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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公已经是额头生汗,藏在大袖中的拳头捏得很紧,虽然表面上依旧再强作镇定,但颤抖着的双腿却是出卖了他的窘境。他不知道眼前的朱厚照假冒的杨廷和,也顾不得杨廷和的身份,便咬着牙冷声质问起来:“杨廷和,你好歹也是内阁大学士,此人不过一无知小民,你却如此狠心,将其诛杀,你仁心何在!”
“本官仁心如何,用不着你来教”,朱厚照笑着说了一句,就来到了董公面前:“董公,富甲天下的董老爷,在江南享誉文坛,对吧?”
这个董公不知朱厚照何意,也不敢肆意搭话。
“本官曾在《大明日报》上看见过一则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特想请教请教您”,朱厚照笑说道。
董公抿着嘴,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并强自镇定地捋了捋颌下胡须道:“阁老问便是。”
“本官犹记一期《大明日报》上第三版记载了一则消息,说你董公在家乡强占民田,欺压良善,害人妻女,民怨甚重,以至于曾有当地童生戏言华亭之田皆是董家田,华亭之人皆是董家奴,可有此事?”
朱厚照笑问道。
董公倒是淡然一笑:“阁老既为天子近臣,当应明察秋毫,老夫一生清廉自守,何曾夺过半分民财,《大明日报》所言不过是宵小之徒诬陷老夫而已。”
“是不是诬陷,本官管不着,但你在这里喝花酒,还联合王献臣等人对本官图谋不轨,本官就饶你不得!”
朱厚照的意思很明显,是不能饶过这个董公的。
毕竟光是现在东厂掌握的最新证据和朱厚照刚才听到的消息,密谋取缔皇家织造公司的名头就足以让朱厚照必须除掉他!
董公自身行为不检,把柄又多,作为朝廷大佬的杨廷和完全有理由将其杀掉!更何况此时这个“杨廷和”还是真正的皇帝陛下。
“吴大档头,陛下有谕旨,是让你和我可以先斩后奏,对吧?”朱厚照这时候还笑着问了吴进一句。
吴进忙配合着回了一句:“正是,陛下听闻阁老您有难,特命下官等前来解救,且准允阁老您先斩后奏,上至王公下至臣民,只要是在这篱水阁的,皆可杀之!”
吴进说这话的时候,朱厚照看了董公一眼,见他此时已经脸色惨白,哆嗦起来,就不由得笑道:“董公,你想怎么死?”
外面数千军队包围着,里面又是上百禁卫军荷枪实弹的对着他们,而东厂的番子更是杀气腾腾的盯着他。
所以,董公也没去想杨廷和为何能如此得到陛下宠幸,竟然让一个东厂大档头对其言听计从,甚至当今皇帝还出动禁卫军为其出气,且准允他先斩后奏,包括王公贵族,言外之意就是自己这个文坛领袖也是可以被杨廷和杀死的。
董公不由得哆嗦起来,但一时也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是该求饶还是该义正言辞的叱骂杨廷和祸乱朝纲、擅杀忠良!
朱厚照则是随手抽出身侧锦衣卫身上的绣春刀来,用刀背拍了拍董公那还留有吻印的脸,问董公道:“董公,你想怎么死。”
冰冷刺骨的寒刀让董公最终还是没了半点文人的底气,语气如大病之人般虚弱无力地道:“杨……杨阁老,有,有话好说,老,额,不是,小的贱命一条,不值得您记恨,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一条性命。”
正说着,董公就直接跪在了朱厚照面前,自觉地拿脑袋在地板上磕了起来。
“董公!”
那些个文人士子没想到董公会突然直接跪下,那种感觉比天塌了还严重,他们此时的心情真的犹如万箭穿心。
曾经豪言壮语要与朝中奸邪斗争且不惜性命的董公,极受江南文人爱戴的董公居然就这么屈膝跪在了这个自称是杨阁老的杨廷和面前!
这些文人士子唯有在此默默垂泪,董公这一跪,无疑让他们的信念崩塌!
但董公现在已经没心思去理睬这些人怎么看自己了,他现在只想保住自己的小命,他很怕眼前这个杨阁老真的会杀了自己。
“说吧,想怎么死?”
朱厚照没有要饶董公的意思,无论是经济利益还是帝王统治利益,董公必须死!
“啊!”
