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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下,仍有对施怀死忠的将领提出,愿意领兵出战,其中,最积极的要属赤国的中将军徐华。
徐华是正宗的武将,没有什么雄才大略,也没有多少的统帅能力,但冥武高强,骁勇善战,是冲锋陷阵的一把好手。他向施怀提出,愿亲自率领骑兵出城,与金军和新赤联军决一死战,若能取胜,自然最好,若不能胜,哪怕全军覆没,战死沙场,也要打出赤国的威严。
到了目前这种境地,徐华还敢出城与敌力战,施怀亦深受感动,他准了徐华的请求,并亲自登城门楼,为徐华统帅的骑兵军团擂鼓助威。
这时候,施怀也不认为徐华能扭转战局,击败金军和新赤联军,但徐华有句话说到他的心坎里,就算要死,也要死的有尊严,不能窝窝囊囊的坐以待毙,要以一场正面交锋打出赤国的威严。
十万的赤国骑兵,对阵百万的金军和新赤联军,双方的实力已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对于主动出城求战的赤骑兵,金军和新赤联军没有在营内龟缩死守,第一军团、铁狮军和第七军团相继出营应战。
双方排兵布阵,在建康城前展开一场规模宏大的交锋。
骑兵对阵步兵占有优势,但那也是相对而言的,如果双方的兵力相差太过于悬殊。骑兵的优势也会荡然无存,更何况,金军方面还有克制骑兵的第七军团。
随着双方战鼓擂动,号声齐鸣,激战一触即发。
此时,徐华所统帅的骑兵还真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感,看着前方密压压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金军战阵,以徐华为首的赤骑兵非但没有退缩,反而还直直地冲杀去,迎着金军的锋芒展开骑兵冲阵。
很快,双方的将士便接触到一起,只是顷刻之间,战场哗啦啦的碰撞声连成一片,奔驰的战马撞在步兵的盾牌。步兵固然被压扁撞碎,骑兵亦是人仰马翻。
一瞬间,双方正面接触的将士们扑倒一片。
金军这边硬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把赤骑兵的冲锋顶住,接下来,盾兵后撤,长矛兵顶,以长矛猛刺面前的赤骑兵。赤骑兵也是不甘示弱,在马居高临下的挥舞着战刀、长枪。砍杀下面的金军士卒。
双方的交战由一开始便陷入到你死我活的白刃战当中,喊杀声、惨叫声传遍战场内外。等到赤骑兵彻底被金国的步兵缠住。机动性降到最低的时候,金国的重装骑兵终于加入了战斗。
重装骑兵进入战场之后,双方势均力敌的局面立刻发生变化。
赤骑兵根本无法阻挡重装骑兵的推进,后者在推进时仿佛绞肉机一般,速度虽慢,但却能绞杀一切。撕碎一切,成群成片的赤骑兵倒在重装骑兵的马蹄之下。
徐华是很勇猛,冥武也很凶狠,但双拳又如何能敌得过四手?很快,他便被数名金将死死缠住。进退两难,而在这个时候,手持九转断魂刀的关河又快马加鞭的向他冲来。
徐华在几名金将的围攻之下就已经显得捉襟见肘,难以应付,现在关河又冲杀过来,他更加招架不住。又战了十几个回合,徐华的肩头、手臂、肋下、大腿皆被划出口子,鲜血淋漓,将身的铠甲染红大半。
见他形势危急,数名赤将急匆匆赶过来,拼死将关河等将抵挡住,这才把徐华替换下阵。
十万赤骑兵的冲阵,在金国步兵和骑兵的配合下,被化解于无形,非但未能将金军击退,反而还被对方压得节节溃败。
趁着手下众将挡住关河等人的空档,徐华举目观察战场的局势,见己方的骑兵和敌人已形成缠斗之势,陷入全面被动当中,他当即下令,全军回撤,拉开与敌人之间的距离。
赤骑兵打不过兵力众多的金军,但跑路还是没问题的,一听到回撤的命令,全军后队变前队,如旋风一般后撤出一里多地,直接退到都城的护城河前。
看敌我双方的距离已拉开足够远,徐华这才下令停止回撤,并派人统计己方的战损。
一场激战下来,十万的赤骑兵剩下不足五万,只是这转眼之间的工夫,竟然折损过半。
听着各兵团回报来的损伤,徐华的冷汗随之流出,难怪自金赤开战以来,金军势如破竹,而己方却一败再败,金军的战力确实高得吓人,看来,今日出城一战,也是难得善果了。
想到这里,他把心一横,向左右众人大声喊喝道:“今日,若不能胜,我誓与金贼同归于尽,有怕死的弟兄,现在可以转头回城,我不怪你,如还有不怕死的兄弟,那就随我再冲杀一次敌阵!”
