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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继入席之后,张残偷偷看了一眼琴星雅,便赶紧转过头,唯恐自己满是世俗的眼光玷污她的纤尘不染。
曲凡更是没有令尴尬的场面继续沉闷,率先道:“曲某现在最感谢的,其实却是那些东瀛人和高丽人。若非他们,曲某还不知道会不懂得天高地厚至什么时候。回想之前所到之处皆众星捧月地可笑,着实令我无地自容。”
曲凡语气十分诚恳,看样子似乎乃是肺腑之言,并非完全是在隐忍。至少他现在确实是有了些许不同。比之张残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身上的繁华与轻狂,几乎消失不见。
传天和张残都没说什么,夜染尘只能开口道:“成长是岁月催人老的必然,若非早死,谁人都会有此经历。而成熟却是需要付出代价才能获得,虽然这些代价之大,有时会令我们后悔变得成熟。”
曲凡笑了笑,不疾不徐地道:“后悔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任其后悔而无动于衷。世事的无常已经如当头一棒般,令曲某知道再不能这样继续蹉跎下去。所以,曲某希望能与诸位同行,一起去保护萧老元帅,接受血的历练!”
张残自然一百个不愿意,正要拒绝,却见琴星雅凝望了自己一眼,只能道:“能与曲公子同行,是张某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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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襄阳城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战略位置极为重要,未免凑字数的嫌疑,在此便不做多表了。
张残等人步入襄阳城,便没来由的生出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紧张感,因为城中总有身披甲胄的士兵在不间断地巡视。只看这些士兵,精神饱满,虎虎生威,夜染尘都忍不住道:“大宋居然也有如此精兵!”
传天也点了点头:“随便其中一人,放到江湖上绝对能闯出一番名堂。”
张残笑道:“士兵对武艺的锻炼更是达至若渴的地步,因为只有不断地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能于战场上存活多一份保障。”
夜染尘略带钦佩地说:“以点及面,只看这些精兵如此,更让夜某对萧老元帅生出敬仰。”
张残顿时生出一种自豪感,微笑道:“如果是孬种,岂有脸面呆在萧元帅帐下!”
夜染尘像是第一次见到张残般,上下打量了张残两眼,略带讶然地道:“以张兄的性情,居然也会如此推崇一个人。”
张残算是半个地主,自被泰山派逐出师门之后,便一直生活在襄阳。不过张残并没有把这里当作是自己的家。
家是避风港,是很容易让人生出温暖和安稳的字眼,哪怕这甚至是一个并不和睦的家,哪怕家中的成员关系互相紧张,也并不损其令人心安的感觉。而襄阳城一直处在战火的最前线,虽然大宋现在和金国并未开战。不过因为累世的仇恨,便衍生出不间断地碰撞。每有碰撞,士兵自然首当其冲,保家卫国。所以,很可能朝不保夕的残酷所在,绝对不是家该有的温馨。
土生土长在襄阳城的百姓自然不会如此,无论此地如何,终究是无私奉献着水土,养育着自己的母亲。这种叶落归根的归宿感,最是没道理可讲。更何况有萧破在,烽烟在侧的襄阳,实则却是人间最后一方乐土。
因为自萧破执掌帅印之后,金国从未取得任何一场胜利。
元帅府门口的那幅对联,乃是百姓自发为萧破奉上。说是对联,其实却是一曲诗句,书曰:
但有龙城飞将在
不教胡马度阴山
这不是夸赞,而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张残等人的到来,元帅府上下早已皆知。走过青竹绿翠的僻静小道,有如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般,豁然开朗之下,伟岸修长的萧破似乎早已在此等候。
萧破饱满的天庭下,剑眉皙长,斜飞入鬓。双目有如点墨,莹莹晶润,不带一丝杂质。他穿着青灰色的文士长袍,倒是让人不禁想到,他不仅是战场无敌的统帅,更是才高八斗的状元郎。随意一身穿着,但是萧破神态闲适,悠悠然有若苍穹飞鹰。潇洒自在之余,更有与天比高的气度。
萧破早已年过花甲,然则看上去仅如弱冠年岁。
无论是世间任何皆不能使之动心的传天,还是淳朴耿直的荆狼,又是沉默寡言的夜染尘,抑或美得有如九天仙女的琴星雅,或是天生华贵的曲凡。当这些心高气傲的年轻一辈翘楚,看见萧破第一眼的时候,却是不争气如张残当年那般,竟然古怪地生出了一种大愿得偿的满足感:终于见到了萧破!
