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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只得点了点头,搓了搓那双饱经岁月洗礼后苍老的手,把到嘴的话都咽回去了。
厉仲言沉着脸,兀自往楼上走。
推开卧室的门,有什么东西应声碎地,打开的是尚未来得及封存的画面。
卧室已经被佣人收拾得纤尘不染,血腥味消退了,连床单被罩都换成了全新的。
可是,他鼻尖总能闻到那种刺激着每一根神经的气味,还有,血泊中的女人。
他心里本已压制下去的那股烦躁,再次完全不受控制的冒了上来。
退出卧室,“嘭”的带上房门,将楼下的佣人们吓了一跳。
管家停下给餐桌装饰的花**里更换插花的动作,带着些不明和慌张的朝楼上看过去。
厉仲言冷着脸站在卧室门口,半晌没有动静。隔了一会儿,才听到他说,“管家,这几天你去医院照顾太太。”
淡淡的语气里,完全听不出情绪。
说完,他转身进了一间客房。
管家本在踌躇,要不要跟厉仲言提议,由她照顾苏曼瑶去。
现在厉仲言主动要求了,倒正合了她的意。
昨天事出紧急,苏曼瑶被送到医院也送得匆忙,什么东西都没来得及带。
管家细心的为她准备了几件衣物,熬了一锅加了补身的中药的浓汤,拿保温盒装好,就去了医院。
此时已经日上三竿,阳光晒过病房里淡雅系的碎花色床帘,稀稀松松的照进些病房里。
宁淼淼辗转反侧了一整夜,到天快亮才将瞌睡虫养大。
打定了今天旷工一天的主意,她临睡下前,索性将手机的闹钟也关掉。
于是乎,平常该起床的时间,她还在呼呼大睡。
苏曼瑶却已经醒了。
具体来说,应该醒了挺久了。
她双目呆滞的锁定在天花板上,小腹剧痛着,有什么在她的身体里撕扯剥落似的,那种痛感沉重而又尖锐,令她头皮发麻。
醒来的第一眼看见是宁淼淼在守着她,而不是厉仲言,不能说是不失望的。
可是回头想想他昨晚,那凶猛如挣脱了牢笼的困兽般的模样,那红着眼的嗜血模样,她就浑身泛寒,一阵又一阵的后怕。
管家以为只有苏曼瑶一个人躺在里面,手里拿着的东西又多,也就省略了敲门的这个步骤。
推门进去的动作轻轻的,没有打扰到里面正呼呼大睡的人。
苏曼瑶听到动静,从沉思中回神,看到管家的一刻,有些惊怔,但想想,似乎也没什么不合理之处。
苏曼瑶的体格一直是偏瘦的。
刚被厉仲言带回来的时候,她虽然不至于瘦成一把皮毛骨的那么夸张,但生活的劳碌和奔波,压榨了她大部分的体力和精力,她看上去十分瘦弱,也不如后来那般活泼。
当了几个月的厉太太,她手上的工作虽然都没停下,但到底是有人照顾着她一日三餐按时按顿,营养均衡,加上厉仲言时常会让她给苏曼瑶各种食补,她看起来才稍微圆润了一些。
可就这一夜之间,苏曼瑶就憔悴成了原来的样子,人也仿佛在一夜间暴瘦,病号服挂在她身上显得空荡荡。
她就站在沙发的一步之遥,超着苏曼瑶那张白得过分不自然的小脸看了许久。
苏曼瑶怕她将宁淼淼吵醒,在她开口之前,伸手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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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你说我怎么了?
管家这才注意到沙发上还躺着个人,低低叹口气,立刻连脚步都显得轻拿轻放了。
她蹲下身,拉开病房的床头柜,把带来的苏曼瑶的衣物都放了进去。然后站起来,把保温盒打开,热腾腾的一盒浓汤推到她面前。
中药的味道扑面而来,苏曼瑶本能的有些抗拒,推远一些,噘起嘴撒娇,“管家,我可不可以不喝?”