但董公却是很懵逼,他觉得自己已经下跪磕头了,自己已经放弃掉文人士大夫的脸面和气节了,杨廷和也没必要恨自己恨到这地步吧。
“算了,看你这一副傻白甜的无知样子,估计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了,吴大档头,给他全尸吧”,朱厚照这么一说,吴进就扯了一条帘幔下来,且朝董公走了过来。
董公也只得自己哭诉起来:“不,不能杀我,不能杀我呀,阁老,我求求你,你不要杀我!”
董公还没说完,吴进就将帘幔缠在了他脖子上,两个东厂番子开始拉着两头,随着拉得越紧,董公说话的语速就越来越慢。
最终,董公就这么倒在了篱水阁。
谁也不会想到,在篱水阁丧失性命的是董公,这个江南文坛领袖。
也许董公自己也没有想到。
整个篱水阁除了朱厚照和一干东厂和禁卫军的人外,也就陈敏芸和她那还躲在后院的小侄女以及她的侍女。
朱厚照看了陈敏芸一眼,陈敏芸倒也有些手足无措,按道理,这里是她的地盘,但至始至终她这个篱水阁主人却无半点存在感,眼前这位煞气凌人的帝王将自己家变成了修罗场,如今也让自己的篱水阁留下了无数尸体。
但陈敏芸提不起对朱厚照的半点恨意,甚至于他对朱厚照也不是很惧怕,陈敏芸也不知道自己对朱厚照到底是何感觉了。
而朱厚照却也朝她走了过来,手勾起她的下颌,似是若有所思,半晌无语。
………………………………
第439章 江南游行乱象
陈敏芸这次却没有丝毫的反抗之举,她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脸热乎乎的,哆嗦着道:“陛……陛下!”
朱厚照冷冷一笑,见陈敏芸已经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也不好**人家,他随后将手一挥就转身出了篱水阁。
而陈敏芸则长舒了一口气,见朱厚照等人走远后才蹑手蹑脚地准备退回到后院。
她暗自下决定一定要立即带着自己的小侄女离开应天府、最好离开江南,远离那个帝王越远越好,尽管她对这江南之地还有许多留恋,但是显然,这与朱厚照相比,还是远走高飞为好。
可就在她收拾妥当带着自己的小侄女和侍女准备从后门逃走时,却看见后门外已经亮起了十多只火把,而火把下映照出的是一张张冷血如冰的脸,且都是东厂番子。
陈敏芸忙将自己小侄女隐藏在了身后,心道:“难不成他也不想放过自己?”
一个东厂头头走上前来,拱手道:“陈姑娘!陛下有请!”
……
应天巡抚王献臣在一夜风流后也进入了梦香,在今年春初纳的一房小妾的精心陪侍下,他的睡眠状态很好。
屋外轰隆如打雷的撞门声也没将他惊醒。
直到他的屋门哐当一声倒在地上,且伴随着他身旁小妾的一身尖叫后,他才慌忙之下坐起身来,叱骂道:“谁大半夜的不长眼,干什么!”
“外面闹翻了天,王中丞倒是睡得好香甜”,吴进说着就挥手在鼻前扇了扇:“好大的酒气,让他清醒清醒。”
“是!”一东厂番子就要转身去打水,却被吴进拉了回来:“直接用他床下的那一夜壶陈酿。”
“明白!”
一东厂番子走来,提起那床下夜壶就朝迷迷糊糊的应天巡抚王献臣头上敲了下来。
这下子真成了醍醐灌顶!
在吴进等东厂番子捂住口鼻的同时,他的小妾也被刺鼻的氨气刺激的闭嘴了嘴,且直接把头埋在被子里,而应天巡抚王献臣则被刺激的打了个哈欠,甩了甩满脸的尿后正要骂娘,就清醒地看见自己面前原来已经站满了东厂番子。
王献臣两眼流着泪,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应天巡抚王献臣,你于篱水阁狎妓,且挟持当朝重臣杨阁老,并诬蔑其是邪教教徒,欲要除杨阁老而后快,如今陛下特旨罢免你应天巡抚之职,并押入大牢!”
吴进说着就挥了挥手:“将他拿下!”
王献臣有些茫然,旋即才想起上半夜的事,暗想敢情篱水阁的那家伙真是当朝阁老杨廷和!
顿时,王献臣就感到后脊背一阵发凉。
……
篱水阁的事件没多久就传遍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