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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的笑容再次浮现在芸儿那未经世俗沾染的脸庞之上。
“但是——”
尚未说出的话语被芸儿阻止：“现在你的弟弟是否有重病在身？”
“是。”
“你是否疼爱你的弟弟？”
九天斩钉截铁地说道：“在这个世上，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愿意以我的性命与他交换。”
即便是要我受到创世圣者的禁锢。
这一句话自九天心中深处发出，并未有告知予芸儿。但对于芸儿而言，除却九天的回答，别的话语已不重要，：“既然他是你的至亲，那也可称得上是我的至亲，因为我们拥有同一个魂魄，对吧？”
这一句话倒让冰冷的九天哑口无言。良久，或许是受到芸儿的感染，九天首次在她面前散去了冰冷的气息，一股如释重负的感激流露出来：“谢谢。”
“不客气，来，吃饭吃饭。”
芸儿如此答道，再往九天的碗里夹了几筷菜式。
………………………………
88、瞩目
仙迹阁外，一直守候在此的李长河三人神色肃然。
方才芸儿与九天的对话并没有压低音量，他们自然尽数听入耳中。其中与唐翎真正身份有关的几句言语早已令他们陷入震撼之中，久久未从愕然中恢复过来，便是见闻最广、资历最老的李长河，亦在低声呢喃，似是要将自己混乱的思绪重新理清。
自到来到宴仙楼后，李长河便将暴雨堂众成员遣离，独留自己与莫冷言、殷冰心一直守候于仙迹阁门旁，对于芸儿、九天之间的对话他自是听得清清楚楚。至于略微靠远的莫冷言与殷冰心，虽说并没有李长河所知道的那般详尽，但也有不少内容传进了自己的耳中，比如创世之灵的某些事迹与神通。
“我们……似乎还是低估了师父的神通本领啊。”
沉默了良久，李长河长叹一声，轻捋自己早已变白的胡须。
“传说中创世圣者？我等凡人目光短浅，自然是未曾听说，但看那神帝、魔尊毕恭毕敬的模样，师父地位，应是早已超脱于天地之外。”
莫冷言与殷冰心相视一眼，并没有多做言语，脸色皆是深沉。
赐予天地苍生魂魄灵识，这是何种神通，他们并无法想象。但光凭“创世”二字，已足以使他们了解到唐翎在这片天地中的地位。
“诚如师娘所说，我们只需知晓他乃是我等授业恩师，足矣，别多作担忧。”感觉到二人纠结，李长河沉声说道，“今日我们所听到之事，必须要保密，但回去后亦要多加修炼，决不能辱没了师父的名声，你们二人可了解？”
莫冷言、殷冰心依旧未做言语，只是以点头表示了解。
创世圣者的传人，光是这一个称号，便足以让他们为之疯狂地修炼，以捍卫师门名声。
芸儿与九天的这一顿用膳至日落西山才告结束，期间芸儿亦不止一次邀请李长河三人进来一同用餐，只可惜在李长河的固执面前，终究是无功而返。当她们走出仙迹阁之时，见到肃立于一旁的李长河三人时，芸儿倒是满带歉意地对他们说道：“抱歉让三位久等，耽误用餐了。”
“弟子不饿。”李长河依旧恭敬，“师娘，时候已然不早，我们还是先回王府吧？也请九天姑娘一同前往。”
既然九天与芸儿关系匪浅，李长河也不敢将她冷落，至于之前她所称的“孖生姐妹”，如今无论是否属实，都已不重要。
恢复了冰冷的九天听后却未有答应，反而神色古怪地说道：“不用。”
为保护芸儿安全，唐翎临走之前曾在风云王府设下混沌吞源阵，专门吸纳夺取神魔仙妖四族的本源之气。九天身为妖族，早前也曾偷偷潜入王府数次，自然知道这阵法麻烦之处，如今已不敢贸然踏入。
李长河听到九天拒绝，并没有强留，当下便示意莫冷言，要他安排好九天的居所问题便告作罢。随即，他仍旧露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跟在芸儿与九天的身后走下楼去。
芸儿悄悄地对九天耸了耸肩。
九天一派了然的表情。
此时宴仙楼一层仍旧挤满了客人，在此当中，大部分乃是方才亲眼目睹过“风云王妃”莅临的客人，也有不少是听到传言，闻风而至要一睹王妃仪容的名仕。如今见到芸儿等人走下，纷纷站立相送，不少人更是偷偷地往芸儿与九天身上看去，自然，也惹得芸儿一阵不适。
