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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宫中人活着是为了守卫先祖陵墓,镇压妖邪,”司马妖淡淡笑道,“是以皆以孝衣面具示人,这是我们的命运,也是我们的荣耀。而你是宫主,首当其冲,可是如今的你一身艳装,身上一股子原氏的腐朽臭味,何谈暗宫之人?”
司马遽呆愣之际,司马妖已奋力撑出一篙,远离岸边,司马遽只得取了旁边一叶小船,亦快速跟过来,韩太傅及青媚亦在舟上。他狠狠击向司马妖,那扁舟渐渐不稳。青媚亦向我们攻来,眼看到我们面前了,忽然反身向司马遽猛击一掌,使得我们再次逃离。
青媚借着司马遽的掌力往紫川中跌去,齐放痛声呼着青媚,奋力扑去,掠抢回青媚至妖叔的小舟,不想被司马遽的火枪击中肩膀,鲜血喷涌,金龙闻到血腥的气息,纷纷浮出水面。
“小船最多不过三人,如今载了四人,恐怕要沉。”司马妖冷静说道,手中加快了撑篙速度。
齐放伤到了大动脉,面色越来越差,青媚急点齐放止血的穴,“齐仲书,你要撑住。”
齐放紧紧地抓住青媚的手,“青媚,原谅我,要先走一步了。”
“莫要胡说。”青媚喝道,美丽的眼中却泪如泉涌,“我不准你死。”
齐放却对青媚温柔一笑,抚上她娇美的脸庞,笑道:“我本天煞孤星,如今娇妻美妾的,有何悲伤。”
青媚闻言破涕为笑,满目深情地看着齐放,然后捧住齐放的脸庞狠狠吻住,“可是我想让你活着。”
这时,暗人再发三支利箭过来,青媚猛提轻功,以短刀劈下,却漏了一支,直戳她的喉间,立时鲜血喷溅,她的头发像乌黑的花朵盛开着,绝美的容颜望着齐放,绽放出一朵最美丽的微笑,直直地坠入紫川。
金龙翻腾着,只一瞬间青媚就化为一堆血水,沉入紫川,齐放撕心裂肺地痛呼着青媚的名字,奋力扑入水中营救。
我叫着齐放的名字,眼看着他也跟着青媚沉入水中。
血腥味引来大批金龙,司马遽的船只便被堵在紫川中,司马遽想施轻功跃到我们船上,奈何司马妖的舟小速快,他跃到一半,被金龙攻击,便退了回来。
他蜻蜓点水地立在舟头,恨声道:“花木槿,你跑不掉了,我就算把整个天下翻过来,也不会放过你。”
我也立在舟头,平静地看着他,心中已经痛得麻木了。
到最后,他还是死死盯看着我,天人之颜却慢慢呈现出悲戚之色来,好像一个孩子看着心爱的宠物慢慢死掉时,那种悲伤而恐惧的神色。
我在心中流血地感叹,他明明同非白长得如此相似,可是骨子里同非白是这么的不一样。
可是他天人的脸庞却渐渐淌满热泪,我听不到他在哭诉什么,看口型依稀在说:“你爱过我吗?”
