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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曦语还是不愿动,青仪只能继续劝,“即便陛下守在旁侧,叔少卿也不会即刻好起来的。”
这句话使她心头一动,看着青仪半晌,终于点了点头。青仪也终于松了口气,这样冒犯的话说出来还真是有些忐忑不安呢。
“那陛下快去休息吧,这里叫给奴婢来。”
“嗯,也好。”她起身去休息了。
回到寝殿,喝了些水,缓了口气,准备休息,散下发髻,也不想梳,随意的用手理了理,疲惫的走到榻边,又宽开外袍。
“陛下。”商儿急匆匆的走进来,在帷幔前停下。
“怎么了?没看见朕要休息了吗?”帝曦语有些微恼。
商儿噗通一声跪下,“奴婢不敢造次,只是翊凰宫传来消息,帝爵……病了。”
“什么?怎么病的?”她急的起身,几步到帷幔前,猛得掀开。
“去翊凰宫!”她顾不得多的,随手扯过一件连帽的孔雀裘,边走边围上。
“陛下!陛下……”商儿连忙跟上。夜里光线暗,好在一路上都要点着的长明灯,栖凤宫离翊凰宫倒也近。
像一阵风刮入,帝曦语就已经进了翊凰宫寝殿,急匆匆的到榻前,宫儿正在旁边诊治。
“怎么样?”她焦急无比,深怕听见一句不好的断言。
“帝爵烧的十分厉害,怎么也降不下来!”宫儿也十分无奈。
这话狠狠扎在她的心上,使她顿时发作的怒吼,“怎么会这样!当初朕把你调到帝爵身边,便是因为你精通医术,要你好好照料他!你便是这样照料他的吗?!”
“陛下恕罪,是奴婢的失误,有背陛下所托。”宫儿连忙退到一旁跪下。
“你说!到底是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
“帝爵今日回来后就不大对劲,独自一人直接进了寝殿就没有出来,直到二更天的时候都没有动静,奴婢想着总要吃些东西才对,端了夜宵进来想劝帝爵用些时,才发现……帝爵倒在地上,烧得滚烫。陛下那边又在忙,就不敢来通报,可是不曾想越发严重了……”
帝曦语的怒火冲天,待要狠狠的一掌拍在手下时,又隐忍的停下,这是在他的床榻边,不能吵着他。
“此事之后在与你追究,现在必须想尽办法退下他的高烧,保住他的性命,否者……你这条命也别要了。”她的声音明显压抑而愤怒,脸色也阴沉的可怕。
“是,奴婢,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帝曦语将目光转会他的脸上,想起今天在雪地里看见他苍白的脸色,心里就忍不住一抽一抽地疼。现在他的脸上却因为高烧不退,呈现出病态危险的红色,唇色依然白的像纸。
他好看的剑眉也以为难受,拧成一团。跟着拧起的是帝曦语的心,“阿时?”
她伸手拂上他的脸颊,掌心灼热的温度灼烧着心里的伤口,使她痛的颤抖着,都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自己,便不会有那些人在她们之间而发生这些事情。
“你千万不能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阿时。”她抓住他的手,指尖都在颤抖。
接下来一个时辰,帝曦语都守在他身侧,一直到上早朝的时间。
“今夜之事……不要告诉帝爵朕来过。也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吩咐,只是低调些总归对他更有利。
叔如蔺的病情很快就控制下来了,而祁时黎的病却反反复复的。
“今日好些了吗?”帝曦语走进来,问道。
叔如蔺半撑起身子,“谢陛下关心,好多了,力气也恢复了一些,只是不能一下好起来。”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里能很快的好起来呢?”帝曦语笑说,笑容多了几分苦涩和疲惫。
“陛下怎么了?”敏锐的感觉到了她的不快。
“没事,只是近几日有些累而已。”
“是如蔺的不是,让陛下操劳了。”