“徐将军,杀!”
仗打到现在,有那么多的同袍兄弟战死沙场,赤骑兵的眼睛早已杀红,此时此刻,人们彻底抛弃个人的生死,一心只想着为阵亡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数万赤骑兵无一退缩,人们在马齐声呐喊。
徐华回头环视背后的众骑兵们,心潮澎湃,热血涌,仰天哈哈长笑道:“能和那么多同生共死的兄弟并肩作战,此乃我徐华之幸,纵然战死沙场,又有何惧?哈哈――”
说着话,他目光移,看向城门楼的施怀,同时拱起手来。大声喊道:“大王,请再为我等擂鼓助威!”
施怀的眉头拧成个疙瘩,己方已仅剩下不足五万骑,而对面的金军,依旧是人山人海,好像经过刚才的激战兵力没有任何的减少。再打下去,怕是要有去无回了。
他手扶箭垛,看着浑身是血的徐华,即心痛又不舍,向下面急声呼唤道:“徐华,本王已知你有尽忠报国之心,你速率领将士们撤回城内……”
他话还没有说完,徐华已正色说道:“大王,请恕末将难以从命!国家有难。我等武夫,本应争战沙场,纵然粉身碎骨,亦是我等之荣耀。还望大王成全,为我等擂鼓助威!”
骑兵是用来攻敌的,而不是用来守城的,困在城内,毫无作用不说。只会成为消耗粮草的负担。
徐华现在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么战死。要么杀退敌军。
望着徐华坚定的表情,施怀已然看明他的心意,他心头发酸,下意识地咬紧牙关,握起拳头,紧接着。又看向左右的大臣们。
在众多的赤臣当中,有不少人已面红耳赤地垂下头,与徐华相比,他们当然觉得羞愧,正是他们在一天到晚的主张放弃抵抗。向金国缴械投降。
“若我赤人皆能像徐华将军这样尽忠报国,有一死之决心,我大赤又何至于有今日!”也不知施怀是在埋怨众人还是在埋怨他自己,他收回目光,回手抓起鼓锤,高高举过头顶,看准鼓面,全力猛砸下去。
“咚!”
鼓声一起,战马稀溜溜嘶鸣。
战马也是有灵性的,尤其是经常争战的战马,只要一听到鼓声,便会知道要战场,自然而然的兴奋起来。
此时再看城外的赤骑兵们,战马无不是抬起前蹄,怪叫连连。
“咚!咚咚!咚咚咚――”
施怀连续擂鼓,徐华一手持长刀,一手牵缰绳,稳住雀跃的战马后,回头大吼一声:“杀――”
“杀啊――”赤骑兵们齐声呐喊,数万骑兵犹如潮水一般,卷起漫天的尘土,再次向金军阵营冲杀过去。
金军。
在后面观战的林浩天这边完全和施怀那边的悲壮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氛,一派轻松,谈笑风生,甚至还有侍卫特别为林浩天准备好了茶水。
望着前方反扑过来的赤骑兵,林浩天一边悠闲地喝着茶水一边笑吟吟地说道:“这支赤军倒还算不错,凶猛刚硬,宁折不屈,只可惜太蠢了,白白牺牲在战场,毫无意义,还不如撤回城去,杀掉军马,充当军粮呢!”
“呵呵――”宋浩也乐了,说道:“如果赤军不蠢笨,我金、新赤两国的大军又如何能杀到建康城下?!”接着,话锋一转,他又好奇地问道:“等攻破建康之后,林贤弟准备怎么处置施怀?”
林浩天沉吟片刻,说道:“若是留下施怀,日后终成祸患。”
宋浩倒是不以为然,一个亡了国的国君,还能成为什么祸患,日后还能有什么作为?他摇头说道:“贤弟又何必赶尽杀绝呢?赤国灭亡之后,林贤弟能顺理成章的占下整个木地以及大半的赤地,难道还容不下一个施怀吗?”
林浩天挑起眉毛,怪异地看眼宋浩,理所应当地说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难道宋兄不懂?与其为以后留下麻烦,还不如现在做得果决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