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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飞燕待他仍是冷淡而疏离;但对于紫月公子的军事天分的认可;以及他对他亲四妹的认真劲;眼中已看不到深深地恨意;再恨他的燕子军士都相信了他对汉人的一片歉意,有人开始谅解了大理;而把仇恨留给了灭亡的南诏;甚至没有经历过那场战争的新一辈燕子军开始遐想和平代年,前往大理旅游的念头。
珍珠曾和于飞燕单独诏见过蒙诏;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偷看他们的小狼说;他看到大理蒙九赞的眼睛通红;而他那一向冷静温婉的娘娘泪流失控;最后悲伤地晕厥在于飞燕的怀中。
蒙诏随段月容走时;本想把长年戴在腕上的红玛瑙手链替初画还给于飞燕;留个念想;那副手链的红丝线都已经磨破了好几丝;他却从未舍得换去;于飞燕叹了口气欲接下;没想到珍珠却沉默着伸出一只纤手挡住了于飞燕;然后又板着脸把蒙诏的手挡了回去;蒙诏一向冷然的脸出现了一丝激动;感激地拱了拱手:“多谢夫人。”
我暗中感激地流泪;心想这正是九泉之下的初画所乐于见到的。
然而法舟却在暗中对着段月容身边的仇叔冷笑。他的左脚有些不自然地歪扭;我知道他一定暗中挑战过仇叔;果然他对我说;只恨如今学艺不精;终有一日他要为初信报仇。
离别之日。我站在半山腰望着含笑远去的段月容和夕颜;心中暗暗悲伤;忽然明白了段月容让小放转达的那句话;真正的仇恨如何能够轻易得解啊!
这爱便如乌云敝月;需得千般寻觅;万般供奉;有时便是要究其一生以至诚之心方得雾中一瞥;而那仇恨却像野草;随意一个火星便能熊熊点燃;烧殆不尽;尤其是这残酷的乱世;更是折磨人心;至死不休。
元庆三年重阳之后;燕子军和百姓开始提前挖红苕;收稻种;打草等筹措打仗用的粮草。我同我的异人们也把手榴弹的研究工作进入了秘密调试阶段,第一个踊跃报名参加试验的是法舟,也是众多体验者中武功最高强的一个,我让他做投弹练习了很多遍,科学工作者郑品有反复解释可能会出现的反应,如巨响,飞弹片,烟雾等等,当时法舟可能仗着自己的武功卓绝也没有当回事,但是当他把手榴弹扔出后施轻功跃到空中时,仍然因为耳边那可怕的巨响声,惊恐万分,而从空中掉了下来,不仅满面黑烟,还摔断了一条腿,一不小心成为了最悲情的试验者。
寒露时分,伴着一片寒流,燕子军便收到了潘正越的战书:请君之士戏,君凭轼而观之,君降得苟安,同袍享富贵,败为刍狗丧,天下寓目焉。
(我请求同您的士兵们较量一番,您可以扶着车前的横木观看,如果您投降了可以保全平安,您的军士也能享受荣华,若失败便沦为我的狗,全天下的人都会来观看我们这一仗。)
齐放很想为于飞燕写一封激情澎湃,义正言辞的回信,好挫挫潘正越的锐气,我看得出来,兰生的桃花眼也燃烧着熊熊火苗,可是于飞燕只是淡淡一笑,亲自作了回信,就二个白话文大字:来!
传潘正越读此信时大笑出声;笑日:无知竖子;老夫必使汝挫骨扬灰。
而众人与我对于飞燕皆钦佩之极!可是当时的人们;即便是人中楚翘的宋明磊和原非白;都不敢想象;三国南北朝时代就因为于飞燕的这两个字而轰然改变!
元庆三年的霜降时分;寒气已是逼人;我们像是一头扎进了冰湖;燕子军诸人都披上了厚厚的棉服;然而再寒冷的天气却不能阻止那庭周两军悄然布陈于蟒川之地。
潘正越以左中右三路兵布兵蟒川平原;有了尉志的前车之鉴;自然不会轻敌;于飞燕用我的千里望看了看;对我摇头道:”那中路军的主帅是假扮的;绝非潘正越。”他冷笑道:“他同我们一样隐于军中;想诱我们到他的包围圈中。”
那一日宋明磊前来巡营;我等一众议事完毕;待于飞燕等众人走出帐后;只余我同宋明磊时;他轻叹道:”大哥的战法果然同潘正越肖似;不亏是亲生父子。“
我大惊:”你胡说什么。”
“你可知大哥的生母是山东府的名妓于晚晴,她乃是被潘正越欺辱而生下于大哥的;”宋明磊对我淡淡地嘲讽道:”可还记得;元武十一年;我们几个一起进了原府?大哥那时说过,他没有爹爹。”
“你以为原青江那老匹夫会让陈玉娇去随随便便找五个孩子入原府吗?如果不是个个有着离奇的身世;又怎么会入了贵人爷的青眼?!”他的眼中一阵扭曲地恨意;左手修长的手指习惯地抚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翡翠板指。
我冷哼一声;不以为意地说道:“原家固然可恶;想想可怜的碧莹;不过是个私生的孩子;却还不是因为你受了一辈子的罪!”
