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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喃喃念着他的名字,心中一惊,既然司马氏都是作为原家的奴隶存在的,为何这个人会这样痛恨原家?
我脱口而出:“莫非先生是前任暗神,敢杀前任原氏宗主原青山的司马莲?”
他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嘶哑可怕,满是悲愤恨意,双目发出一道利芒,“正是。”
司马莲看了我一会儿,似乎主意已定。他的手一扬,手中多了一支竹笛,放在嘴上轻轻一吹,一个小女孩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后面果然跟来了跌跌撞撞的鲁元,他的口中还在乐呵呵地说着:“阿囡,不要跑得那么快啊!”
他一进来,见到这一切,立时愣了一下。
司马莲笑着对我说道:“我记得姑娘还有一个同伴吧。”
我一滞,他是在问段月容吧。
“你说说,如果天下最骄傲的踏雪公子知道自己的女人被人淫辱了,他会怎么想呢?”他的嘴角边开始浮起一丝残酷的笑意,“再或者,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宠妾被人强暴,又会是什么表情?”
天气不怎么冷,尤其是这个苑子后面就是温泉,屋子里甚至有些闷热,可是我的身上却淌着冷汗,他想做什么?
他吹了一下笛子,谢夫人的画像收了上去,果然一切同暗宫一模一样。我退无可退,只能被长得像素辉的那人拉了进去。熟悉的火把亮了起来,我们七转八弯,来到了一处缀满西番莲的飞天笛舞浮雕的大墙前。我再看那飞天和吹笛的青年,心中不由一动,那人物造型与暗宫里的一模一样,只是面目却完全不一样。这个飞天像极了谢夫人,而那个青年长得俊美非凡,却看似陌生。
墙边守着两个巨大的人偶,皆笼着袖子,缩着身子跪在墙前,面目早已腐烂多时,面部和手脚的关节赫然显着钢钉。司马莲吹起一支曲子,竟然是长相守,那两个人偶立刻昂头挺胸,缓缓站来,从袖中伸出皮肉腐烂殆尽的大手,转动身边巨大的齿轮,那堵飞天笛舞的大墙发出嘎嘎巨响,慢慢地向上升了起来。
很明显这个暗宫的规模根本不能同紫栖山庄下面的那个相比,越进里面,那西番莲花香越浓,可是那花香再浓再香,也挡不住一股扑鼻而来的血腥腐臭之气。“素辉”走过去,打开一扇黑幽幽的铁栅栏,我们被逼着走进去,然后我彻底呆在那里,只见里面全是巨大的刑具,锁着一个个**的人体,有几个还活着,那些人体的每一个穴道上都插满了细小的钢钉,在痛苦地扭曲着,眼神狂乱,血腥味和人体排泄的秽物臭味充斥着整个山洞。
我无法不颤抖,这个恶魔带我过来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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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影庄焚悲歌(11)
司马莲指着唯一一个活着,而没有扭曲的黑瘦的人形,笑道:“木姑娘可认得此人?”
那人还有一丝呼吸,的确有些眼熟,莫不是紫栖山庄的熟人?
我上前再定睛一看,不由啊地大叫一声,骇得倒退三步,跌坐在地上。
那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段月容!
