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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蘋一直在岳氏身边伺候,对岳氏宽善直率的性子最为了解,知道她这次是真的寒了心,叹道:“殿下之前若能听取老爷夫人的劝告便好了……”
岳氏心中万般后悔,说道:“是我猪油蒙了心,错看了此等狼心狗肺之人,不听父亲和母亲的劝告,一心嫁给他,总想着自己若成为他左膀右臂,定能得他珍爱敬重……谁知,这么快便尝到了恶果!”
“其实也怨不得您被欺骗,当时咱们觉得是王皇后母子对您有心,现在想想,皇后娘娘为了让您对太子上心,可是用了不少手段。是咱们太后知后觉了……”
岳氏心如刀绞,说道:“若是旁的人家,大不了和离,可作为太子妃,要么一死,要么被废!根本没有别的出路!”
“殿下,您千万别这么想,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采蘋是在是怕岳氏想不开,连声劝道:“咱们往后小心着,只要命还在,就一定能想出办法,老爷和夫人也不会看着您受苦不管的!避过了这一阵,咱们再生计较!”
……
如今春日天色尚短,寅时末,大臣们在殿外等待早朝时,天刚蒙蒙亮。
太子在心中算好了时辰,带着太子妃前往请罪,必要让那些御史言官当着他的面闭上嘴巴!他将岳氏留在外面,自己先进了殿中,却察觉众臣之间的氛围有些不对。竟还有几位御史主动上前与他打了招呼,面色比前几日缓和了不知多少。
他谦逊回礼,却掩不住心中诧异。这群老不死的不是要对他口诛笔伐么?怎么今日竟如此做派了?正要细问,却见君上已然进了殿,并没有注意到暗处投向他的冷然目光。
北山啸则缓步走到群臣跟前,威严道:“众卿平身。”
等群臣起身,北山啸也并不多说废话,直接看向岳荣廷,问道:“听说你查明了崇元寺突降雷霆的原因?”
太子猛然转头,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岳丈大人,心中惊疑不定。崇元寺的事,是大理寺在办,但岳荣廷身为太子的岳丈,关注此事也属寻常,毕竟他的女儿也在这场事故中失去了自己第一个孩子。但他竟是真的查到了什么?
岳荣廷肃着一张不苟言笑的面孔,从武将一列中大步踏出,行至殿中说道:“回君上,臣正要禀奏此事。”
北山啸则闻言便道:“你说。”
“那日天降雷霆,太子殿下所在的佛堂被雷击中倾斜坍塌,但并非化为齑粉。所以,佛堂中的事物依旧有迹可查。昨日臣去崇元寺时,就发现了一些问题。”
“哦?”北山啸则诧异这个岳荣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心了,问道:“有什么问题?”
岳荣廷并不擅长言谈,直接让内侍将他带来的证物呈上,说道:“君上请看。”
一柄金光灿灿的物事被几个内侍抬上,待他们走近,众人才看见这正是年初礼部奉皇命,为崇元寺打造的那柄禅杖,但此时这禅杖已经被折断,拿上殿前的正是顶端的一段,仅有两丈长短,只是原先的三分之一。
礼部尚书崔鸿远见此物不由深深皱起眉头。
禅杖本是僧人坐禅时,用来教戒弟子的用具,意味“警醒”。
北山啸则命人打造此物敬献佛前的用意,是要让天下人看到他并不“昏聩”,能时刻听取逆耳忠言的意思。如今此物出了问题,北山啸的面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这禅杖是怎么回事?”
岳荣廷道:“这禅杖本应是赤金打造,但臣看见这禅杖断口,觉得其中掺杂了黄铜。”
与塑造金身相同,皇家供奉佛家的事物多为赤金,自然贵重异常,如今却被人造假掺了黄铜!
杨承志见北山啸则脸色如同黑云罩顶,立即上前去看,细细看了半晌,禀报道:“君上,老奴看着,似乎真如岳将军所言……且混制黄铜的手段及其隐蔽高明,似乎还有其他材料在其中,使其在重量上无甚差别,轻易无法看出。”
他是宫中老人,大半辈子都在与宫中各色珍宝打交道,这禅杖是不是赤金自然难不倒他。
北山啸则猛然起身,气的青筋暴跳:“崔鸿远!你给朕一个解释!”