管家的语气强硬起来,完全不似仆人对主人说话的模样,倒像个教训孩子的长辈,“不可以。”
苏曼瑶还欲再试,管家却再次叹气,语重心长,“太太,女人流产后也得当坐月子似的好好调理,马虎不得的,这补汤你一定得喝。”
苏曼瑶却像脑子突然炸开了一般,硬生生被震得半句话说不出,直愣愣的看着管家,“你…你说我怎么了?”
“唉,太太,你也太不细心了。昨天一早我说你可能怀孕了,让你来医院检查,你非说你没有。”
苏曼瑶的小手不自觉的按上小腹,那里空空如也。
痛感似乎又加重了一些,她咬住唇,小手揪紧身上的病号服,一层薄汗就这样冒上了鼻尖。
这痛感来得太清晰了,和昨晚一样的清晰。
可她还是难以想象,自己竟然会和流产这两个字扯上关系。
她被抽空了灵魂似的的愣神着,双目没有焦距,拿着管家给她的勺子,一勺一勺的喝着汤。
热汤入口明明很烫,她也不知道吹,舌头被烫得一点点麻木。
管家有点看不下去她这空洞的样子,便转过身不看她,走到窗台边,将窗帘拉开。
外头的阳光很足,打在人身上暖烘烘的,驱散了身上的严寒。
光点跃上熟睡中的宁淼淼的眉尖,她感受到这刺眼,长睫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
完全陌生的环境,和眼前陌生的人,让宁淼淼把这一天的第一个心灵拷问献给了思考人生。
这是哪,这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扯开身上的小毛毯坐起来,人也跟着清醒了,又在心里默默回答了一遍自己问过的问题。
她穿好鞋站起,对恰好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神略显尴尬的管家问,“你好,请问你是…?”
管家对人一向慈眉善目,心里却是防备的,在没有任何根据的情况下,她判断不出一个人的好坏。
于是,也只是这样和善的笑了笑,没回答她的问题。
宁淼淼也不纠结这些,走过去问正喝着汤的苏曼瑶,担心中略带些许责备,“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
苏曼瑶喝汤的动作顿住了,咬着勺子,间歇性失忆了一样的认真想了想,才说,“我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
说着,她的表情就哭笑不得起来,“淼淼,管家说我流产了,你告诉她,我不是。”
这话听得宁淼淼的心也跟着绞痛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苏苏,你先把身体养好吧。没有就没了,你是宫外孕,孩子本来就必须拿掉的。”
很明显,宁淼淼是曲解了她的意思。
然而,这又是一句多么令她哭笑不得的话。
上天在她的万般防备下,还是硬塞给了她一个孩子,却不给她永远拥有他的资格,他从长在她身体里的一刻开始,就不被赋予出生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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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还是感觉到了疼
宁淼淼和管家都不怎么会安慰人,只是看见苏曼瑶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无端有些怕怕的。
各自安慰了她几句,苏曼瑶连个声都不再吱,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汤喝了一半,她就再喝不下去了。
加的佐料再足,也盖不住中药的苦味。
心里已经够苦了,哪里还能再喝下苦东西。
她自欺欺人着不愿相信的事情,还是在例行查房的医生口中得到了证实。
苏曼瑶说不上来自己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她原来那么不想要孩子,可是,当自己的孩子,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没有了,她还是感觉到了疼。
像一把闪着寒光的尖刀,一下一下的刺着她的心。
却不刺穿,刀尖进去后,又拔出来,再往下刺,反反复复的凌迟着她。
她扑进宁淼淼的怀里哭,无论怎么哭,心里一直堵堵的不得痛快。
临近中午,管家嫌弃医院这边的饭菜油腻腻的,不烦不厌的跑回家给她做饭。
房间里又只剩下苏曼瑶和宁淼淼两人。
苏曼瑶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安静的靠在床上玩手机,连呼吸都轻到让人难以察觉。
宁淼淼自己也是心事重重的,兀自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她今天下这个旷工的决心,是有原因的。
鬼知道袁青青会不会丧心病狂的把沈慕掉,然后再把视频放出去。
她如果去上班,这件事热起来,她还跑得掉?
还不如躲在苏曼瑶这里。
这间医院里秘密太多,是不允许任何媒体进入的,她在里面待着,有苏曼瑶这个厉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