萧破。
中原第一美男子。
中原第一才子。
中原第一兵法大家。
萧破的故事,家喻户晓,更是激励着数之不尽的年轻人拼搏奋斗。萧破对于大宋来说,是坚实的壁垒。对于张残来说,他早已升华为神。
宾主入座之后,张残自然而然立于萧破右手边站立,充当护卫。
萧破微笑道:“看到几位少侠,便知我中原武林又有衰极而盛的趋向。”
夜染尘等人连道不敢。
萧破欣然道:“乱世出英雄。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但是倘若失去争斗,少了几许英雄慷慨战歌,世间哪会绚烂多彩。”
这话说得有些太过冷漠直白,听起来令人觉得并不舒服。然而细细回想之下,却又觉得也只有极为超绝的人物,才会讲出这般极为超然的话语。
传天的存在,向来不会被人无视。萧破直视着传天,略显意外地道:“传少侠竟然敢去修炼灭世神目,即使萧某,也不得不感叹传少侠的无法无天!倘若将来真的能大成,只此一技,足可纵横上下五千年。”
传天略带紫芒的眼睛闪过一丝精芒,洒然道:“以萧元帅的武功修为,何须我等保护?”
萧破微微一笑,欣然道:“诸位少侠远道而来,风雨兼程,萧某甚是感激。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有回报,因为取我性命之人,也于今日来临。”
萧破话语一出,张残雄躯忍不住为之一震。
萧破又笑道:“她来得如此巧妙,实则是要故意打击诸位少侠。所以萧某身死之后,诸位万不可生出沮丧的气馁,因为这是敌人乐于见到的。更因为诸位,是大宋最后的希望!哦,她来了。”
话音刚落,庭院之中出现了一个白衣似雪的女子。
即使是传天,也忍不住骇然:何人能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十丈之内而不被自己发觉!
女子的乌黑长发,没有任何装饰,没有任何束缚,随风拂动。
她的双目有如一汪清水,平静而幽深,让人一眼望不到底。如果硬要窥探深浅,怕是会溺亡其中,无可自拔。
鼻翼小巧,精致可人。有如画龙点睛一般,为她毫无瑕疵的瓜子脸上,撑起美丽至举世无双的高耸。
她楚楚而立,但是周围似乎更冷了几分。
白皙的皮肤,遥知不是雪,为有清香来。
这是一个拒人万里之外的绝世美女,然而她的孤芳自赏,或许只是她的伪装。因为她正柔情似水般看着萧破,连引人注目的传天,她都未去侧目半点。
像是飘着一样,她无声无息地来到萧破面前,盈盈一拜:“侄女默郁,拜见萧叔父。”
萧破欣然地走至默郁面前,毫不避讳地扶起默郁的香肩,毫无杂质的双目,审视着默郁毫无瑕疵冷若冰霜的玉容,欣然道:“十年未见,小郁终于对焚经诀有所领悟了!”
焚经诀,仅在神话传说中存在的无上武学,终于不甘寂寞地出世了。
默郁并未说话,被萧破如此注视,根本不闪不避,也以平静而幽深的双目大胆地看着萧破。
所有人都默然不语,眼前的一幕,好似久别重逢的恋人般,甜美而和睦,甚至令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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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落日的余辉刚好从萧破与默郁两人之间穿过,只差一个紧紧的拥抱,便是一对儿完美的夕阳恋人。
似乎心有灵犀般,两人同时而动,拉开至一个礼貌的距离。
寒风凛冽,吹乱了默郁的长发,她毫无瑕疵的玉容分外有一种不染尘俗的清冷。她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萧破,似是低声呢喃一般,幽幽地道:“干娘死了。”
萧破笑了笑,油然道:“她咽气时最后一眼,萧某助她越过万水千山,看到了萧某。”
默郁垂下了头,沉默了许久,方又重新说道:“干娘希望默郁将她葬在那片白杨林中,那是干娘第一次见到叔父的地方。她说她将永世留在那里,凝望那段美丽得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