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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亦的确如此。
连日以来，芸儿修行便从未停滞过，自早晨的打坐冥想开始，她便一直在进行着自身的修炼。而日间趴在唐翎背上的时候，更是她修炼最为高效的时段。毕竟在这段时间，唐翎不但催动蕴含于血金坠中的人念之气辅助芸儿行功，更暗中祭出润灵雾，为她滋养残缺的魂魄经脉。得两大至宝相助，虽说缓慢，但芸儿体质也的确在潜移默化中产生蜕变。就其如今体质，已远远超出了当日受到人念之气灌顶的小谢仙。哪怕芸儿受天生体质影响，但若就此坚持三五年时间，必然可以再进一步，与寻常的神魔仙妖四族相比肩。
只可惜，这看似一帆风顺的修行之旅，却也有着小小瑕疵。
自离开清溪村后，芸儿的修行内容已被唐翎强制性的规定在戏空五术的踏空一步，至于更高一层的翱空与瞬空，唐翎却是从未提及，更别说是一名修道者所需要研习的其他知识。当然，以芸儿的好奇心，自是多次向唐翎提问过该类问题，比如何时才能够进行跟进一步的修行之类。偏偏唐翎的回答，却总是充满着“不可思议”的鄙视式语句。
比如这日。
“就你这半吊子天才？还打算进一步的学习？你应付得来不？”
以上是唐翎的原话，为了加大话语的说服力，他甚至还保持着一种可称之为“难以置信”的表情去提出这三个反问句。如此姿态，当然也让芸儿很顺理成章地将这一举动当做是对“姑奶奶”无上权威的又一次挑衅。
至于结果，自然是又一次颇为猛烈的“血腥镇压”，而且还毫无偏差地降临到唐翎这位“区区大坏蛋”身上。
“好了好了，本坏蛋冒犯了姑奶奶的无上权威，还请姑奶奶高抬贵‘首’。”
以上同样是唐翎的原话，而且这一句原话还带着甚为诚恳的哀求――当时芸儿正向他施予许久没有动用的铁头功。
“我不！叫你还敢欺负我不？哼！”
芸儿不依不挠地闷声回应，“铁头功”亦在同时施展。若是要她形容当时的境况，那便应该是“正如大铁锤一般冲撞着某个大坏蛋的胸膛”。可惜这绝招多日不用，已无法收到预期的效果，硬生生地忍受了数十次“头槌攻击”后，唐翎“颇为艰难”地抓着一个空隙，闪到她的背后将这位仍在“盛怒”中的姑奶奶紧紧搂住，姑且算是暂时解除了危机。
而为了真正解除危机，唐翎只有再次使出屡试不爽的绝招――求饶。
“姑奶奶威武，姑奶奶英明，饶了我这个不识抬举的大坏蛋吧。”
诚恳语气算是成功地钻进了芸儿的耳中，然而那可怜兮兮的表情却是无缘映入芸儿的眼中。毕竟，唐翎是从背后紧搂着正在盛怒之中的姑奶奶，因此，这回的求饶效果减半。
怒气仅是稍缓的芸儿“哼”了一声：“有道是‘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但您是女的啊。”
“那就是‘姑奶奶一怒，大坏蛋受苦’！”芸儿哼哼，“我就是不饶，你能怎地？”
“先容我想想……”唐翎满头冷汗，颇为恭敬地施展着缓兵之计，“那我只能就这样搂着你了。”
“你要敢这样，我就――”
有几分好笑的看着芸儿的欲言而止，唐翎继续打趣：“你打算怎地？这里月黑风高的，你难道还想喊救命不成？”
不得不说，在某些时候，装装流氓耍耍无赖还是颇有成效的。
只可惜与某姑奶奶相比，唐翎耍无赖的道行还是略低了一点，比如芸儿之后的举动，那可是让这位创世圣者大出意料之外。
“那你就保持这种姿势吧，本姑奶奶困了，现在就要就寝。”
扔下这一句说话，芸儿就势往唐翎身上一靠，做好了入睡的准备。
因为太过突然，这回终于轮到唐翎手足无措、目瞪口呆，原本搂住某姑奶奶的双手不自觉地一松。
“你敢松手，有你好看。”
俏目微合，但并不代表芸儿对着奴隶的“偷懒”采取睁只眼闭只眼的放任政策，一句威胁，反而将她一贯不依不挠的良好习惯继续发扬光大。
