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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梦中全是打打杀杀,宋明磊血溅玉女峰,然后有人捂住我的嘴,我惊醒过来,发现黑暗中珍珠正死死地捂着我的嘴,对我低低道:“慎言。”
我这才明白,她是不让我叫出些不该叫出的东西。可是蒙得也太紧了,简直就像是想要蒙死我。
她看见我瞪着她,冷冷地放下手,毫无温度地看着我。
我大口大口喘着气,低声道:“你为何要帮我?”
“你既替二小姐引开南诏兵,我自然要帮你。更何况你是白三爷的人,也算是主子了。”珍珠低声地说着。黑暗中,我看不见她的脸,“我原以为你和你妹妹是一样的,现在看来,你果然不一般。”
我奇道:“我妹妹是怎样的人?你何出此言。”
珍珠正要开口,忽然屋门口有一道白影掠过,伴着一阵轻微的怪笑,我不由自主地向珍珠瑟缩着靠去。
守在门口的两个南诏兵站了起来,在窗外左边的一个,惊问右边的一个:“你方才可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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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疑是故人来(7)
另一个身影站起来,打着哈欠骂道:“作死,老子才梦到抱小醉仙上床。再一惊一乍,小心我告诉蒙诏将军,将你喀嚓了。”
“我没有胡说,刚才我看见一个白影飞过去,不会是鬼吧?”
“胡说什么,这里可是原家的官邸,怎会有鬼?”
“你没听说吗?传说这里以前有个杀人如麻的大妖王,原家第一代老爷就是被东庭的皇帝老儿派过来剿灭这个大妖王的,所以明是赏他封地,实则将他贬到这西安,困在这紫栖山庄里,好镇守这个妖王的。”那小兵绘声绘色地说着,“传说这紫栖山庄下面全是地宫,那宫里埋的不是金银珠宝,全是他吃剩下的冤魂尸骨。”
两人一阵沉默,唯有风声低吼,吹得窗棂咯吱咯吱响。另一个干咳了一下,“莫要胡说,果真如此,这几日你在这庄子里抢珠宝玩女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他出来杀了你。就算有,见了咱们紫眼睛的小王爷,也早吓跑了。”
“那倒是,小王爷那紫眼睛,美则美矣,不过我看了心里就直哆嗦。”
窗外的两个南诏兵的话音渐渐低了下来,胆大的那个也不再睡了,两人窃窃私语的话题变成了段月容的紫眼睛。
珍珠摇摇头,她抬起头来,黑暗中的眸子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南诏狗贼马上就要全完蛋了。”
我惊问道:“什么?”
“他马上就要来了。”珍珠神秘地笑道,“他会把南诏兵全部杀光的。”
夜风悄悄吹入血腥的气息,窗外敲着三更,此情此景让我联想到前世所看的恐怖片,我颤声问:“谁?原侯爷吗?”
“不。”珍珠凑近了我的脸,她的妙目闪着神秘的光,对我低低道:“暗神。”
“什、什么暗神?”
“自然是原家的暗神……”
我正要对珍珠说,在这样月黑风高杀人夜里,不要这样凑近人的脸。诡异地说话,会吓煞人的。这时门外一通骚动,我正想着这所谓的原家暗神来得这么快,一大堆南诏兵涌了进来,将我押了出来。段月容卧在他那匹大灰马上,月光下,他的紫眼睛瞅着我,兴奋莫名。
南诏人凶神恶煞地催我坐上一辆囚车,我回头一看,珍珠和众丫头也探出头来,紧张地看着我。
段月容疾驰在我的身边,看着我,像是在看动物园里的熊猫。
囚车不停地颠簸着,我几乎被摇散了架,“深更半夜,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我扶着粗壮的栏杆,大声问着。
没有人回答我,只有兵甲相撞之声,冰冷地刺激着我的耳膜。
我的心中隐隐有着不安的预感,冷冽刺骨的寒风渐渐淹没了我惊慌的质问,冻僵了我的四肢。
鹅毛大雪中,我们进入了西安城。南诏兵的火把照亮了西安城的街道,昔日繁华的城市,如今处处断瓦残垣,奠祭的白幡飘扬,即使在黑夜中,仍有悲绝低泣之声。
囚车驰过一片烧焦的城楼,我觉得眼熟,仔细辨认之下,正是我同非珏分别之地,不觉咽气吞声,泪盈满眶。
不知过了多久,囚车穿越了西安城,到得城外,停在一处山丘。段月容让士兵做好战斗准备,又让人放我出来,押到阵前。
蒙诏驾马出列,大声叫道:“原二小姐在此,原家兵士快快出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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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疑是故人来(8)
我正要出声,段月容已掐住我的脖子。我不得出声,他噙着一丝嘲笑,紫瞳瞅着我,却是一派了然。
我刹那间明白了,他果然知道我不是原非烟,留着我只是为了引出原家的余兵。
山丘之后有人影攒动,窃窃私语之声传来。黑暗中一个高大的秦中汉子,双目如炬,手握长枪,如战神一般走了出来,沉声问道:“原二小姐在何处?”
