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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东方天际艰难地翻出鱼肚白,一轮红日如火球喷涌而出,仿佛欲燃尽世间一切的丑恶,照亮这个血腥的寰宇,我抬眼望去,我们身在一处断崖旁,身后最后一个子弟兵,如刺猬般背上插满了箭羽,年轻的双目尽带血泪,口中轻轻喊着:“娘,俺回来了。”
说罢,犹死不瞑目,仿佛满腔期望他的娘亲,前来迎接他,为他添上新衣,我过去颤着双手覆上他的双眼。
此时,我的泪已哭干,心如荒原枯井,回过头去,宋明磊身中数箭,血流不止,他靠在大树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看着我亦是眼中死灰一片。
身后的脚步声传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我们的面前,那双紫瞳,鸷猛阴寒地看着我和宋明磊,我往日的恶梦,如今却活生生地站在我的眼前,再次提醒着我,原来我过去的十六年岁月是多么的幸福。
宋明磊挡在我的身前,咬牙冲了过去,口中狂喊:“快走。”
我根本就走不了,一群南诏兵团团围住了我,我挥着酬情狂砍,放眼望去,宋明磊被紫瞳战将逼到了崖边,他的动作越来越慢,我一晃身,提着酬情冲过去,想帮宋明磊,可是太晚了,紫瞳战将已把偃月刀捅进了他的左胸,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混身却热血滚涌,嘶声狂喊着:“不!”
我飞奔过去,紫瞳战将那潋滟的目光,嘲笑地看着我,手中却绝然地自宋明磊身上抽出偃月刀,宋明磊血如泉涌,向后载倒,坠下山崖。
我奔过去,探身崖边,他的身体如孤叶飘凌,他的黑发如花瓣一样浮在空中,映着苍白的脸,对我笑着,那么凄艳,那么洒脱,宛如死亡之于他是莫大的快乐归宿。
我再也不能理智地思考了,刚刚答应他的话也抛在一边,此时此刻,我只想着纵身跳下去好将他拉回来,然而背后一阵剧痛,阻止了我所有的行动。
我在陷入完全的昏迷前,感到我落入了一个充满血腥气的怀抱,一双兴奋的紫瞳,上上下下睃巡着我,好像在打量着最得意的猎物,他在我耳边得意地喃喃自语:“呵!性子这么烈,终于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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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敬告各位读者
致各位尊敬的读者:
对与我的久久不更新,我想大家一定对我失去了耐心,在此海飘向大家致以十二万分的歉意。
今天下午我的奶奶去逝了,接下去小海将会忙些,所以可能将于下周一才更新木槿一文,请大家可以等下周再来看。
海飘雪想说,希望各位朋友好好孝顺家中的老人,因为我们的老人在年青时恰逢,我们这个社会最大的动荡年代,他们所受的苦,是我们幸福的这一代所无法体会的,而到了晚年好不容易赶上安定的新社会,却去日无多,还要遭受疾病的折磨。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在此祝各位读者家中的父老双亲,健康长寿,万事如意。
再次向大家致歉。
海飘雪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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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番外 燕子楼东人留碧(上)
小海看到了大家的留言,感动得热泪盈眶,谢谢大家的凉解和安慰,小海感觉好了很多,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对于病痛中的奶奶,死未偿是一种解脱,但是悲痛之余也感到了要好好对待生者,好好孝顺父母,认真去过我的生活。
再次谢谢大家的支持,这是于飞燕的番外(上),大家凑合着看看吧。
再次谢谢大家的帮助和支持。俺出生于元武元年五月,山东聊城一个叫牛头镇的小地方,然而俺生长的地方却是牛头镇这个小地方最热闹的,也是牛头镇各种各样的男人最向往的地方…丽春院。
