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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包袱里装了很多金银,又让我感到这个白三爷不怎么擅长帮人跑路,难道不知道带些银票会比金子银子什么的更安全轻便吗?
转念又一想,看来是事出突然,他临时才为我做准备,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呢?
再往里翻,有两个小包,一个打开来竟然是些桂花糕。我掰了些往嘴里送,那香甜之味直冲我的脑门,让我想起来那日他与锦绣月桂林私会,他、锦绣和我三人是如何惊险地度过。
就是在那一天我吃到了世上最好吃的桂花糕以及最可怕的毒药。
我的鼻子莫名其妙地发着酸,又打开另一个小帕子,那帕子正是情冢和梦中所见的西番莲花样帕子,只不过同梦中不同,那西番莲只绣到一半,帕子一角没有像梦中所见地勾着玉环,那帕里包着两样东西,一支完好的东陵白玉簪,还有我送给非白的护腕珠弩长相守。
我呆呆地拿了那白玉簪看了一阵,握在手中,只觉那玉簪子的冰凉直沁我心。
我默然将自己的头发梳了个书生髻,用白玉簪子簪了,然后束了胸,换上了男子的长衫,最后戴上那长相守。我走向下山的路,忽然想起那暗神说过的,如果非白拿到生生不离,那无论我身在何处,他必双手奉上。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他真是要放弃一个女人,如何还会管她死活,还说什么天涯海角,意思是说他还会来找我,那又何来自由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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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归舟客梦长(7)
他不让我去找大哥,因为他们要去攻洛阳,为什么不带着我一起去,他以前不是明明很喜欢让我帮他打天下的吗?我烦躁地想着,不知不觉走在往回的路上。
转念又想起非珏,心想这是多好的机会去找非珏啊,管他什么负心的原非白!
我又走下山,没走几步,又停下来反思,我怎么可以认为原非白是负心的,人家不是原来就喜欢你妹妹吗?接近你不过是移祸江东罢了。
不行,我又往回走,好歹劳工合同解除也得有人事部长亲自找你谈,来告诉你为什么解聘,给你出一封解聘信,如果你需要还可以要一封不错的推荐信。他原非白是什么人,以为踏雪公子了不起了吗?就可以这样派个邪乎的暗神人事代表来将我给辞了?若是其中有隐情,我更要找他谈谈,他到底想对锦绣怎样?还有这次洛阳之行,会不会有凶险,所以连大哥那里都不让我去投靠。
我来来回回几次,最后打定主意,于是向暗宫方向走去,还没走到同暗神分手的近前,一个白影已蹿出来,把我吓了个半死,“你跑来跑去的,到底想干吗?”
咦?怎么是这个暗神,可见他根本没有走,更觉得其中另有文章,我定了定神,清了清喉咙,“请暗神大人引见,我要见白三爷。”
“你这女人怎么比你妹子还喜欢对男人纠缠不清呢?明明人家三爷都不要你了,却还在此处死缠烂打。”他的口气里明显有着不耐烦。
我忍住怒气,诚恳道:“我不是想缠着三爷,洛阳此行十分危险,木槿感念同三爷主仆一场,想助三爷一臂之力,也是为了同家兄实现结拜时的誓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木槿已经失去了一位兄长,不想再失去第二个,请宫主成全。”说到后来,想起宋明磊,我早已是泪盈满眶,咽气吞声。
暗神久久地在那里沉默着,就在我以为他要同意了,忽然他的腰间银铃响起,他的语气森冷,“快十五年了,竟然有人入侵暗宫,”他转身就往回走,发现我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便一挥手用内力将我撂倒道:“花木槿,你若是真心想为你家三爷好,还是去宛城的威武镖局,那里他为你打点好了一切。你万万不可擅入西安城,若是有人以原家人的名义找你,除非拿着玉珑环信物,否则莫要相信任何人。”
我高声叫着“暗神大人”,又叫了半天的“宫主”,可是他已施展轻功,转眼不知所踪,只剩我呆立在半山腰,听着山风呼啸。
神啊,啥叫玉珑环,那玩意儿长什么样啊?
