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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立哭,九义妖也哭。三女妖更是哭的撕心裂肺,死去活来。都说:“大哥不吃肉,我们也不吃了。”杨立道:“不必,岂能因我一人之心事而绝众人之口欲?你们还吃肉,我自吃野菜。”九义妖听了,皆泪流不止。以为杨立忠孝仁义,誓死追随,许以死报。后人观书至此,有诗专道杨立,诗曰:
掉肉思亲泣可怜,赚得英雄奉先贤。
违心杨立非阿瞒,更比曹操百倍奸。
再说义净冷的睡不着,靠在墙角哀叹平生。一束烛光照进门缝,义净推门一看,只见李长者正在抄写经文。义净道:“李长者真信佛之人也。”李长者礼拜道:“谈不上。不过寡居抑郁,心生烦闷之时胡乱抄写而已!”义净又问:“经文出于何人?”李长者道:“紫额郎杨立。”
“喔喔喔”三声大公鸡的叫声吵醒了义净,义净起身,不见了空幻。因问道:“你大师兄哪去了?”三长揉揉眼睛,打个哈欠。懒散道:“担心个甚?丢不了,丢了倒省得麻烦。”义净道:“丢了倒好,就怕丢不了,还惹是非。”李长者敲敲门道:“长老出来吃饭。”义净整好衣帽出去用饭,正看见空幻在那吃,沉下脸问:“昨晚上死哪去了?”空幻心生不悦,更加坚定想收杨立做师弟的想法。不由回答:“杀人去了,放火去了。”义净听到这样的回复,心里也已不耐烦,甚至是厌恶。
义净吃了两个馍馍,喝了一碗南瓜粥。义净开门,哇!好厚的雪,真是:树穿棉装路盖被,山刷石灰河涂粉。义净不禁诗兴大发,随即作诗,诗曰:
一觉与寒同一梦,醒来积雪寒意更。
鸡鸣早饭出门后,忍蹂素裹除微坌。
又诗曰:
昨夜雪使万物僵,今晌林庭注声忙。
雪宁益于圊中土,决不图夸树上花。
义净回到家中,俯首道:“长者,贫僧能否借一把扫帚?”长者应允。三宝拿了一把竹子扫帚出门扫雪,三长要抢过扫帚自己扫。义净硬是不让,自己走一步扫一下。手冻不松开,腰疼不直腰。喘气不缓歇,冒汗不去擦。就这样从辰时分扫到申时分才扫到擎君庙,义净驻足抬眼,只见擎君庙好生气派,只见:
朱墙万丈,碧瓦连绵。五柱撑天,四洞通幽。宝顶插针,八角含珠。向上仰首,似有八千台阶。从底而起,更乎一座天梯。四周草木全枯死,唯有苍松青且直。
义净略歇一会,登阶直上。三长、空幻左右扶着他。行至庙门口,眼前伫立一位白衣少年,只见他:
鹅蛋脸,愁鹰眼,狼笑目,鱼鳍眉。紫额青唇,白衣蓝履。身高米八,垂手侍立。
杨立也见义净面相,只见:
身高八尺男儿,不胖不瘦硬朗。眉深眼浅,五官端正,四肢矫健。头戴五佛冠,身披白玉袈裟,熠熠生光。手里一把竹扫帚,心中一个佛世界。
义净叹道:“真天人也!”义净见了杨立,心中大快,再看空幻时,便心生不悦。于是白了空幻一眼,径直往庙里去,坐在蒲团上诵经。三长给空幻丢眼色,空幻进了擎君庙,问长老:“您觉得他做您徒弟怎么样?”义净道:“徒弟岂是乱收的?”空幻道:“这好办,我去西天请示佛祖。”义净道:“你不是说佛祖去了故土罗卫国传经说法去了吗?”空幻笑道:“好糊涂,那三千世界不知有多少佛祖,少了如来便怎么了?”
