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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忘了，她人生的前十八年都是千金大小姐，现在落魄归落魄，生活再怎么磨平了她的棱角，她终归还剩下了几分傲气。
“没有厉仲言，我照样敢这么跟你说话！”
“呵。”裘娇娇冷笑，“你最好祈祷厉仲言对你不是一夜情，否则有我在，你绝对在这儿待不到杀青！”
她说完就踩着她的恨天高，扭着纤腰离开了。
苏曼瑶看着裘娇娇离开的背影，苦笑。
厉仲言，我又被你害惨了，你开心了吧。
深吸一口气，她走近化妆间。
化妆师姐姐虽然不混娱乐圈，但明星之前的争风吃醋她见得多，很多时候一眼就能看穿真相。
看到她脸上那个还新鲜的五指印，她眼中露出一瞬的诧异，又恢复如常，边给她打底边闲扯一样的问她，“娇娇打你了？”
“嗯。”苏曼瑶倒是坦然，眼底是风过无痕般的静。
这个化妆师姐姐其实挺喜欢苏曼瑶的，甚至有点佩服她。
小小年纪就忍功了得。
因为不红，没名气，剧组里以裘娇娇为首那些一线甚至二线的所谓大明星，欺负她的多了去了，却从来也没见她抱怨过一句。
她并不知道厉仲言那件事的内幕，只以为裘娇娇又是因为姜碧才给她气受，张望一眼四周，确定只有她们两个人在，她才道，“小苏，不是姐说你，你还是别跟姜碧走那么近了，不然裘娇娇动不了姜碧，就专拿你出气。再说现在裘娇娇又高攀了厉总，我看姜碧这个一姐估计是悬了。人嘛，都那样，进了娱乐圈性格就别再那么倔，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你适当巴结巴结裘娇娇呗。”
她之所以会偏向姜碧一些，并不是投靠谁不投靠谁的问题。
姜碧是把她带进传媒的人，即使她并不是多善良的人，至少姜碧伸手拉过她一把。
人要学会感恩。
………………………………
第十三章 存心的刁难
而且，她真的很想说：化妆师姐姐，现在已经不是什么争一姐的问题了！
化妆师姐姐的技术很好，完美的遮住了她脸上的指纹印。
今天的戏倒没让她等很久，十点多的时候，副导就来通知她上场。
她在这部戏里演的是男主角哥哥的前女友，非要定个排位的话，差不多是女八号这个等级。
不过，这在她演过的戏里，已经算得上前排了。
厉仲言也算兑现了他许下的承诺。替她还清了高利贷，免了她三天两头被高利贷追债的苦，并在这部戏里有了一个还算拿得出手的角色。
十点钟这场戏是男主哥哥现女友误会她还有纠缠男主哥哥的意思，于是约她出来见面，一言不合拿果汁泼她。
她在看到端坐在导演旁边的裘娇娇时，似乎已经能预感的今天的遭遇。
裘娇娇抹着正红色的唇釉，鲜艳的唇勾起到一定的弧度，很戏谑很挑衅，把走着瞧三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演男主女友这个女演员一定是和裘娇娇串通好的，橙汁一口没喝，照着她的脸泼得那叫一个狠，好像她真的抢了她男人一样，就差把橙汁换成硫酸了。
橙汁溅进眼眶有点辣眼睛，苏曼瑶一时有点睁不开眼，那还顾得上后面的戏，这条戏整个废了。
成功引起了导演对她的不满。
“宋元的戏很到位，”宋元不是那个演员的真名，是她在戏里的角色，而苏曼瑶演的角色叫王佩。拍戏时导演为了让演员时刻入戏，习惯叫她们戏里的名字。
刚才还说平淡语气的导演，说到苏曼瑶的时候就成了歇斯底里，“王佩，这是在拍戏，你揉什么眼睛！一点都不敬业！”
苏曼瑶看见裘娇娇得意洋洋，无声大笑，面露讥讽。
她朝导演连鞠好几个躬，低声下气的道歉，导演还是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看她的眼神也非常瞧不起。
“行行行，快去换衣服补妆，重来一条！”
明明只有五分钟的戏，却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个多小时。
每到她被泼水这段，都会出各种各样的状况。