万德元年俺娘正是丽春院中的头牌花魁于晚晴,据说她的艳名曾一度令牛头镇这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镇,一夜之间在聊城乃至整个山东府,都十分的出名。而俺娘的恩客中小到地方财主,大到某些不愿透露身份的大人物,应有尽有,于晚晴三个字,红得发紫,如日中天。
直到有一天,县令为了讨好平鲁将军,说服了俺娘进了将军府献舞。
平鲁将军惊艳,因此俺娘被强留在将军府中三日,等俺娘被放出来的时候,人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她浑身青紫,小腿被折弯了,从此无法再登台跳那曾经被无数骚人墨客,吟咏赞叹的宝和曼妮舞,连走路也成了问题,而最糟糕是的,那曾经号称山东第一美人的鼻梁骨,被硬生生地打断了。
一朝红颜尽,半生恩情绝,平时同俺娘日夜山盟海誓的骚人墨客们,大骂平鲁将军几句,便拂袖而去,在这武人专政的年代,那些所谓无所不能的恩客中,自然无人敢为俺娘出头,陆陆续续消失在俺娘的生命中,不再出现,俺娘也从头牌落到了任何一个满口黄牙的贩夫走卒都可以玩弄的下等贱妓。
正当她准备了一根绳子,早早超生也好去见俺的外公外婆时,被她的姐妹,我未来的干娘们给救了下来,并且意外地发现腹中有了一条新生命。
孩子,永远能不可思议地给了女人无限的勇气活下去,那怕那个女人甚至不知道谁是这个孩子的父亲。
俺娘吃尽了千辛万苦,终于熬到了临盆时分,却偏偏遇到难产,老鸨怕一尸两命,给丽春院带来晦气,狠心地将她扔在柴房里,幸好头牌花魁红翠,曾是俺娘的丫环,她为俺娘找了产婆,俺娘在最痛苦的时候,恍惚间看到了一群金燕子在她身边飞来飞去,然后其中领头最大的那只冲进她的肚子,然后俺猛得一下子钻出她的身体,落在她平时接客的破毯子上。
俺的出生给俺娘和丽春院所有的姑娘们,带来了前所末有的喜悦和激情,她们纷纷拿出自己的体已给俺娘和俺买吃的穿的,争着来做干娘,轮流来看俺,抱俺,就连一直冷言冷语的老鸨也对俺的小黑脸爱不释手,因为俺老是呵呵傻笑着。
于是俺在干娘们的脂粉堆里不时撒娇邀宠,在浪声淫语中一天一天长大,在诸位干娘的照顾下,俺发育得奇快,比同龄男孩要高一个头,俺十岁时,个头就长得和俺娘的肩一样平了,这在平常人家是再好不过了,可于对一个在妓院长大的男孩,却有些尴尬,老鸨开始同俺娘商量俺的去留问题了,于是她们决定让俺成为一个琴师,厨子或是学着唱戏。
然而,丽春院里所有的古筝都被俺天生粗壮的手指弹断过,俺还是没有学会。
丽春院的厨子委屈地向老鸨投诉,说是俺把厨房里的碗都敲破了。
不过俺很得意地对老鸨说,俺对戏曲还是很有天斌的,这一日,红翠姨嗓子不舒服,便让俺前去给她的熟客唱一出,这是俺第一次登台,乐得俺屁颠屁颠地,俺精神抖擞地进去,斗志昂扬地那么一亮相,撒开嗓子这么一叫,红翠姨那位金主子…………五十开外的赵员外,吓得一下子蹦得老高,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再也没起来过。
丽春院上上下下都很害怕,就怕赵家的人来闹,好在赵府的十几房姨太太和少爷小姐们为了争家产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空来理丽春院。
但是,这件事还是让老鸨悲愤地意识到把俺培养成摇钱树是不可能了,俺便开始学另一门手艺,打手,
岁月,便在懵懵懂懂地听着打手们唾沫横飞地评论着姑娘们香艳的床上功夫中,过了一年又一年。
这一日,一个军爷进了俺娘的房,一会儿俺娘的惨叫之声便从屋中传出,因为是军人造事,众打手不敢前往,俺娘又是个少有贵人来往的老妓,故而无人前去解救,只有俺不顾阻拦地冲进去,只见那直娘贼正狞笑着骑在俺娘身上,拿马鞭狠狠抽打俺娘。
那一年俺十三岁,个头已经和一个十六岁少年一样高大了,俺第一次感到一种想要燃烧起来的愤怒,俺上前把那直娘贼打得牙齿崩裂,头破血流,一路淌着血逃出了丽春院,显示了那几个武师对俺的教导有方,然而却把丽春院前来找乐子的客人们吓得逃了大半,五个打手好不容易才把俺制住,不得不用绳子綑住俺,锁在柴院了好几天才放出来。
可是俺娘看俺的眼中第一次有了恐惧,很多年以后,俺把这段埋在心底的往事只告诉了一个女孩,出乎俺的意料,她没有俺想像中的害怕,狡黠的眼中反而闪烁着兴奋,她说这叫热血沸腾,还说世上只有妈妈好,俺这么做就对了,俺绝对是最有血性的孝子。
俺从柴房里出来的那一日,鸨母又令俺改行,让俺作了最最基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