崔鸿远被喝的一个哆嗦,他瞄着那禅杖,心中同众人一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也只能出列回禀道:“君上息怒,礼部奉命制此禅杖,上上下下尽心竭力,绝无参假,请君上明察!”
“哼!如今这禅杖就摆在你面前,你倒是说说,你们是如何尽心竭力的?!”北山啸则面色发青,几乎暴跳如雷,指着他怒道:“原来这天雷劈的不是太子,而是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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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总是打错字。。。欢迎大家捉虫,我会多加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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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谁做渔翁(二)
朝堂上风云莫测,瞬息万变,云极殿上君王暴怒,吹散了太子头顶的乌云,崔家转眼成了倒霉蛋。
岳氏管不了那些,她拖着冰冷虚弱的身子回到东宫,心似被千刀万剐,痛的她无法呼吸。想哭,却觉得眼泪都已经被灼烧的恨意蒸干。“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话,真真再贴切不过。”
“多亏老爷及时查明事情原委,不然殿下这会还不知要怎么样呢。您今日在殿外站了这许久,得赶紧招御医过来给殿下看一看,莫要落了病。”采蘋也跟着心酸,半扶半抱将她搀回屋子,赶紧招呼丫头们拿来几个汤婆子,将岳氏团团围住取暖,又连声吩咐着去煮姜汤,请御医。
岳氏惨笑一声,说道:“我是要好好将养,不然哪里有力气对付他们!”
采蘋舒了口气,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主子别自暴自弃就已经很好了。她低声说:“您今日站在殿外,不少人都看见了,君上询问太子是怎么回事,太子竟然说,您不想让他背负不白之冤,说什么也要前来跟君上求情……”
岳氏几乎被气笑了:“他真是好厚的脸皮!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无人能及!”
“不管怎么样,这一关总算是过了。”采蘋叹了一声,心中庆幸。“只是老爷夫人那般疼爱您,知道了您的处境后,恐怕会十分难过……”
岳氏沉沉垂眼,想到父亲看见自己在殿外时心痛的神情,眼泪终于从脸颊滚滚滑落。“是我对不住父亲母亲……”
……
暮云低垂,天边最后一点亮光也隐退在厚重的云层之后。空气中带着微微的湿意,将万物都润的沉甸甸。
岳荣廷心情沉重回到府中,岳覃立即从里面迎出来:“爹!”
岳荣廷看见自己的儿子,想到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岳夫人直接抹了眼泪,又气又怒:“老爷,这次的事,您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哼。”岳荣廷步伐虽不见浮躁,语气却不好。他何尝不想为女儿讨个公道!负手进了花厅,他冷脸道:“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待如何?那是太子!”
岳覃咬牙道:“如此狼心狗肺之人,也配做太子?!父亲,您一定要为姐姐做主!和这样的禽兽……”
“住口!”岳荣廷重重一掌,将椅子扶手拍了个粉碎,指着儿子怒道:“你这是什么混账话!你想害死我们全家上下不成?!”
岳夫人连忙拉住儿子,但其面上的容色显见也十分愤怒:“老爷,就算不能对太子如何,也总要想想办法,不能让然儿再这么下去!若不是你及时得了消息,堵住了太子的口,今日然儿就要被推上大殿顶下这桩大逆不道的罪名!就算能保住一条命,这辈子也难在抬头了呀!”
岳氏若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自己对“天人”之事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会受何等惩罚尚且不知,怕是往后都没法在东宫立足了,又拿什么脸面出门见人?
“是啊!爹,太子根本就没把姐姐当成一回事,居然如此作践她,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岳覃和岳氏姐弟二人感情深厚,今日一事将他气的眉毛倒竖,恨不得闯入太子府将那人狠狠踹上几脚!
岳荣廷脸色阴沉的厉害,心中也为自己的女儿感到不平,可他又能如何?“你们口口声声不能算了,那你们倒是说说,要怎么办!”
岳夫人同岳覃一时哑然,也沉默下来,那是太子,是一国储君,他们但凡有一点不敬,都会被人死死抓住,还有可能被政敌冠上谋反的帽子。
岳夫人垂泪道:“然儿刚没了孩子,正是该好生卧床休息的时候。大冷的天,居然就被拉上殿前认罪!在殿外站了近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