是,那些经历虽然困苦,却莫名其妙地叫我觉得很充实,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令人神往……
接下来的日子,我尽量让自己快速适应,没过多长时间,我就淡忘要饭流浪的那些日子了,感觉那就是一场梦,现在多好,有热饭吃、有床睡,夜里睡觉踏踏实实的,不用提心吊胆。
日子,就这么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每天除了复习功课还是复习功课,枯燥、单调还乏味,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每天都能看见胡慧慧,看见她我心里就踏实了。
一转眼的,两个月这就过去了,这时候,我已经完全适应了眼前生活,那些流浪、要饭啥的,全都抛在了九霄云外,一门心思地考高中,然后考大学,将来好出人头地。
不过,就在中招考试来临的前几天,胡慧慧看上去有些情绪低落,我就问她怎么了,她突然跟我说,以后再上学,恐怕就要去外地了,我们俩不见得能考进同一所学校,以后恐怕再也不能坐同桌了。胡慧慧学习很一般,我在班里是前五名之内,以我们俩的成绩,考进同一所学校的几率很低。
我听她这么说,心里也是一阵难受,想想以后看不见慧慧的日子,心里生出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恐惧。
过去那时候呢,也没个QQ、手机啥,座机电话才刚刚在我们那里兴起,村里装电话的都没几家,等到时候考试完了,都到外地上学了,再想见个面,恐怕真的就难了。
胡慧慧说完,隔着教室的窗户,朝北边山上看了一眼,又说,长这么大,山离的这么近,却没到山里玩过,很想去山里看看。
我一听,要依着过去,我可能会说,嗯,我也没去过几次,然后,就不会再也没有下文了。
不过,我这次的回答是,咱俩明天一起到山里看看吧,我也没去过。
胡慧慧一听,顿时露出了笑容。
第二天,不上课,两个人各自骑一辆自行车,很快来到山边,自行车上不去山,锁在山下,两个人一起山上,我们这里的山,都是光秃秃的,没啥好看的。
在山里不知道走了过久,忽然,前边居然出现了一片林子,胡慧慧要到林子里看看,我们俩就一起过去了。
走到林子边儿上,胡慧慧冷不丁的一转身,对我说了句,“刘黄河,到你该醒了……”
话音没落,我顿时一个激灵,把眼睁开了,就见眼前,黑乎乎的,不过,我很快发现,自己在一团草窝里躺着,周围似乎是一片树林子,我心说,我躺林子里了,慧慧呢?
就在这时候,一只黑乎乎的动物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我扭头朝它一瞧,它在我身边像狗一样坐着,正低头俯视着我。
我一下子没回过神儿,被这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