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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天姀赞许的看了绿楣一眼说道:“没错,你这就去将装簪子的匣子直接拿过来。等我的病好了,自然会拿回来还给二妹妹。”
暮冬和暮雨对视一眼,已经没有理由再阻拦,可她们怎么可能将纪尔岚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她的对头呢?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们怎么对得住姑娘?
暮冬上前一步,跪在纪天姀面前,说道:“请大姑娘恕奴婢不能遵命,没有二姑娘的吩咐,奴婢无论如何也不敢乱动那簪子的。”
绿楣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她与暮冬同样是这府上原来的婢女,只是暮冬被府中嫡出的主子挑去了,还过的风生水起,凭什么她这么好运气?她暗自冷笑,说道:“你是二姑娘的奴婢,难道不是纪府的奴婢?居然这般不把大姑娘放在眼里,这么明目张胆的违逆?”
暮冬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从她的面容滑落到她的右手,心头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果然,绿楣转头对纪天姀请示道:“姑娘,不过是一支簪子而已,二姑娘怎么会吝啬不借?分明就是这婢女不知好歹,妄图挑拨您与二姑娘的姐妹情份。不如,咱们该给她点教训,免得以后她给二姑娘惹祸!”
暮冬和暮雨吓了一跳,连忙看向纪天姀。纪天姀却似比刚才更精神了些,又想起之前纪尔岚在大庭广众之下命月息扇她耳光的事情,不禁对绿楣的提议很是兴奋赞同:“你说的一点不错。”她指了指暮冬和暮雨,说:“绿楣,你去给我教训她们。”
绿楣低身行礼,领命道:“是,姑娘。”
她微微弯着唇角,对纪天姀身后的两个粗壮婆子说道:“把这两个目无尊卑的东西给我牢牢按住!”
那两个婆子连忙上前,不由分说将暮冬暮雨死死禁锢住。两人跪在地上,根本挣扎不得。绿楣抬起没有受伤的左手,‘啪啪’就是数个耳光打在暮雨的脸上,冷声道:“你一个奴婢,居然敢用诸般借口搪塞主子,真是该打!”
暮雨手臂被婆子在身后架住,根本动弹不得,无法闪躲。被打的两颊瞬间肿了起来,忍不住痛呼出声,嘴角血迹鲜红,指印处甚至被抽出了的血凛子,可见绿楣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暮雨!”暮冬惊叫一声,连忙去求纪天姀道:“大姑娘,奴婢们真的没有诓骗您的意思!”
“哼,真是毫无诚意!”绿楣根本不想给她们辩解拖延的机会,她绕到暮冬身后,一脚踩住她的脚腕。
“啊!”暮冬尖叫一声,剧痛传来,头上立刻见了冷汗。
纪天姀一惊,没想到绿楣下手这么狠,可再一想,不过是个奴婢,又是欺瞒她在先,便冷哼一声没说话,任由绿楣下手折磨暮冬。
绿楣弯腰在暮冬耳边低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的右手残废,就是拜你们姑娘所赐,今日,我就让你落个比我害惨的下场!你若要怪,就怪你的主子去吧!”说罢,她脚下再次用力。
暮冬只觉得痛疼钻心入骨,脚腕几乎就要断裂了。
空山小筑的其他丫头一见此情形,就想来帮暮冬,反正她们姑娘回来之后一定会保下她们!然而,她们才一动,纪天姀便说道:“你们反了天了?谁若敢妄动,现在就挨上五十板子!看你们能不能等到纪尔岚回来救你们!”
几个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苦笑。她们只是奴婢,若真的冒犯了纪天姀,当场打死也不是不可能的。
绿楣见此情形眯了眯眼,得意一笑,脚就要用力狠狠碾下去。外面却传来一阵脚步声和秦氏的喝问:“这是在干什么?”
纪天姀脸色沉了沉,但马上就换了一副凄苦神色,说道:“母亲……”
秦氏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冷:“你身上还病着,不好好在院子里休息,跑到外面来闹什么?”
纪天姀委屈道:“母亲,天姀吃了药却根本不见好,病症越发沉重,身上十分难过,所以想要借二妹妹的荷露簪一用。荷露簪那般奇妙,我的病想必很快就能好了。可这两个丫头却拿话来搪塞我!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虽是家中庶女,可也是正经的主子。母亲,您说是不是?”