他冷冷地反击道:”我知你恨我害了碧莹;可至少我没有让我明家女子像你妹妹那样被人欺辱;所以你别指望我会像你一样后悔终生。”
好像有一把利箭刺进我的胸口;我冲上前去;狠狠煽了他一巴掌;他竟然没有躲;默默受了;然后无声无息地欺近我;击落我手中的酬情;将我按倒在地;我恨恨道:”我不是个称职的姐姐;可是我也不会把我的妹子往仇人的怀抱里推;把妹子当作筹码嫁给仇人的儿子,害她一辈子孤苦伶仃,故土难归。”
宋明磊的星眸闪烁着冰冷的怒火;嘴角忽地漾出一丝诡异的笑;猛然低头狠狠地吻上我的唇;就在挣扎不得几近窒息之时;兰生的长剑闪过;宋明磊放开了我;兰生将我护在胸前;冷冷地盯着宋明磊:”这里还是于大哥的地盘;小人劝侯爷发春之前要三思。”
宋明磊倒也不生气;站直了身体轻轻拂了一下前襟,翡翠板指滑过明蓝青裘上的白貂羽领;笑得令人发颤:”废木头;他的情郎快要来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护她到几时。”
他走出帐前;阴冷地瞪了一眼我和兰生;兰生中蹲□子,替我拍拍身上的尘土:“他一进军中,我便同你讲过,别与疯狗单独呆在一起,恁是不听。”
这是他自段月容来后第一次同我说话,又是满腹抱怨,我却惊魂未定;没放心里去,那时我只是在想:如果小五义个个都有着不一般的背景;所以才会先后落入原家;那我和锦绣呢;为什么原氏要我们姐妹;难道仅仅是所谓的紫瞳天女的后人;能生出平定天下的贵人吗?
他拉我坐下,给我倒了一杯茶,我称机抓住他的手臂问道“你知道我同锦绣的身世吗?”
他的桃花眸良久地看着我,叹了一口气,正要开口时,有人掀起厚重的帘子,眼前是林毕延和蔼的笑容:“今日夫人该诊脉了,兰生这个小鬼头也是。”
这个问题就这样失去了一个知晓答案的机会,然后忙于军中事务,便再也没有机会同兰生讨论这个问题。
暗流涌动中;迎来了没有星光的立冬之夜;迷霾的大雾悄悄降临;于飞燕的眼中却暴出兴奋的精光:”诸位弟妹;今晚做好战斗的准备;今夜天降大雾,拂晓之前;潘正越必会偷裘;快快传信于昊天侯;天亮之即必使前后夹击。”
果然;三更时分;当战鼓响起的时候;装甲优良的潘军像潮水一样涌来;燕子军中猛然亮起火把;燕子军渐渐将潘军引入中心;逐渐扑杀;将近天亮之时;燕子军点齐兵马;乘胜追击;我在马上提醒于飞燕:”大哥;穷寇莫追;可能是诱兵之计;不如等汇合二哥再前去!”
“即便是诱兵之计;亦是战机稀罕;时不我待;四妹往左路同雪狼而去;老二会在右路接应。”于飞燕一声令下;一路同程东子随逃军而去;而姚雪狼则同我与兰生袭向潘军右路。
然而当我们到达潘军营地时;发现潘军早已做好准备;立时遭遇麾前大力士前峰的阻击。一时惨烈应战;而此时按原计划在右路接应的麟德军却没有来;以致燕子军情势危急。
此时已深陷潘正越的步兵阵法;想要撤退已是不行;身在敌兵中心更是不能让火药队使用火药;正在这时;有人惊呼有异族援军从右路而来;立时军心大振;姚雪狼与我杀出重围;听到于飞燕也吹出撤退的信号角;心中大喜:”雪狼;快令火药队准备。”
天将破晓;我同于飞燕会和后;向后撤退到鹿角沟;而潘军正占上峰;因我们先中了计,同样对胜利的渴望压倒一切;尾随着我们来至鹿角沟;于飞燕冷笑道:”向来只有他算计人;也该是我们狠狠算计他一回了。”
我亦对着涌来的潘军冷笑;潘正越;任你再强大的阵势;再狠毒的战法;你也阻止不了热兵器的摧毁。
铁甲队站在前面竖起重重铁甲;锦绣百虎破阵箭射出第一拔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