司马妖始终那样平静,仿佛见惯了生离死别,又抑或是他的确在紫川上行船太久,久到所有的感情都被紫川消磨得一干二净。
也不知过了多久,追兵的身影渐渐远去,一切恢复平静,依稀当年妖叔就是从这条紫川把我带进来的,那时司马妖还说过,他只载活人进来,死人出去。
确然,此时此刻的我,活着同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
还似旧时游上苑,
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怀中冰冷的白玉瓶提醒着我还活着,然而,心已成灰,万念化尘。
我俯□,紫川幽深的河面正映着一个心碎的女人,她的脸庞苍白如鬼。
我猛然想起,前世的我也是这样心碎而去的。
紫陵宫中埋藏着原家最肮脏黏稠的秘密,如脓疮污泥般恶臭,触目惊心,可是却意外地开出一朵小花来,变成了整个阴谋中唯一美好的东西。
那就是原家世世代代都还未泯灭的人性,可惜他们一直视作猛兽,我还能活着走出去,就是因为原非白对我的怜爱。
可惜,我的朋友,我的亲人,我的爱人,我的敌人,甚至是我的仇人,全都离我远去了……
人一世挣扎,到头来却终是孤独而去。
我缓缓地掬起一汪紫川,和着泪水慢慢饮下。
司马妖苍凉的声音又起:
花非花,雾非雾,
夜半来,天明去,
似这般真情是假意,似那厢假意却真心,
休言花落紫川,却道孤命殇还,
似花还似非花去,破窗残月缘尽时。
作者有话要说:来,亲爱的书友, 站起来倒杯温开水,慢慢喝一点,定定神, 最好放点蜂蜜,顺便可以补补身子, 然后抹掉泪水,鼻涕或是吐出来的血, 洗把脸吧, 今天也许对您而言是难眠之夜, 大家休息几天, 接下去,包子再更后面的最终章,以及后记番外等等脑补补。。。。。。哦乃的眼神太凄迷, 好美, 流过泪的眼瞳闪闪亮, 可还透着那一丝凌厉; so。。。。。 包了先闪了。。。。。 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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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 295 花月度离人(1)
花月度离人
当我再醒来的时候;我被齐放早已安排好的暗人们救起;然后被送到大理边界;迎接我的是早已等候多时的夕颜和沿歌他们。
暗人们只说是在一叶古舟中看到我;再没有见到别人;司马妖也再没有出现在暗宫,因为曾有一年多的时间里,有大量黑梅内卫遍布江湖;同时寻访我和他,后来他的下落也成了原氏和司马氏的另一个迷案。
很遗憾,我喝下的紫川之水没起多少作用;只因我胸前的紫殇。
我又回到了君家寨;蒙诏、孟寅他们都来看过我,来的时候都喜气洋洋;走得时候都泪湿沾襟,因为我像一个没有生气的木偶,整日沉默地看着金海李红,花开花落,不发一言。
来来往往的探望亲友中我没有见到段月容,这样也好,反正他来的话,也是来嘲笑我的。
六月里,我同段月容当年的革命旧址,那一溜木槿篱笆开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灿烂美丽。
每天清晨,我都会在篱笆边上走走,远眺一会儿那连绵起伏的群山,碧峦积翠,山花烂漫。脚下柔嫩鲜丽的槿花瓣锦延着铺满了黝黑的土地,下面正安静地埋着一樽白玉瓶。
我想原非白应该没有什么意见,原本我还曾经想过把那瓶埋在长根家的猪圈里。
偶尔,我会捧着过于沉重的身子,偷偷摘着槿花,想一会儿下锅油煎了,做花煎给小玉吃,可是小玉总会发现,从屋里走出来,一边责怪我不爱惜身体,一边帮我麻利地摘着,然后替我去把花煎做了。
小玉是被冯伟丛用尽关系联合我的暗人偷偷送出宫来,但敏卿却为了掩护小玉留在了宫,也许司马遽真是为了让我留下肚子里的骨肉,又抑或证明他同非白一样倾心待我,便只给了冯伟丛一顿庭杖,同时善待敏卿,只令法舟把我平日里爱用的爱玩的东西打包运过来,法舟告诉我敏卿现在是宫中乐官,一切安好,他每隔几日便送上一封厚厚的信件,可惜我没有看,连拆也没有拆就当着法舟的面全烧了。
我只让法舟带口信给他,如果他肯善待锦绣和于飞燕,我便会留下孩子,并且保证不虐待他们!
当然我不会告诉他,就算他不求我,我也不会打掉这个孩子,因为郑峭说过,我的身子太弱,情绪也很不稳定,引产无异于自杀。
以后他又差法舟送过几次密信,我依然当着法舟的面,拆也没拆就烧了,他知道他送去的帐本,我还是会看,又在帐本中夹了书信,我便原封不动地退回,渐渐地他便作了罢,不久便向外声称我得急症病亡。
七月初七,我的肚子已过份地大,郑峭也说怀得是双生子,我这回连摘槿花的力气也没有了,君家寨又忙着闹社火,下山看灯会,沿歌和豆子一早就来呼小玉了,我便让小玉过去陪他们,这样的日子里,我只想闷头大睡。
月上中天,我正打算睡下,耳边便听到有笛音,我走出去,却见那棵大李子树下,正有一个高大而潇洒的身影背对着我,吹着那首熟悉的长相守。
我当时抱着肚子扭头就走,我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因为见到他我就会想起原非白到死都想着要送我到他身边去,然后想起那些可怕而难堪的记忆。
我走到实在走不动了,才发现来到当年偷偷洗澡的一弯浅潭处,再回头看已经没人了。
我便怅然地坐在一棵大树下,昏然而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又有隐隐的笛声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