两天不见,原本长得天人之颜、风流倜傥的段月容,现在却是满面憔悴,面色黝黑如鬼,两颊深陷,**的身子上插满银亮的钢钉,那血珠极细极细地沿着钢钉流到地下的一个坑里。
也许是听到我的惊叫声,那枯瘦的人形慢慢睁开眼睛,他的紫瞳依旧明亮无比,他看到了司马莲,满面嘲讽之意,紫瞳有着深深的恨意,却依然桀骜无比,然后他将目光放到我身上,似乎有些诧异,又有些了悟,只是睨着我淡淡地笑了。
我知道段月容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一切都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可是这样何其残忍。
我坐在地上,腿脚发软。
鲁元看着紫瞳的段月容,满脸惊骇。不知是因为毁家灭族之恨还是也被这样的人间地狱给吓坏了,他疯狂地大叫起来。
“你究竟为何要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来呢?”我望着他,挣扎了许久才组织起一句完整的话语。
“从原方正那一代起,轩辕皇室已是羸弱不堪。如今原氏宗主原青江正是第十世,原氏在西安已历九世,人才济济,兵强马壮。窦氏发乱,正是群雄并起的好时候。原氏据西北之地,窦氏占巴蜀与京都,想两头夹击,剿灭原氏,中原地区又有邓氏流寇作乱,太守张之严乘机侵占吴越之地拒不出兵。可笑那些个大大小小的城主、太守、地方官,只要手里有那么一丁点大的兵权,都开始梦想着坐拥天下,龙袍加身了。”他轻嘲一声,敲打着轮椅,“素辉”过来推着他来到段月容处,“我们司马家按理也能马上获得解放了,我是司马家的第九世,我比任何一个暗神都要聪慧。我从小喜欢摆弄机关,我虽不能再复制出那双鲤守宫的海市蜃楼锁,可是我只听那原青山吹了一遍长相守,便掌握了开锁的音律。我那时心高气傲,我司马氏人才济济,天资聪慧,何苦守着那誓言,一连九世要为人奴仆?而且那原氏算什么,那原青山胸无大志,心慈手软,留恋女色,虽然允诺我的子孙将会得到自由,可是一想到偏我要在这暗宫待上一辈子,我的心中便无法平静。”
他的眼中迸出恨意来,长叹一声,“我看着那飞天笛舞,心里总是想着那轩辕公主是不是长得同这飞天一样美丽呢?我们暗神代代都传下祖训,伺奉原氏九世,不可擅入紫陵宫。我一天天长大,摆弄机关的能力和武功也与日俱增。我想着如果、如果有一天我有机会逃出了暗宫,就再无机会进入紫陵宫了,于是我靠着我这几年的苦心研究,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打开了紫陵宫,找到了这本紫蠡手札,发现了开国时四大家族的所有恩怨,原家和暗宫所有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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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影庄焚悲歌(12)
他激动起来,眼中闪烁着那探宝时的兴奋和新奇笑容,“轩辕公主是多么美啊……”他那伤痕累累的脸一阵痴迷,喃喃道,“我不想看那无笑经的,真的!我发誓我原本只想看一眼就走的,可是、可是,当我看了那第一行字……我就、我就根本移不开我的眼了。那是、那是多么精妙的武功啊!难怪像原理年那样精明的人都无法拒绝这本真经,于是我决定不再做原家的奴隶了,我偷偷带了长公主的手札,抄下无笑经书,然后出手击杀那原青山,想带着族人逃出暗宫,不料却失败了。”
“原青江。”他咬牙切齿地说着这三个字,“我太小觑那原青江了。他乘机拿我的命要挟我的父亲,于是我父亲被迫再次发誓,司马族人待在暗宫,永世侍奉原氏,那原青江却命人将我武功尽废,扔到紫川之中受金龙之刑。
“我在族人的暗中相助下,活了下来。我一心想复仇。我知道原青江最喜欢的妹妹原青舞,从小同明风扬那个傻小子青梅竹马,私订终身,可是暗地里却同原青江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原青江,哼!”他在那阴阳怪气地笑着,“我原以为这样的男人是不会动情的,不想这样一个枭雄竟然会喜欢上一个目不识丁的小丫头。他抹杀了我和我族人梦寐以求的自由,所以我便要毁掉他喜欢的所有东西。于是我暗中把我抄下来的无笑经给原青舞看,像她这样好强贪婪的女人果然一下子就迷上了无笑经,真没想到竟然还怂恿我去毁掉原青江最爱的那个蠢女人。”
他哈哈大笑起来,“这对兄妹,多么相像啊,爱得那样炽热,那样毫无伦常,却又如此歹毒。于是我去了。我还记得,那天天气很好,我记得清清楚楚的。”他的眼中忽然发出一种光芒,双颊微微红了,“她在屋子里绣着花,一派专注,脖颈露出一片白腻,我都走到她身后了,她都不知道,我看了一眼,她绣的是一幅西番莲。”
他沉默了起来。
我心中一动,忽然对他笑了。
他转过头来,也笑了,“木姑娘是第二个到了这里,见到所有这些,还会笑的人。”
我笑道:“第一个应该是这个小段王爷吧。”
他低低微笑道:“果然一夜夫妻百日恩,姑娘很了解他啊。”
我在心里呕他个十七八遍,谁和这种人一夜夫妻百日恩了?我笑着说:“既然庄主知道一夜夫妻百日恩的道理,又何苦这样对待谢梅香呢?”
他微笑不改,看着我,眼中散发出无比凌厉的目光,仿佛我正用一把钢刀插入了他内心的最深处。
我无惧地回视着他,想起非白最经典的一句话,于是立刻改编出版,“庄主为了报仇,要杀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