“你就保持现在的姿势，要是有半分松懈，小心本姑奶奶的三大酷刑。”
唐翎的五官再次无奈地拧结在一起。
三大酷刑，自是芸儿曾在清溪村施展过一次的最终杀着：打死、踹死和咬死。此乃是至高无上的姑奶奶施予区区大坏蛋的最高刑罚，至于其威力……主要效果乃是能够从精神层面上将某仙人烦死。
“我实在不该这么宠着你。”
无奈的唐翎此刻只想好好大哭一场。
芸儿嘴角轻扬，尽管她依旧保持着闭目的装睡状态：“后悔了吧？哼哼，看你还敢欺负我不。”
“姑奶奶威武，我才是被欺负的人……”
“知道就好，睡吧。”
反过手去拍拍唐翎的头，芸儿难得地吐出一句温柔话语，就此怡然自得地进入了梦乡。
姑奶奶与大坏蛋一系列持久战中的最新一役，再次以姑奶奶压倒性胜利结束。
类似的事情自是发生过不少，当中偶然几次亦被随行的狂涛堂等人有幸目睹，只不过碍于面子，包括赵竹恒在内，狂涛堂小队上下却是拼命地将身为旁观者所应有的、发自内心的大笑压制着，免得一时不慎发出的笑声让这对相互较劲的“仙人侠侣”大失面子。
“只不过是小小的笑意，权当是对自己定力的考研吧。”
连日以来，狂涛堂一众尽是如此告诫自己，当中充满着无奈，却也有着小许的期待。
哪怕因一时不慎而发生的笑声并不可能对他们造成什么直接的不利。
发出笑声，顶多也就是导致脸皮较薄的某姑奶奶面红耳赤，因而向某位无辜大坏蛋展开更为猛烈的摧残，并借此掩饰自己的不知所措，仅此而已。
只可惜这个“仅此而已”却极有可能成为一个永无止境的恶性循环，毕竟更为猛烈的摧残除了用作掩饰，还附带着一个足以让在场所有人万劫不复的副作用――比如狂涛组更为开怀的大笑。
而更为开怀的大笑，只会再次惹得某姑奶奶更深一层的面红耳赤，从而催生出新一轮的、成倍数上升的摧残。
周而复始。
如此循环。
如此，这一路旅程，对芸儿、对唐翎、对赵竹恒等人，着实轻松了不少。
直至他们到达此行的目的地，洛阳。
………………………………
33、洛阳
降临世间多年，唐翎早已游遍六族领域，洛阳这数百年古城，对他而言自然不会陌生。但距离上次涉足这个大唐数一数二的繁华城市，也的确有了一些时日，如今漫步于大道之上，唐翎放眼看去，脸上倒是少有地流露出怀念神色。倒是芸儿这位姑奶奶，毕竟是初次到来，自踏进城门一瞬，早已迫不及待地冲进大街上那拥挤的人流之中，什么仙女风度、姑奶奶威严，通通扔在一旁，更像是憧憬多时终于得以入海的鱼儿。
“唐翎先生，任由芸儿姑娘这样，会否有点……”
眼见芸儿消失在人潮之中，赵竹恒连忙上前向唐翎问道。连日旅途，狂涛堂一众已发现这位被堂主莫冷言视为贵宾的年青人居然出奇的随和，彼此之间距离自然也情景不少，但并未令他们就此改去那毕恭毕敬的态度。
唐翎微笑摇头：“不用，就让她好好地玩玩吧。毕竟我亦甚少带她来过此等大城市。”
听到唐翎回答，赵竹恒应了一声后，继续毕恭毕敬地跟在他的身后。虽然关系已略为亲近，但狂涛堂众人心中对唐翎的敬重仍在，何况唐翎的神通他们亦见识过不少，既然本人都未曾将此放于心上，那自然是无忧。
未及一阵。
“翎！”
莺雀一般的声音分开了街道上的行人，只见不久前隐没在街头人群中的芸儿双手托着一个半人大小的包袱，蹦蹦跳跳地往众人赶来，口中甚至还叼着一块不知名的甜点。
唐翎眉头抽搐：“你去抢劫那些路边小摊了？”
以往日对芸儿的了解看来，包袱之中必然是一大堆点心小吃，只不过看那容量，在场众人几乎没有迟疑地赞同了唐翎的想法。
“什么抢劫？我可是有付钱的。”芸儿不忿地轻哼一声，将包袱丢到唐翎手上，不住地揉动着有点发酸的双肩。
手捧着芸儿的“战利品”，唐翎倒是有点好笑地发现，这包袱的重量虽然不大，但对面前这姑奶奶而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