即使苏曼瑶咬着牙继续往下演，裘娇娇也会在旁边指手画脚。
导演，王佩的表情好僵硬啊。
导演，王佩怎么不看镜头啊。
导演，……
等这条戏终于“精益求精”的过了之后，她都忘记自己被泼了多少杯橙汁了。
她脸上化妆品的香气也被洗得干干净净，鼻尖全是橙汁的甜甜的味道。
还好是拿橙汁泼，要是换成酒，估计她光闻着味儿都得醉了。
回到休息室，一个场务捧着一大堆衣服来找她。
她一眼看出这些都是刚刚她穿过的衣服。
因为弄干衣服浪费时间而且还留着痕迹，所以她一次就换一次。
场务对她还算客气，把衣服堆到了沙发上，说，“苏姐，导演说这些衣服都要洗干净还给赞助商，但是太多了肯定加重剧组负担，麻烦你带回去洗干净再拿回来。”
苏曼瑶垂眸，视线斜向那堆弄脏了的衣服，不动声色的攥紧了双手。
什么加重剧组负担，找个人送去干洗店很费劲吗？
又是一波存心的刁难。
场务也很忐忑。
他就是个跑兼职打杂的大学生，苏曼瑶再不济也是个小明星，他哪里惹得起。
被推出来当炮灰就已经很苦逼了。
………………………………
第十四章 厉宅
苏曼瑶也不想为难他，很好说话的轻轻道，“知道了，我会拿回去洗干净的。可以麻烦你帮我找个袋子装起来吗？”
“好的苏姐。”
装好后，场务又说，“对了，导演还说，今天没你的戏份了，让你赶紧回家洗衣服。”
“哦。”
正好她也想赶紧回家洗个澡，身上黏糊糊的她怕招来蚂蚁。
场务走后她就给司机打电话让来接，然后提前到外面去等着。
司机接到她，中途找了家干洗店把衣服拿过去洗，说好明天一早就来取，让店主快点处理就回了厉宅。
厉宅所处的小区背靠着山，住户不多，但能住进来的，都是本市最非富即贵的一些人。
房子之间距离隔得也很大，树林掩映有点像隐居。
厉仲言家的院子里，泳池之类的标配不可或缺，后花园很大，深处与山林相连，镂空的铁质围墙被山里的藤蔓植物爬满，无端平添出艺术感。
不过，苏曼瑶对这些并不怎么感兴趣，顶多也就是无聊的时候坐在泳池边晒晒太阳，吃撑了的话去后花园散步消消食。
厉宅有多大，就有多空。
或许这里对厉仲言来说，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而已。他每天早起出门，深夜归来，而且时常出差，周末也常常不在家。
家里除了各司其职的保镖和佣人，一点人气都没有。
不需要待在剧组的时候，苏曼瑶一般都选择窝在房间里，看一些精品剧学习学习，提升一下演技，背背她并不怎么多的台词，或者什么也不做，只是单纯的睁眼躺。
在剧组没顾上吃饭，上楼洗澡前让管家随便给她弄点吃的。
打了两次沐浴乳后，她又仔仔细细的闻了闻自己身上，确定那种甜味已经完全被沐浴乳的香味盖住才算完。
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管家刚好上来给她送新煮好的意面。
她道过谢，笑眯眯的去接，却见管家的目光聚焦在了她的脸上，错愕，还有浓浓的心疼。
“太太，你的脸…”
苏曼瑶想起自己现在是彻彻底底的素颜，脸上被裘娇娇打的掌纹还没消肿。
抬手揉了揉自己已经察觉不到痛感的脸，她笑得有点尴尬，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个，呵呵，今天有一场戏，要求实际效果，所以来了真的，没事的。”
管家将信将疑，但也不好多说什么，转身的时候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先生怎么老放任剧组的人欺负太太啊。
关上卧室的门，她忽然觉得胸口很沉闷，大口大口的喘了会儿气。
苦意在眼里眉间弥散开。
厉仲言给她开出的福利里，可不包括利用他总制片的身份，保护她在剧组不受欺负这一条。
又或者，他巴不得所有人都一块儿针对她。
管家下楼装了个冰袋又折返上来，嘱咐她吃完面赶紧冰敷消肿。
冰敷过后，脸上的红肿果然消得差不多了。
她盘腿窝在卧室沙发上摆弄手机。
头条果然已经撤了，搜索厉仲言神秘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