说完,她垂下眼眸,掩住得意。她就不信,一个曾经被她姨娘压制了十来年的蠢女人,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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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意想不到的秦氏
秦氏皱眉看着纪天姀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下一冷再冷。
女子本弱,为母则强。秦氏性情虽然并不果断坚韧,但有人欺负她的女儿,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何况她清清楚楚的知道纪天姀的居心!
她肃着一张脸,说道:“天姀,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人情世故也有各自的道理。你要借别人的东西,难道不该与主人家先说一声么?别说暮冬和暮雨只是下人不可擅自做主,就算她们受你威逼将东西给了你,你也不能要!不告而取便是偷!你可明白这个道理?”
院子里的人都不禁怔然,这是所有人第一次看见秦氏如此情态,语气凛冽。制住暮冬和暮雨的两个婆子都下意识的松了手,跪在一边。
秦氏直视着纪天姀,说:“今日,你想要你妹妹的簪子,便如此作为。他日你若看上了哪位公主王爷的心头好,也要这般张牙舞爪的上门去讨要吗?”
纪天姀一时愣在那里,讷讷不能言。
“而且,你妹妹的婢女犯了错,等她回来,自有定夺,是惩是罚她自会给你个交代。可你擅自动手,成何体统?”秦氏环顾了一圈众人,又说:“子不教,父之过。上次,你已经犯了一次偷盗的过错,难道还要一错再错,辱没门庭,给你父亲丢脸?”
纪天姀听她提起阳城那件事,便下意识的张口辩解。“上次的事情分明不是我……”
“不是你?那你为什么解释不清?不是你,你又为什么要跟你祖母认错?!天姀,这里是京城,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你父亲的前程。在阳城,众人可以帮你瞒着丑事,可在这里,谁能帮你瞒下?”
她不是讲不出道理的人,从前她不出头,是怕顾姨娘母女变本加厉的欺负她的儿女,现在,她的儿女已经长大了,她再畏缩不前,不就是拖儿女的后腿吗?
纪天姀面色刷的惨白,无措的后退了一步。扶着她的如儿差点失足绊倒,木香在一旁冷眼看着,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出头。
秦氏见纪天姀怕了,皱眉看了一眼目含惊慌的绿楣,说道:“知道的,说你不受教,不知道的,岂不是说我这做嫡母的对你不曾用心管教?天姀,你若不知悔改,便日日到我跟前去立规矩,女学也不必去了。免得你再受人挑唆,做下糊涂事。到时候,又传出什么流言蜚语,连自己的亲事也给毁了!”
纪天姀浑身一颤,她向来最在意的便是自己与阮宁的亲事。而且,她若不去女学,没了外面的交际,到时候,她一个庶女,还怎么在京城立足?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她立刻跪下说道:“母亲,这并非我本意……我,我……”
她想要解释,却又无从解释。木香眉眼动了动,琢磨着秦氏的话,突然跪下说道:“太太,大姑娘都是受了绿楣的挑唆,才一时糊涂的。而且大姑娘只说让绿楣教训教训暮冬和暮雨,也没让她下重手,都是绿楣自作主张,不是姑娘的本意,请太太明察。”
绿楣猛地抬头去看木香,见她神情真挚,面带哀色,仿佛真心要替纪天姀开脱似的。她暗自咬牙去看纪天姀,拼命摇头乞求对方不要放弃她。
然而,纪天姀这样的凉薄心性,为了给自己脱罪,怎么会管一个婢女的死活。何况,就是因为绿楣给她出了这个主意,才让她又栽了一次!她受到木香的启发,没有半分犹豫,连忙说道:“母亲,我不该听信绿楣的谗言,也没料到这个婢女擅自出手伤人,天姀病的糊里糊涂的,都是受了她的蒙骗,请母亲一定要信我。”
秦氏对纪天姀诸多伎俩反感至极,忍让只会换来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这次的事情必然要让她领些教训。她默了默,点头道:“既然如此,这个婢女是不能留了。”话虽这么说,她却说不出‘杖毙’之类的话,想了想,说道:“找伢子来,将她撵出府去,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不要,太太,不要赶我出府。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出府就是死路一条呀!”绿楣知道求纪天姀还不如求秦氏,拼命拉着秦氏的袖子,哭喊道:“太太,您发发慈悲,饶了我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