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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两眼一花,一旁的婢女连忙扶了她一把,纪成霖皱眉问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品蓝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秦氏站稳身子,下意识的往纪尔岚面上看去,纪尔岚也不躲闪,坦然的看着秦氏。秦氏抿了抿唇,转头快步往内院回去。
纪成霖自然也要去看看自己的儿子,一行人匆匆到了纪融的房间。纪融听见动静从里面迎出来,秦氏立刻上前抱住他,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融哥儿,以后阿娘寸步不离的守着你!”
纪成霖见纪融毫发未伤松了口气,听秦氏这么说不由斥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融哥儿是男子,岂能一直于内宅厮混。这件事必然是有人心生不满,吓唬吓唬融哥儿罢了。若要害人,怎么会扔几只死老鼠便罢!明日你带人细细一番,看看什么人有嫌疑便是。”
若再从前,秦氏断然不会反驳纪成霖半句,生怕惹怒了她,然而今日她却开口道:“老爷这是什么话,今次对方可以做出这种事来吓唬融哥儿,明日就可以下毒害死融哥儿!到时候岂不是追悔莫及?!”
纪成霖凝目看着秦氏,面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想着之前新蕊被人买通差点毒死纪融的事,觉得她说的话也有道理,便说道:“此时我会让人慎重排查,你且将内宅看好便是。”
秦氏得了他这句话,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纪融才放下心。
纪尔岚沉默的退出正院,回了空山小筑。月息见她满面寒霜,说道:“二少爷的事,兴许只是个意外。应该与姑娘无关……”
暮春朝她摇摇头,替纪尔岚问道:“那件事怎么样?”
“人已经抓住了,摆明了是冲着唐念来的。”月息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道:“万生道人本来是要在这里等姑娘回来,但他等了一会见姑娘还不回来就走了,说明日与姑娘在密庄见面,审问那人的时候,他说兴许可以帮上忙。”
密庄就是早先纪尔岚在城东置办下的那间宅子,此时经过休整改进,内部设置已经与从前大不相同,为了不在口头上被人听去,众人都称之为‘密庄’。
纪尔岚点点头,说道:“唐念怎么样,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吗?”
“没有,唐念可怜兮兮的哭了一场,一直再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哼。”纪尔岚轻哼一声:“此时不说,将来早晚有要说的时候,不必着急。”
月息道:“万生老头看了面具人的相貌说并没有见过,但这个面具人却认识万生老头,想必来历也不简单,这样的人都是宁死也不肯多说的,我觉得姑娘未必能从他口中问出什么。”
纪尔岚道:“我并没有打算从他口中问出什么消息。之所以用唐念做饵来抓他,只是为了拔出燕鸿身边的帮手,逼他与背后的势力联络。以求找到蛛丝马迹。”
月息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姑娘准备把唐念怎么办?”
“不怎么办。就像原来一样,将她牢牢看在院子里,不可随意走动。”纪尔岚就是要用这种方法逼她动作。她沉默着想了想,说道:“融哥儿的事有些不寻常,上次下毒的事,对方明显没有尽全力,这次,也只是吓唬而已。”
暮春迟疑道:“夫人觉得有人对二少爷下手,是冲着您来的。但奴婢觉得恰恰相反,对方应该就是冲着夫人去的!这种时时吊在危险边缘的感觉,令夫人觉得恐慌,从而对姑娘您芥蒂越来越深……奴婢想,对方的目的并不是要谁死,而是挑拨您与夫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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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落胎(一)
暮春所言,才是正解。
上次新蕊下毒的事情,还可以说是她办事不利,坏了对方的计谋。但这次,可以明显看出,对方只是想挑起事端。“对方这么做,是想让我与阿娘心生芥蒂,然后让我在纪家无法立足?”
月息瞪大眼睛道:“可是夫人在府上并无多少话语权,凡事还得看老爷怎么想。”
“燕鸿的手段绝不止于此。”以纪尔岚对他的了解,对方绝对是走一步看三步的,至于对方最终的目的是什么,现在还有待考量。
“姑娘就那么确定是燕鸿?如果是燕鸿,那么与他里应外合的人是谁?难道咱们府上除了唐念,还有其他能帮他做事的内应?”但唐念每天在她们的眼皮底下,自然不会是她做的。那么这个人,答案已经比较明显了。暮春将两次的事情仔细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是大姑娘?”