“没有,不关你的事。”她微微礼貌地笑着,这些日子,叔如蔺并不让他忧心的,而祁时黎才是。连日来,每天晚上都要去翊凰宫,守在他身边待一夜,生怕他突然又发起高烧来,是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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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另有隐情
叔如蔺又想起什么,“帝爵呢,陛下不会处置他了吧。”
“怎么了?”帝曦语见他有些激动。
叔如蔺皱着眉,回想当时的情况,“那天如蔺落水,并不是帝爵的不是。陛下不要怪帝爵。”
“你的意思是?朕也疑惑,阿时并不会轻易动怒,伤害别人的人,可所有人都看见是他推的你。”
“帝爵的确推了如蔺,可当时不过是因为百里上卿的挑拨,一时怒气升腾,随手一推而已,根本不至于将如蔺推落水。只是那一推,未免急了一些,力大了些,本来如蔺踉跄几步后是能稳住的,可是有人在后面是绊子,才使得如蔺没稳住而落水。”
“什么?到底是谁有这样大的胆子!”帝曦语怒的一掌拍在桌上。
“陛下先别气。”他连忙劝和。“仔细想想,当时除了帝爵与几位卿者,还有好些随侍的宫人,要想找到是谁下的手并不容易。”
帝曦语没有答话,垂下眸,细思着每个人都可能性,百里谦叡虽然有惹怒阿时的做法,但是他不可能预料到阿时会推叔如蔺,所以此人定时临时起意。这种事情,没有主子的授意,奴才们是不敢擅自做住的,突然情况下当然不可能来得及商量。如此排除,便就只有两个人了,慕芝城和兰禹陵。
“慕芝城和兰禹陵,你觉得谁更像是凶手。”
“慕芝城因为兵部尚书被重用在宴会上比以往娇纵了些,兰禹陵一向和百里谦叡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既然是百里谦叡挑起的,那么兰禹陵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叔如蔺分析到。
“不,是慕芝城。”帝曦语反驳断定,“不是兰禹陵。虽然他与百里谦叡关系好,可他不会轻易的帮助他的。”
“陛下能确定?”叔如蔺还是有几分不能完全相信。
她眸色深深,带着隐忍的怒气,“是,完全确定。但是朕却将他不可奈何。”
“那陛下现在准备怎么办?”
“自然是先将他捧的高一些,这样才能摔的更惨。”她说着,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带着嘲讽与怒火。
算计人算计到自家阿时身上来,没有证据就放过他,可不是自己的处事风格。
当日就有一道旨意下达,即日起,由慕上卿暂代协理后宮之权。此之一下,明眼人即能看出这态度。
帝爵明目张胆的谋害少卿而被陛下软禁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后宫。
慕芝城一时意气风发,风光无二。
翊凰宫里日渐冷清起来,祁时黎的病在精心的照料下,也反复的少了些,只是一直没有看见她,他以为她生气了,便不会来见自己了,不免心寒。
宫门没有陛下的准许,任何人都不得擅自打开。他生病的消息一直没有别的人知道,这样即避免了别的人来打扰他养病,也避免有人想要伤害他。
还是每日夜里趁他睡着了,悄悄的去,悄悄的出。
“陛下!陛下!”
帝曦语正在明政殿里批奏折,帝霆深急急忙忙的闯进来。
“怎么,皇兄受伤了?”注意到他胳膊上的血口子,连忙起身扶起他。
“陛下!大魏太子!大魏太子一行人前行离开了胜都。”帝霆深着急的说,“是臣办事不利,请陛下责罚。”说着又要跪下。
“皇兄!”帝曦语扶住他,“这不怪你,他们要走,是没办法拦的住。”
“来人,宣太医!”
翌日早朝。
“列为臣工认为此次北境与大魏一站,何人挂帅为妥?”帝曦语坐在上位,淡然平和的目光扫视众人。
“回陛下,臣认为,可由麟威将军叔栖北为主帅。”
“回陛下,臣以为不妥,麟威将军叔栖北手握三十万铁骑,兵权过于庞大,臣以为不宜再由他挂帅。”
“回陛下,臣认为,可以由安远将军何筱为帅。”
“回陛下,臣以为不妥…………”
朝堂上一片争执之声,各有不同的意见。
“够了!”帝曦语断喝一声,争执嘎然而止。“朕觉得……你们所说意见皆不妥。”
众人疑惑,都不妥?可将领有限,现在又当如何?
帝曦语缓缓站起身,长眉入鬓,目光灼灼,朱唇轻启,“朕决定,御驾亲征!”
众人皆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