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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岚与她对视的刹那,似乎看见这位病美人眼中有千万波澜涌过,待再细细看时,却只是一片寂静平和。她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但又警惕的否定了。公孙家的女子,即便病弱了些,心肠和智谋却并不会跟着弱。兴许,这位也是有野心的,只是身体羸弱,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她不动神色的回礼道:“三姐姐。”
公孙荼再次朝她笑着点头,才抬步往老夫人身侧走去。素白裙摆间的银纹,随着她的动作,仿若一层银光缓缓浮动,极衬她的纤纤细步。看来二夫人对这个女儿的用心,当真不是一星半点。即便女儿不常露于人前,却是极尽精心之处,恨不得将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捧到这个女儿面前。
公孙岚不动声色的往公孙慕脸上看去,却惊讶与对方并无嫉妒不满的神色,而是稍稍扯住蒋氏的衣袖,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姐姐。
实在太反常了些……
公孙慕一向以府上最出色的小姐自居,还频频到芸箩院试探,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心境平和,光风霁月之人,怎么面对公孙荼,竟就变了个模样?难道真的是因为血浓于水而自动生发的情感么?
公孙岚觉得不会。
即便是亲生的父子母女,兄弟姐妹,到了相关利益的时刻,反目成仇的比比皆是。
相比公孙慕看重亲情,她更倾向于是公孙荼的原因。这就有意思了!
公孙荼坐到老夫人身边,柔声细语的问起老夫人的腿疾,还伸出青葱般的纤细手指,探到老夫人的膝盖上轻轻揉动。祖孙两个竟似自成一个小世界了一般,将其他人都抛诸脑后。公孙岚悄悄环顾四处,包括公孙婉真在内,似乎有所人都习以为常,也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半晌,蒋氏出声说道:“这丫头的病就是从多思多虑来的,让她什么都不要想,她却总是惦记这个惦记那个,偏偏不把我这个当娘的话放在心上。”
蒋氏的话心疼多过嗔怪,老夫人闻言叹了一声说道:“三丫头就是一副菩萨心肠,来人间品味人生百态疾苦,它日还要回天上做仙子。”
蒋氏闻言便掉下泪来,众人纷纷开口相劝。蒋氏却抬头看向公孙岚,说道:“五丫头,听说,你与万生道人是旧交?”
公孙岚心下明了,原来她们母女今日是为了这个。“是,我与万生道人在大安相识,有数面之缘。三姐姐的病,不是道人是否有办法,改日再遇道人,我定向他询问此事。”
万生道人声名远播,却少有人知道他与南宫家的关系,此时他突然回到南宫族内,不仅是要帮扶族中事物,怕也是因为南宫烈的身体的确出了问题。相比于其他的本事,他炼制的丹药往往更令人惊讶,有奇效。
蒋氏眼中一亮,公孙荼则立刻起身跟她谢道:“若能得了道人相看病情,姐姐拿此生谢你,但你万不可因为姐姐的事情,坏了与道人的交情了。”
公孙岚听闻她这一番“大义”之言,心中对此女油然升起警惕之心,面上却不动声色,说道:“姐姐哪里的话,若道人真有办法,就算抹了这份交情,妹妹也定人要帮姐姐讨了治病的良方。”
公孙荼似乎没想到她的回答如此滴水不漏,唇角柔弱的笑容轻微抖动了一下,随即说道:“那姐姐就先谢过妹妹了。”
蒋氏闻言欣喜异常,走到公孙婉真身边说道:“我娘家哥哥跟人讨了几株奇树,春夏结果,冬日葱茏,十分稀罕,不日便能送到京城,到时我让人给你送过去,平日无事的时候讨个趣儿!”