月息有些不赞同:“大姑娘有这样的细致的心思吗?”
暮春不以为然道:“人都会有长进,大姑娘之前吃了那么多亏,总会吃一堑长一智,咱们不能总是小瞧她。再说,若她真跟燕鸿有所勾结,按照对方所吩咐的去做,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纪尔岚沉吟道:“之前她要去大普渡寺上香,中途莫名其妙惊了马。回来之后,她虽紧张不安,却并不想从前那般惶惶不可终日了。紧接着就有人指使新蕊下毒,新蕊说,指使她的是个女人,那人不但了解新蕊的家事,还对新蕊的性情有一定的了解。”
暮春接口道:“再然后,阮家表少爷就死了,大姑娘拿回了婚书,终于摆脱了这场亲事……但奴婢觉得以她的个性,应该急着为自己寻下一场亲事,毕竟她已经十七岁了。然而她并没有这样,每日悠闲自得,有时还会出府为自己购置香粉胭脂,与夫人的关系也缓和起来了……”
月息惊异道:“之前大姑娘的确心仪燕鸿,这么说来,的确有可能会心甘情愿为对方办事的。或许,就是以阮宁的性命作为交换!”
暮春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觉得他们竟然不知不觉落入了别人设下的陷阱说道:“那时有人往阮家少爷药中投放山玉子,导致他在刘氏的丧事上发疯,咱们就猜测是燕鸿,但那时并不知晓他的目的。现在看来,他是故意想让阮家的流言传出去,好让大姑娘知道,借此来引诱大姑娘为他做事。”
几个人越分析越觉得纪天姀嫌疑很大。尔岚以为自己已经十分小心,却还是轻敌了。燕鸿在她与秦氏的关系上钻空子,导致她与秦氏之间生出了不可消磨的隔阂。
她说道:“一开始,我以为阮宁‘暴毙’是阮言盛故意为之,现在看来,也许另有蹊跷。月息,明日你去打听打听阮宁死之前,阮家是否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如果有,那么,纪天姀与燕鸿勾结的事情,就基本可以确定无疑了。”
……
夜深人静,秦氏一直看着纪融睡着才从他的房间中退出来,神情恍然不知在想些什么。品蓝跟在她身后,迟疑道:“还好二少爷没事,不然,奴婢难辞其咎。”
秦氏喃喃道:“这与你,并无太大的关系。”
品蓝一怔,没想道她会这么说,丝毫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可秦氏的意思,好像知道这件事与谁有关系?不过,既然对方不怪罪,品蓝自然不会没事找事,便闭了口打算不再提起此事。
秦氏步履缓缓,回了房,突然问道:“今天晚上,府里别处可还有什么异常?”
品蓝先是摇头,想了想又点头,开口说道:“奴婢并没有亲耳听见,是听别的小丫头说的。说晚上二姑娘院子里似乎有打斗声,还有男人说话的声音,不过月息跟众人解释,说只是她在院子里练剑,众人听错了。”
秦氏听着,胸口突然勃发出一股怒气:“她们都把旁人当傻子骗?!”
品蓝一见她发怒,连忙跪下说道:“夫人息怒,说不定只是几个小丫头胡说的。二姑娘院子里一向管的严,旁人轻易不能进入,小丫头们一早就存了好奇,凭空猜测也是有的。”
“哼……”秦氏冷笑一声:“她的确好本事,融哥儿因为她几次遭遇恐吓,她却仍旧无动于衷,自顾自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丝毫没有把融哥儿的安危放在心上!”
品蓝一惊,这话……是在说二姑娘?她兀自愣神,听秦氏在她头顶说道:“品蓝,你现在是我身边最信任的人,我把融哥儿交给你,以后,你就寸步不离的照看融哥儿,不准任何人随意靠近他,吃的喝的都要你经手才能到融哥儿手中,你明白了吗?我说的是,任何人!”
品蓝讷讷点头:“是,夫人,奴婢知道了。”
……
燕府,燕鸿得知面具人失去了踪迹,怒火攻心,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了然在一旁服了一把,他才稳住,摸到身旁的椅背坐了下来。“她是早有所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