再走几步，众人已来到门外，放眼过去，街上尽是一些闲坐之人，他们大多衣着华贵，却甘愿坐于一旁街边茶肆之中，似是在等待着谁人出现。见到芸儿一行从宴仙楼中走出，同样站立起来，目送其离开。
他们所等待的究竟是谁，也早已不言而喻。
好不容易才离开这人群聚集的区域，芸儿这才吐出一口浊气：“我讨厌这样。”
这一句话自然引来李长河等人的汗颜：但凡明眼之人，都能看出那在场的客人全是因这风云王妃而来。风云王妃，这是何等的身份？唯独这当事人仍旧一派毫不领情的样子。
汗颜过后，三人倒也理解为何芸儿会有这般反应。
终究是与师父同行十数载之人，对凡夫俗子那套眼光不大适应，也可理解。
“我该说你是天性单纯呢？还是天生迟钝呢？”九天无奈低喃，恰巧，她也说出了在场所有人一直不敢言明的心声。
只听到她低喃的芸儿立即满脸好奇地望了过来：“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很可爱。”九天并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与芸儿多做纠缠，“这段时间我会逗留在洛阳城内，关于唐翎的事情，过段时间再来询问。若他回来，也麻烦你告知一声吧。”
此话说罢，九天礼貌性地向众人点了点头，便算是告辞。只见她脚下一点，那看似娇弱的身躯便已跃上半空，也没等众人看清，便已消失在天际之中。
李长河仰望空中半晌，才懵然回过神来：“师娘，看来你这位姐妹亦是深藏不露啊。”
芸儿扁着小嘴：“不就是翱空之术显得娴熟一点而已么，假以时日，我也能这般飘逸。”
血海众人听罢，相视几眼，眼中尽是暗藏的笑意。
方才九天对师娘的评价，天生迟钝尤未可知，但天性单纯倒是确切无误啊。
这日，风云王妃便如同一现的昙花，骤然出现在宴仙楼中，随后又在宴仙楼成员的簇拥下离去，留给洛阳的，依旧只有口耳相传的寥寥几句描述。
有人说，她天真烂漫，浑身透散出初春的活泼。
也有人说，她一头及腰的胜雪白发，恍如万年冰川般的冷峻刚毅。
但无论人们如何议论这位王妃的仪容气质，总有一点是他们的共识。
风云王妃，恍如天外飞仙，不受世俗所沾染，却又偏偏游荡于凡尘俗人之中。
如此脱俗仙子，难怪能得风云王钟情，选为佳偶。
当然，这已是一般凡人口中相传而已，对于某些特定之人，这一个名号却又代表着另一种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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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蓄谋
就在“风云王妃”现身当日夜晚。
段环山自白天遇到芸儿与殷冰心后，便回到自己在洛阳的居所，此时，他身边依旧环绕着数名绝色女子，放在他面前的，依旧是是那产自西域的葡萄美酒。但他却无心去享用这一切，因为正坐于他对面的张瑾主已为他带来了一个可以称作“有趣”的消息。
“瑾主先生，你之前曾遇见过风云王及其王妃？”
张瑾主对桌上的美酒佳肴并不感兴趣，面对段环山的追问，他只是平静地叙述着某一件闲事：“堡主，你可曾记得，秦镜生在广陵郡纳妾，但那新娘却在当夜脱逃一事？”
“这事我自然记得，当时你去追擒那名逃跑的新娘，结果遇上一个神秘高手，并被一招击败。”段环山脸色凝重，“我一直都在好奇，这个世上还有何等高手，居然可以将你击败？”
“天下之大，瑾主只是区区凡人，这又有何奇怪？单说那脱逃的新娘，若非瑾主先发制人将之打伤，恐怕谁胜谁负，尤未可知。”张瑾主自嘲一笑，并没有败阵之人一贯所有的不忿。
“哦？”
段环山见张瑾主如此“谦逊”，不仅略为感到几分诧异，然而后者却已将话题导回正轨：“那名神秘高手在击败我后，便被随后到来的秦镜生所纠缠。据我事后探查，那名神秘高手身边跟随着一名女子，正是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