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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做的很不错。”纪尔岚是真的满意,由衷的夸赞了一句。
李潮生更不好意思,问道:“不知公子接下来要怎么安排?”
纪尔岚早就想好了主意,说道:“你不用做什么,照常做你的事,不要惊动那人。我若有什么安排,会让人去找你。”
李潮生点点头,又说道:“还有一件。王爷的人给属下送了消息,说顾氏收买女罗庵的令逸师太,弄瞎了纪老太太的眼睛。”
李潮生将最近纪府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跟纪尔岚讲了一遍,纪尔岚听完半晌没说话。
这就是顾氏与秦氏的不同。当年秦氏阳城被纪老太太磋磨,病情越来越重以至身死。而顾姨娘却不甘心,想方设法反击为自己争取出路。
所以说,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未必会变成同样的命运。
前世秦氏的死只能说是她自己太过不争气。纪尔岚想到秦氏便叹了口气。虽然她这个母亲现在已经改变了不少,但骨子里依旧是依附大树生长的藤萝,无法独立生存。而且,秦氏没有将自己当成她的大树,她的树仍旧是那个想要害死她的纪成霖。
李潮生看着纪尔岚的脸色,小心道:“公子?”
纪尔岚不解道:“怎么会是令逸师太?”
“是,据说阳城的女眷都对她十分信服。”
纪尔岚用食指敲着桌面,说:“这个我知道,我是想说,为什么顾姨娘会找到令逸师太,她怎么知道令逸师太能办这件事?既然令逸能被众人推崇,不管人后如何,人前一定是个大好人。顾姨娘会找这样一个人来做这种腌臜事,一定早就知道令逸背地里做过什么坏事。难道她们从前就有联系?”
李潮生听明白了纪尔岚的意思,却不明白为何她这么在意。“一定是顾氏之前就找令逸师太做过什么。”
纪尔岚脑中灵光乍现,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猛地站起身。
她与顾姨娘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这么久,从来没有迹象能够表明顾姨娘与令逸有过来往。可如果她们曾经做过什么,应该是在她年幼记事之前。
那么,就只能有一件事。
当年秦氏抱着患病的女儿住在女罗庵,时常与她走动的,便是令逸。
那件事的受害者只有一个,就是秦氏的亲生女儿。
令逸做了什么?她有必要对一个快要死掉的女婴动手吗?还是说,那女婴本不会死,是顾姨娘为了打击秦氏联合令逸对那孩子下了毒手……
不对,即便女婴死了,秦氏毕竟还有两个儿子,未必会一蹶不振。
除非,顾姨娘想要杀的人其实是秦氏。她想在秦氏女儿死后,趁机杀了秦氏,造成秦氏失女之后伤痛过度身死的假象……所以她提前买通了令逸,说服秦氏到女罗庵祈福。
一定是这样。
纪尔岚手里汗水淋漓……那么,令逸师太当初一定万般关注秦氏的行止,以便在女婴死后找机会动手。那她在尼庵后埋葬女儿的时候,令逸知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秦氏换了自己的女儿?那她为什么不说?如果说了,一定能在顾姨娘那里得到一大笔银子。
然而,令逸没有说。
为什么?像令逸这样表面慈善,背地丧尽天良的人,为什么放弃了这个索要钱财的机会?
一个不择手段也要敛财的人,如果放弃眼前触手可及的银子,一定是害怕惹来大祸。
一个被抛弃的梅林的女婴,被令逸看做祸端。
难道令逸当年看见过什么?是看见过抛弃女婴的人,还是什么更可怕的事,以至于让她对此事避之不及,半点不敢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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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想跑?(二)
纪尔岚得到了这个结论,震惊之中又有些兴奋。她抬头环视四周,李潮生和月息等人都有些惶恐的看着纪尔岚,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生怕扰了她想事情。她问李潮生道:“那个令逸现在回女罗庵了?”
“是,她从纪家出来,便回了女罗庵。不过,又放出风声说要出门远游,归期未定。”
“哼!想跑!”纪尔岚越发肯定令逸一定知道内情。她在女罗庵安安稳稳这么多年,阳城的女眷都对她信服有加,处处捧着她,她放着舒服日子不过,居然要去远游?如果是个真正虔诚念佛的人也就罢了,若说令逸,纪尔岚是万万不信!