莫非是梦中所见谢夫人给我的钩在帕子上的那枚玉环?想起那个梦,我又是一哆嗦。
我又往暗宫的方向走去,结果发现来时的路根本找不见了。我在华山中转悠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暗宫的入口,于是我决定先入紫栖山庄,再想办法入暗宫。走了半日,我也饿得不行了,原非白给的那块桂花糕早就吃完了,幸好已是早春,我想办法摘了些椿芽,摸了些鸟蛋什么的,射了只野兔,生了些火,放在火上烤。
多年以后,每当我想起那天,我就有多么后悔那天没有忍饥挨饿地继续偷偷进入紫栖山庄,摸进暗庄,我想,也许一切都是天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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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花重锦官城(1)
野兔的香味飘了出来,仿佛是人间至美的味道,诱惑得我口水外流,也使我这郁闷的心情好了很多,肚子更加咕咕叫了起来。我提起那根树枝正要啃,忽然一把冰冷的匕首从后面架在我的脖子上,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后面那人慢慢绕到我的面前,只见那人的浑身衣袍已被血色染红,披肩的长发,混着血污邋遢地缠在一起,满脸脏兮兮的,只有一双灿烂的紫瞳骨碌碌地转着,凶狠地盯着我。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分析了眼前的情况,他的武功比我高得多,还拿着我的酬情,好在我有长相守,我略略动着手腕。
他却也对我伸了左手,上面却是我的护锦,该死!
我和他如高手相斗,互相凝视不动。三十秒后,他的左手以快得让人根本看不清的速度点了我的穴道,卸下我的长相守珠弩,然后将一根金灿灿的镣铐铐在我的左手上,另一边铐在树枝上,同时他的酬情,又直取我的咽喉。我啊的一声,以为这一剑必定见血封喉,我小命休矣,没想到,我毫发未伤,可是手中的烤兔肉已失去踪影。原来他的酬情的目标乃是我的兔肉……
他的长剑上叉着我的兔肉,睥睨地注视着我三十秒,然后跳到一边捧着我的兔肉,连骨头也不吐地狂啃起来。
我在那里暗忖,南诏国内发生政变,豫刚亲王以谋逆之罪下狱,段月容被夺世子爵位,发配海南,而南诏大军被迫阵前易帅,按理他应该戴着枷锁,坐在前往海南的囚车里啊,为何又到这里来抢我的食物呢?
难道是带着亲随杀出重围了?
是了!这纨绔子弟定是从小被宠坏了,这几天忙着在这深山老林里逃亡,连吃的也不知道弄。
我思索之间,他已啃完一整只兔子,看到支架上还有我正在烤的几只地蛹和鸟蛋,迫不及待地又取只地蛹出来,放在口中咬了一口,似乎觉得味道不对,皱了一下眉,吐了出来,“这又是何物,为何如此难吃?”然后又蹲在地上,看了半天树枝上串着的一串地蛹,“这不是虫子吗?”他有些诧异地说道,“莫不是踏雪不要你了?你竟然在吃虫子?”
我冷冷地看着他不答话。
他又举起酬情,对我睥睨道:“花木槿,你难道不想活了?”
我估量了眼下情势,慢吞吞道:“我自然是想活。”
段月容笑道:“那好,从今天起,你便是本宫的奴隶,好生侍候本宫,本宫便饶你不死。先去替我把这个、这个弄得和刚才那个……一样好吃。”
这句话如此熟悉,熟悉得让我口干舌燥,再一次让我万般确认,这个段月容必是紫浮无疑了。
我在心里哭啊,没事干吗要烤什么兔子肉呢,再不然我索性去了宛城不就得了。
我悔啊,悔得那个肠子都绿了。那个段月容却一个劲地拿刀架着我一会儿烤这个,一会儿烤那个。
……
巴郡素称阆苑仙境,尤以锦屏山为胜,风景如画,气候宜人。
这一日清晨,锦屏山脚下一个小店里,两个衣衫略显凌乱,头发不怎么整齐的少年,正坐在偏僻的角落里,拼命扒着饭。
刚入初春,微有寒意,店里的伙计们不禁都笼着袖子看着那对少年,目光有些发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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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花重锦官城(2)
一个少年面目清秀,双目明亮,但却愁眉苦脸,如同嚼蜡似的慢慢吃着本店的招牌菜肥肠干饭。而另一个胡子拉碴,几乎把脸跌进大碗盆里了,正在稀里呼噜地吸着吊汤扯面,尽管把头压得很低,伙计们和那家店主仍然看清了他那一双潋滟的紫瞳,正在骨碌碌地乱转。小二虎子胆战心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