话音未落,南诏的箭矢如飞蝗扑射。那人武艺高强,长枪舞得水泄不通,仍有一支长箭射中他的大腿。他因剧痛而面部扭曲,目光却坚如磐石,一瘸一拐地走向我和段月容,口中高叫:“二小姐,你可受伤?”
我拼命挣扎着下马,跑向他时,他已满身箭矢,血流如注。我来到近前,向他身后叫道:“原家军快跑,原二小姐已安然逃至洛阳,我乃是替身。”
可惜晚了,山丘后面人影晃动之际,已纷纷被流矢射中,挡在我前面的那个原家兵猛地转身将我压在身下,护住我不被流矢射中。
无数的惨叫之声在我耳边响起,血腥味在黑夜中无情地蔓延着。宋明磊和那一千原家兵士的惨死又历历在目,泪眼模糊中,我看着鲜血滑过那人的颈子,流到我的面上,滴滴灼热。
半炷香之后,流矢之声渐淡,我从成堆的尸首之中爬了出来。我将压着我的那人翻过来,抚着冰冷的箭矢,颤声说道:“我不是原二小姐,壮士为何还要救我?”
那人吐着血沫,温然笑道:“多谢姑娘替二小姐受难,只求……姑娘……若是还能再……见到二小姐,就请对她说,戴冰海能为二小姐尽忠,死而无……憾。”说罢,那叫戴冰海的汉子双目迷离,含笑而去。
此人竟然是戴冰海!他正是于飞燕最崇拜的东营教头戴冰海,我在暗庄之时就听宋明磊说,东营教头戴冰海带着四千子弟兵拖住南诏兵,原非烟他们方才有了时间躲入暗庄。
我轻轻将戴冰海的头颅放下,忽然想起宋明磊说过,原家子弟兵都会在护腕处暗藏匕首,我偷偷摸到他的护腕,果然有一柄匕首。
这时,只听得身边一个南诏兵说道:“禀报小王爷,这原、原非烟的替身还活着,如何处置?”
我所有的血液沸腾了起来,愤怒地看向正在对我微笑的段月容。我袖中藏着那把匕首,一声不响地任由南诏兵将我架到段月容面前。我挥出匕首,眼看就砍到他了,可惜有人狠狠撞了我一下,我和匕首同时飞了出去,眼冒金星,重重落在早已被鲜血染红的雪地。我怀疑左手臂很可能摔骨折了,撕心裂肺般地疼痛,然后有人抓着我的头发将我拖到火光通明处,火把炙烤着我,额头有液体缓缓流下,我陷入了黑暗。
我昏昏沉沉地醒来,发现我又在段月容的帐子,耳边又是那熟悉而奇怪的呻吟之声,不用睁眼也知道段月容和杨绿水在做何勾当。
我的身上已被换了身新衣,额头痛痛的,包着纱布,过往血腥的种种浮过眼前,我慢慢坐起来,试着动了一下左手,剧痛仍在,不过好在没有断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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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疑是故人来(9)
鼻间飘过一阵奇怪的香气,我抬起头,兀自一惊,眼前是那双潋滟的紫瞳,嗜血而得意。到了这里,我突突的心跳渐渐定了下来。说句实话,我开始习惯了他每次在我面前出场,要么是满身血腥,要么就是一丝不挂。
然而我却笑了,无惧地回视着他的紫瞳,淡淡道:“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花木槿,不然,你今天加在紫栖山庄和我身上的一切,我必十倍奉还。”
“好大胆的女人!”杨绿水披了件玫红冰绡纱,过来对我扬起手来。
我避无可避,结结实实地挨了她这一掌,摔在地上。
杨绿水好像又对我举起了手,段月容在空中抓住了她的手,不悦道:“绿水,瞧你,这多扫兴!”
“妾只是替小王爷委屈,她不过是原非烟的替身!紫园中美女众多,小王爷何以留着这个姿色平庸的贱人?”杨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