她稍微一想,就想通了是怎么一回事。宋玉凝来找她的时候已经明确表示,宋延曾派人调查过她的身世。令逸被宋家人打草惊蛇,害怕惹来什么祸事,想要逃之夭夭。碰巧在临走之前,收到顾姨娘的嘱托,打算在干一票,就带着银子跑路。
纪尔岚心中感叹,还好这次她出门替渡王抓万生道长,否则便要与令逸错过了。“盯紧这个令逸,千万被让他跑了!”
……
时辰还早,小镇东边鲤鱼巷的四处仍是一片平静。干巴巴的墙壁斑驳破旧,一看便知年头不短,风一吹就能倒似的。
‘吱呀’……
巷子深处,一件小院的木门开了条细缝,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尼从院子里探头出来,背上的包袱轻飘飘,似乎只带了一些换洗的衣物。她见周围没什么异常,蹑手蹑脚关了院门,往巷子口走去。
就在这时,令逸师太却觉得脑后一痛,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月息摸着涂满黄粉的面容,两条描粗的眉毛嫌弃的皱了皱,动作麻利的将令逸装进了麻袋里,一步一拖拉的往巷子更深处走去。鲤鱼巷后身有一条小道,拐出去便有一间半废弃的小院落。
巷子越走越窄,月息拖着鼓鼓囊囊的麻袋在细长的胡同里穿行有些费力,好不容易才到了小院门前,已经累的出了汗。她抬手轻轻扣了两声门,轻声说道:“货到了。”
不一会,木门吱嘎一声从一里面开了个缝儿,暮叶的脑袋探出来,见是月息,笑嘻嘻的将她让了进去。“后边没人跟着吧?”
“放心,绝对没人发现。姑娘还没到?”月息瞄了一眼四处,见院落十分窄小,只有一间屋子,屋里的木架床塌了一半,桌椅也是一碰便倒,只有一只水缸是完好的。
两人费力将麻袋弄到院子里,暮叶答道:“估计快了。”
暮叶话音才落,墙头上便落下一个人影,正是公子哥儿扮相的纪尔岚。她外头罩着一件青黑斗篷,大大的兜帽遮在脸上,让人看不清容貌。她走到麻袋跟前,用脚踢了踢,四处看了看,指着那口水缸说道:“把她绑起来,放进那只水缸里。”
令逸师太皮相白皙,个头娇小,被绑成一团扔在水缸里,就跟弱鸡似的。
纪尔岚示意月息和暮叶把斗篷穿好,吩咐道:“把她弄醒。”
月息闻言上前,不知从哪摸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对着令逸师太的人中狠狠扎了下去。令逸吃痛,一个激灵醒转过来。她迷迷糊糊的看见眼前站着三个人影,先是一愣,随之一惊。“谁?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令逸不是什么好人,这么多年打着出家人的旗号,背地里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缺德事,此时,她竟猜不出是谁发现了她作为,来找她寻仇……
纪尔岚看着令逸的神色,眯起眼睛,试探着问道:“你不要害怕,我今日请你来此,不过是有些话要问。你若老老实实回答,我便放过你,让你自在逍遥的云游去。”
令逸听对方竟事个女子,松了口气,勉强将自己的面容调整一番,挤出一副高人模样,念了声号,说道:“贫尼是方外之人,对尘世间的俗世知之甚好,姑娘想要问什么,怕是找错人了。”
纪尔岚听她这么说,呵呵笑了一声,语速十分缓慢,说道:“令逸师太恐怕没听明白我的话。我说了,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才能离开。否则,不管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亦或是有所隐瞒故意欺骗,都要死在这间院子里。”
令逸听见纪尔岚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气直窜天灵盖。对方的语气如此平静,似乎根本没把人的性命放在心上,杀她也不过是杀猪宰羊一般的简单平淡。她不明白谁家的女子会这般凌厉狠辣,找她又是为了什么事……
“姑娘说笑了,贫尼与您无冤无仇……”
“这可未必,师太这些年来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吧?你怎么就知道与我无冤无仇呢?”
来了!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有人知道了她做的事情……找她算账来了!令逸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