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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过这简短解释，延灵也并未推托，反而是自然而然地伸手取过其中一枚果子，咬了一口后才似是想到了什么，向唐翎点头：“谢过圣者。”
“无须客气。”应过对方道谢后，唐翎再度恢复成沉默寡言的模样，未有再作出任何反应、动作。
只是——
哼哼，这大坏蛋，明明在暗地里对身边的人百般关心，却一定要作出那种事不关己的模样，真希望可以亲手揍他一顿出气啊。
品尝着果子鲜甜，延灵并未言语，只在心中与那一个刚刚认识的声音对话：“圣者变成这般模样，应该也是因为失去了你的缘故，你便别再对他心生抱怨了。”
我偏要！当初明明已经答应过我，不会过分执迷，没想到我只是睡了一觉，他居然变成了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唉，也不知道寄身在九天姐姐体内的另一个我会有何感想。
“你是说，还有另一个你存活在一念千斩朱九天身上？”延灵拿起第二枚果子，好奇问道。
详细情况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反正依大坏蛋的说法，你、我、九天姐姐还有另外一个姐姐，总共四人原本乃是一体，只不过因为某场变故，才会出现了现在这般局面。既然我这一点残魂能在你体内苏醒，那九天姐姐那里应该也会有同样情况才对，可惜不知道详细情况如何。
“你虽然是刚刚苏醒，但九天修为远胜于我，又陪在圣者身旁一年有余，想来你另一缕残魂应该早已醒来才对。”
或许吧？
拒绝着鲜甜果肉，延灵又往洞口处那一道瘦削身影看去：“现在你不打算与他相认么？”
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我现在没有肉身以作行动，贸然开口向他坦白，只怕他对你的看法也会大变。依照他那凡事都爱过度操心的毛病，也不知道会弄出什么情况，暂且保持现状吧。
“既然是你们夫妻间的事情，那我也不应过多干涉。但是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千万不要拘礼，直言便是。”
嘿嘿，谢谢。
篝火边上，对话戛然而止。独留轻微咀嚼声音，却不似是因品味而为之。
而在洞口之外。
除了方才送出几枚果子后，唐翎再也没有半点动作声息，只是将自身灵识压缩，紧锁方圆半里范围，未有放过任何风吹草动。同时在心中暗暗回想早前与那具恒尸的冲突细节，希望能从中找出多一份蛛丝马迹。
结合吴柏松早前提供情报，唐翎几可肯定所谓“恒尸”正是服下逆天丹的冥地成员。而与寻常邪尸不同，恒尸在肉身、狂性方面，皆是远远胜过前者十倍有余。光凭这一点，已足以让唐翎对其另眼相看。至于后来的一瞬近身，更叫唐翎发现恒尸的与众不同。
“虽与寻常邪尸大体相似，然而所谓恒尸不但在各方面远胜前者，更似是有一分魂识意念隐藏其中。方才交锋，明显是针对我或延灵而来，只是在我将之击溃后，它体内深藏的残缺魂魄才逐渐消散，难道——”
正在惊异推测间，瘦削身影已因为一点周遭异状再度动作，面具下传出了一声询问：“上仙公主是否有何事？”
洞中那阵极力压制的脚步声戛然而止，随后便是延灵那略带几分忐忑犹豫的解释：“我见今夜风大，怕圣者着凉，所以……”
“所以？”
忐忑犹豫略微停顿，随即便是几分腼腆：“还请圣者莫要嫌弃。”
一阵布料摩擦声在唐翎身旁响起。
“这是……斗篷？”
轻轻抚摸地上物件，唐翎作出猜测。
见唐翎未有立即推却，延灵这才略显几分安心：“当日我离开长安来此，父亲执意让我带上几件衣物，这件斗篷便是其中之一。”
“天家之物，本就不是凡品。”单手轻挑，唐翎已将斗篷披在身上，只是语气仍旧淡然，“谢了。”
………………………………
377、前行
见唐翎态度依旧不冷不热，延灵也没有多言，默默退回到篝火旁坐下。