公孙婉真也不推辞,只说:“多谢二嫂记挂我这些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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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转变(二)【第二更】
公孙荼身子太弱,只是坐了这么一会面色便有些泛白,蒋氏赶紧起身说道:“母亲,儿媳先带她回去了。”
老夫人拍了拍公孙荼的手,笑容慈爱,那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疼宠。“快跟你母亲回去歇着吧。”
公孙荼起身跟众人打了招呼才依依不舍的退下,似乎极留恋与众人相处的时光。
老夫人目送蒋氏母女出去,又看向公孙婉真,说道:“你也出来不少时候了,穆家也离不得你,便赶快回去吧。”
不是穆家离不了公孙婉真,而是公孙婉真必须要时时刻刻在穆家站住脚。
她眸中闪过失落,却并不违背,说道:“是,那女儿便先回去,改日再回来探望母亲。”其实她还想问问公孙颖被毒死的事情,但老夫人不说,没人敢主动去提,毕竟有人算计家族内部的利益,如此敏感的问题,谁也不肯贸然出头去问,万一惹了闲话或怀疑,就是要命的大事。
素香已经死了,尸身已经被送出府,明面上的言辞,是她殉了自己的主子,跟随而去了。到底有没有问出什么,只有老夫人自己知道。
公孙岚亲自送了公孙婉真出府,公孙婉真十分欣慰,犹豫再三还是回头对她说道:“你初到靖国,虽有了大致的了解,但对各个家族内部的事情必然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玉休和千山两个丫头都是母亲跟前得力的,一个稳重,一个伶俐,叫她们与你细细说一说,好叫你心中有数,出门在外时,行事也好掌个分寸。”
公孙岚虽然已经猜到了对方的用意,但听她亲口说出来,还是不禁动容。
这就是所谓的亲生母亲吧。
虽然她曾因家族舍弃了自己,让自己流落在外,但心头的疼惜却在相见之时从各处渗透出来,挡也挡不住。方才公孙岚看着蒋氏对公孙荼毫无留的宠溺时的那点羡慕,顿时消散了。
虽然以后面临抉择之时,公孙婉真也许还是会选择家族而放下她,但以后的事谁又知道呢,这样的温情能有一天也是好的。想及此处,她露出真心的笑容对公孙婉真说道:“多谢母亲挂念,女儿必定小心行事。”
公孙婉真又不禁红了眼眶,抓着她的手嗫嚅半晌,却没在多说什么,转身上了马车。
……
公孙岚与杨戭都在适应新的环境和亲人,感受着周身人事的转变。燕鸿也不例外,但相比于公孙岚和杨戭,他的处境要危险的多。
第一个难而又难的难题,便是唐念。
燕鸿着实没有想到,公孙岚会放过唐念的性命。而此时,他也已经深刻的明白了公孙岚此举的用意。他对唐念的绝情,是他此时渗入燕家最大的障碍。
一个女子的恨,往往比想象中更为可怕。
宝顶华盖的马车停在宝祥阁门前,明丽的锦缎车帘被轻轻掀动,帘角坠着的碧玉珠饰玲玲作响,十分悦耳。一个身着湖绿罗裙的娇俏侍女率先跳下马车,又转身去扶里面的人。“小姐,请下车。”
一只素净纤长的玉手扶上车帘,紧接着露出了沉静微寒的面容,发间步摇上长长的银质流苏垂在脸侧,与耳垂上色泽柔和的翠玉耳坠相互辉映,才为女子冷厉的面容增了几分灵动。“紫蔻,你去里面问问,我要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青衫素履,一步步走下马车。
燕鸿看着眼前的唐念,一时怔然。从前的唐念也静,也素。但敏锐如他,一眼便能看出对方是装出来的清冷。为的,是衬她这一身如墨如兰的素淡皮囊。她生就这样一副容貌,但她心中挚爱的,是世间极致的热闹繁华。
对,他记得,唐念曾经与她说过,最喜牡丹真国色,最爱那样的热闹繁华。
但今时,燕鸿发现,眼前的女子,是真的由内而外都透着沁骨的寒意。
他知道那是什么,那是恨。
“呵……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来见你……”燕鸿乍然听见对方问话,语气陌生而厌恶,不禁蹙起眉头,目光转动间,突然看见唐念左手洁白的皓腕之上赫然刺着一朵极其艳丽妖冶的牡丹。她的肤色本就白皙的近乎透明,此刻浓艳与素色相冲,另燕鸿的瞳孔狠狠一缩。
崔蕴见燕鸿盯着她手腕上的刺青,不由嗤笑道:“原来是个登徒子……”
这是回到崔家之后,她找人为她刺上的,代表了她的新生。现在,她不再是唐念,她是崔蕴!是崔家的小姐崔蕴!
燕鸿听见她的话,面上闪过难堪的怒意,却压抑着重新抬头,说道:“阿念,是你。”
“阿念?呵……谁是阿念?!”
崔蕴生母早亡,从小跟随父亲流浪在外,虽没有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