话说空幻正要往西天大雷音寺,脚还未挪一步,天上金光下降,耀人眼目。义净师徒与杨立抬头望去,只见天上现执莲观音,也叫多罗菩萨。传说观音菩萨在无量劫前,已普救了无数众生,可是有一天,菩萨用她的慧眼观察六道,发现受苦的众生并未减少,顿生忧悲,双眼流出眼泪成了莲花,莲花又变成了多罗菩萨。
义净拜道:“弟子唐三宝拜见菩萨,不知菩萨亲临,有何圣谕?”多罗菩萨道:“如来回归故土罗卫国时,曾有法旨留下。待你南游至羊角山时,请务必收杨立为徒。”义净道:“弟子谨遵法旨。”
义净行于杨立前,行跪礼,真诚道:“擎君,可愿做我徒弟?” 杨立跪下回礼,羞红着脸,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点头。义净拿了戒刀要给杨立剃度,就在这一刹那,空幻耳朵嗡嗡直响,越响越厉害。跳到义净跟前,打落了戒刀,指着杨立道:“师父,这人不是好人,不可收徒。”义净呵斥道:“你这侏儒野狖胡说什么?”空幻道:“我听到他不是好心。”三长道:“师父别被他哄了,但凡人之好坏,全凭慧眼一观。哪有用耳朵听,就能听出人之好坏来?当初在碧云国时,他就说骆驼犬有邪气,要谋害师父。如今又说杨立不是好人,也真有点欺人太甚吧!”义净听了三长之言,登时气愤,朝着空幻吼道:“你不是说别人,你是在说我不是好人。你有能耐,你自成一路,不用跟着我受气。”空幻道:“师父,你听我说,这杨立早有预谋,他做你徒弟是为了害你。你不听我的话,迟早要后悔。”杨立也不发言,只是低头。三长道:“哥啊,你中什么邪了?刚才还要收他做师弟,怎么一转眼就变了?脑子锈钝了?”空幻道:“俄的眼睛虽被幽灵蜮吹过,可耳朵还好使。之前被他用憋心术蒙蔽,所以一时不能分清好坏。如今他自以为得计,放松警惕。他的邪心杂念顿起,是故耳朵听的最清楚。”
义净连叫三声“放屁”,道:“刚才多罗菩萨的话,你没有听见吗?连佛祖都要我收杨立为徒,你凭什么阻拦?”于是不听空幻之言,执意拿起戒刀给杨立剃度。剃度后,三长笑道:“你们看,成了秃头显得更英俊,可惜就是额头上那片紫伤太碍眼了。”义净笑道:“要是没有那片紫伤,又怎么能叫紫额郎呢?”三长道:“师父,快给他取个法名吧!好赶路。”义净道:“空如来藏,无生法忍。你大师兄叫空幻,你二师兄叫空心,你就叫空忍如何?”杨立拜谢道:“空忍谢过师父。”随后叫三长取出通关文牒,将杨立的法名注了进去,杨立无言,唯有拜谢,又称空幻为大师兄,称三长为二师兄。三长乐的屁颠屁颠,独独空幻不乐。未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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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回柏树林打死狐狸精花奴县详问弃子情
话说义净收了杨立为徒,忽然“雷声”震耳,百姓结队呐喊,领头的正是九义妖。杨立命九义妖退下,独告百姓道:“苍天不佑,民生维艰。杨立学此神通岂为占山为妖乎?我村落后,他国繁华,杨立之心怎能甘也?今幸有中华上州之高僧前来,杨立拜之为师,护之取经。成功之日便是回乡之时,至时我等生民犹惧天灾**乎?”
百姓泣拜而归,独九义妖不归,尤其是杜小白、胡映雪、毛笑花三妖缠着杨立,死活不让杨立去南游取经。三长见了好不羡慕,道:“擎君真是艳福不浅啊!”杨立叫:“三妹、四妹、八妹,我走之后,你们要照顾好村民。明年要是还干旱没雨,也不要到天庭闹事。就把洞中水库拿出解救良田,杨立此去最长不过三年便可归来,到时再与你们高堂聚义。”三妖泪如雨下,伤心欲绝。
义净返回李长者家还了扫帚,又赠送了一颗夜明珠给他。李长者感激不尽道:“还有二十来天就过年,等过了年再走吧!”义净执意要走,李长者只得备了干粮给义净,义净再三感谢。
真个有爱不过人间,无情最数光阴。一转眼便是人间二月天。但见:
冰释雪溶,沨沨水响。万物复苏,野花喷香。蝴蝶飞舞,燕子归檐。泉水叮咚,小鹿飞驰。真个是:世间万物谁最美?唯有春光堪入画。义净置身于春风得意之中,游赏天地,信口吟哦,诗曰:
春草出头绿衣裹,野花梳发饰金簪。
云正中天隐日飘,风斜剪尾点雨飞。
问天怜谁娇姿舞?自是归山傲雪梅。
话说师徒四人风餐露宿半个月走到一柏树林,忽然一阵旋风刮来,响的树林子哗啦啦的。因风大,义净把头低在驼峰后,没走几步,一只狐狸影子“嗖”的一下划过师徒四人的视线。杨立放下担子,扔了缰绳。朝狐狸追去,只听乒乒乓乓,丫丫叉叉打了上百余合。义净耳听得兵器打斗声,越来越激烈。于是对空幻道:“空幻,你听这打斗声越来越急。我怕空忍不敌那妖怪,反被妖怪害了性命,还有劳你去帮他一帮。”
空幻刚开始不愿意去,无奈义净催的紧。空幻才纵身一跃,驾起一阵清风,飞至柏树林。隐约见一条狐狸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