只是……
啊呀呀呀呀，人家好心好意送他一件斗篷，他居然只有这种反应？大木头、大坏蛋！气死本姑奶奶了！
延灵脸含苦笑，只得分出心神去安慰那个吵闹不已的声音：“我也圣者本就没有什么交情，他这般反应再正常不过。”
哼！为什么我从前便没有发现他还有这一面？
这一声抱怨过后，再无声息，只留下延灵独自苦笑。
翌日。
在走出山洞后，原本便没有多少言语的唐翎更显沉默，独自面向北方，似是张开灵识探查了周遭一番后，他才对延灵说道：“我们往东北方前行。”
“东北方？”
听闻这个决定，延灵未免觉得几分诧异。昨日遇上尸群之前，她便知道自己师尊此时正受困于东北方，也因为如此，怀尘与另外两名仙族成员已事先往该处赶去。依照他们修为，纵使如今未有救出渡津，应也不会出现什么困境才是。但唐翎这般决定，却叫她原本坚定的信心顿时生出几分不祥预感。
而唐翎的下一句话也随之为这不祥预感作出肯定：“昨日与你同行的三名仙族，如今已有二人殒命，那怀尘虽然无恙，但处境同样不妙。”
延灵听闻，更加愕然：“怎会如此？怀尘仙长修为不下于师尊，另外两位仙长与他相比也只是略逊半分而已，寻常邪尸应无法对他们构成威胁才对。”
“寻常邪尸的确如此，但对方若是更上一层的恒尸，又有数量压制，他们也不会轻松脱困。”唐翎深思一阵，作出如此推论。
“恒尸？”延灵虽第一次听到这个名称，却也知道对方所指何物，“莫非是昨日硬抗圣者双阵，身穿大唐军士甲胄的邪尸？那种邪物究竟还有多少？”
“恐怕会有数千之数。”唐翎脱口而出，“而且关于恒尸，我另有一个猜测，至于是对是错，只怕要你同行路上才能得到验证。”
延灵听闻，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便答应了下来：“延灵明白，圣者若是要有其他地方需要延灵效力的，但说无妨。”
“那便跟上吧。”
行程继续，唐翎、延灵也不做保留，已然施展起跃空之术，向着怀尘昨日方向赶去。一路上，他们无视偶尔出现的三两邪尸，也没有再度开口对话。而似是急于得知渡津、怀尘现况一般，唐翎急行之余，速度甚至加快了数次，叫跟随在后的延灵差点掉队，直至最后，她在无奈中只得改以尚未熟悉的翱空之术才能勉力跟上。
疾奔约有半个时辰，期间跨度几近百里，唐翎这才停下脚步，再度张开灵识探查面前区域。
约摸半柱香过去，落后的延灵才姗姗来迟。只是连续施展翱空，她此时不免感到有点气浮力虚，落地之时已感到双腿一软，连忙勉力支撑身躯，令自己未至于下盘尽失。如此，才敢向面前瘦削声音行礼致歉。
唐翎却是未有转身，仅仅抬手打断她的举动：“你先行调息恢复，前方道路怕是比昨日尸群还要麻烦，如今保证自身状态才是首要。”
延灵应了一声，连忙依言而行，同时也在心中对唐翎能为感到佩服。
自高至低，戏空五术共分“瞬翱踏凝跃”五重。其中单论速度快慢，最高境界的瞬空可在须臾间跨越千里，但因为对使用者修为要求极高，能够掌握此术者，纵观六族也未有超过五十之术。而次一级则是翱空之术，其速度快慢主要取决于施术者自身修为，如延灵如今若是全力行进，倒也可以日行数百里。至于跃空在五术中排行末席，严格说来，只不过是凡人修行时触及的入门功法而已，寻常人使用，也就略胜普通凡间战马。然而纵使如此微末技艺，在唐翎施展之下，速度竟比延灵的翱空还要快上不少，不但如此，唐翎本身更未显出任何疲态，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已显示出自己仍旧留有余力，方才路程对他而言，不过是随意已可为之。
虽说早前在长安并未有从王月瑶口中得悉多少与唐翎有关的事情，但昨日暗中与芸儿彻夜长叹，延灵还是不可避免地知道了一些现状。在调息之时，也在心中暗地猜度：“听闻圣者身上受某个禁制所限，功力只停留在凡人武者巅峰水平。昨日他展现的阵法神通，若说是有备而为，也能作为解释。但方才跃空之术奥妙，便连渡津师尊也无法做到，莫不是他已取得办法解除禁制，重拾昔日功力？”
如此想法，只在延灵心中一闪即逝，随后便是莫名担